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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阳高照 作者:单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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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总叫人想念过去的气息。你的眉眼,你的语气,那么遥远的梦里你的面容从来都是足够清晰。我爱着自己的想象,我爱你的幻象,所以你不够优异全怪我自己。爱过足矣。
有些你期待的幸运一旦过多地降临到你身边时,它或许会变成一种累赘和无法果断舍弃的负担。我再次到达一座陌生的城市,这次离程阳更近了一些。我看着窗外闪过的夜景,过道里永远不变的农民工的酣睡,喊叫声与叫嚷声让整个车厢看起来廉价又实际,亲和又疏离。我合上眼睛想让自己稍微休息一会儿,这几天接连不断地奔波让我身心俱疲,而明天我又要和自己的命运开始搏击。
我还是住在白色墙皮随性跌落的民宿里,楼下叫嚷的摊主,稀稀拉拉上楼的脚步声相互交错,我庆幸自己摆脱了苏岑,也庆幸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未等到我欣赏完脱落的天花板,司子卿的电话就已经将我吼出这间屋子。“你赶快过来,你不过来我马上带着家当来找你,你自己选”。我被她故作的强势惹笑,心底升起氤氲的暖意,收拾行李直接冲到x大的门口。司子卿要不是站在校门口朝我抄手,我打死都认不出她来。当初分开连再见都没有好好说的两个人再次相见竟然一晃四年。时间快速流失,我们抱着彼此只剩下唏嘘和摇头苦笑。“你变漂亮了诶……”她像姐姐一样抚摸着我的长发、笑得温柔如水。“说真的,我的变化处于可预料的范围,你的变化才让我始料未及好不好。”我笑着拦住她想要拿我手里零碎东西的手,她摇摇头:“你呀,来了还跟我客气。”跟着司子卿去了清真食堂,我毫无胃口,只吃了半份素菜便停了筷子。她也吃得不多,看着她身着格子衬衫还有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还有缺了边角的近视眼镜,再看看自己,我的心里涌起嘲讽。
考研之前,司子卿还和我客套说要在北京作伴,但是现在,她被保研要去北京,而我还在未知的路上横冲直撞。我看着她抽屉里露出来的一角红色证书还有桌上堆积如山的书本,我才知道自己这几年到底浪费了多少时间和机会。我活该这样颠簸受罪,该努力的时候放任自己,现在这样纯属是自作自受。怀着被司子卿热情招待的不适与复试结果未知的纷乱心绪,我结束了考研阶段的所有尝试。启程再返回北京时,我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城市的美丽。高悬的蓝天白云,走路生风的白领,遛狗逗鸟的大爷大妈,还有路道两旁迎着骄阳怒放的月季花……这一切,都生出让人分裂的陌生感,太过熟悉的景象再过两个月就是别人的了,或者更准确的说,它从来都不属于我,我好像永远是一个流浪者,尽管我并不喜欢远方。
我好像消失在所有人的关心列表里,近期我的世界陷入了沉寂。五月的帝都真是让人喘不过气来,我抱着巨沉的电脑和一天的食物,神志不清地从地铁里出来,望京西的太阳就像刚出生不久的少年一样,肆无忌惮地照射着拥挤颓废的人群。步行一站地,穿过豪车遍布的大山桥北,我和蛙还有对门寝室的两个姑娘到达798对面的恒通创新园区。门外站着外国友人和公司的年轻人们用英文闲聊,池子里的金鱼们欢快的摆着尾巴游来游去,水珠被喷起,难得有些许凉意。树木稀稀拉拉地并排长在一起,高处的树冠顽强地将阳光挡在视线之外。
又是一个困乏难耐的午休时刻,要不是人类发明了空调,我想此时的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窗外的天空慵懒又性冷,我看着赵瑞生发来的消息一个劲地想笑。他让我解决一道几何问题,只不过是英语。我苦笑着让身边已经过了雅思的同学给她选择出了答案。他笑着和我继续调侃,我看着站在门边一脸奸笑的主管赶紧关了手机。他现在是一家幼儿园的老板,我想起他全身的油漆和满脸的灰尘,生活总是让人容易低头看路。我觉得自己需要重新认识一遍赵瑞生了,他比我厉害多了,重新开始地勇气和魄力还有先天就有的资本让他比大多数更有底气去开创未来。
身边的同学都有了明确的未来,快要毕业的焦躁和惶恐斑点零星的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寝室里的人自学期开始就没有聚全过。我和怂蛙背着沉重的电脑站在345快的站牌钱啃着鸡蛋灌饼,手里的豆浆就快要冲破脆弱的塑料罐。站在清晨的骄阳中,我忽地想起李捷、想起李青墨,未等我继续延续这种文艺青年的想法,公交车又开始将我颠簸回现实。程阳还是没能来看我,我还是继续在思念里过着自己的生活。
长时间的积压让我情绪有些躁动,打电话过去程阳说了两三句就开始心不在焉,我一怒之下挂掉电话,心想他也太不在乎我了。就这样互不相问过了五天,没错,由一开始等待的热望变成冷却的绝望,我知道,他也受不了我了。
当我看着清晨的骄阳还有阴凉之中盛放的五彩月季时,我的心有一瞬间的解脱。这种不为谁而坚持的心态让我觉得就好像重生了一般,我看着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鲜活,不再像以前一样,它们的存在只是为了点缀和陪衬。我闻着空气里难得清新舒爽的花香,离开他好像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和难捱。如此也好,单程阳,你我今后互不相欠,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喜欢变样的自己,要是以前我会哭得天昏地暗,现在,我可以笑着面对无声且毫无预兆的分别,这样的自己值得夸赞。
八卦总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人群里,我和蛙路过刚出事不久还暂停营业的和颐酒店门口,就看到了李捷发过来的消息。好吧,分手都在相同的季节,很有规律可循。我笑着回复李捷:“我和单同学也分了,不用惊讶”。“你个小骗子,快去上班吧,我要攻克毕业论文了。”我看着攻克二字不觉笑出声来,这厮还有脸把抄袭说成攻克,真是脸皮厚得像我。当然,我当时要是多问一句就能知道,为什么程阳跟我冷战得毫不示弱。反正都过去了,梁炎啊,你一个考研失败的人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啊。我趴在工位上悄声数落自己,五月一号的来临让我终于喘了一口气。
帝都最不缺的就是干燥和灼热,尖锐和刻薄。假期临近尾声,我宅在宿舍的时光也消磨殆尽。冲哥不幸被抽中答辩,她一脸怨念地掏着礼物:“阿炎,我觉得你用这个肯定特别好。”我接过她给我的发油连声道谢:“其实你回来就好了,带礼物干嘛啊,这么沉,你今天想吃多少肉你说,姐姐我现在有工资!”冲哥全然不顾自己脸上稚嫩的妆容将我紧紧抱住:“你知道吗?大韩民国的肉真的贵死了!姐姐我今天要吃三斤肉,谁也别拦我!”我们几个拿到礼物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把冲哥带到包厢、洗劫了桌上所有的肉菜。气氛忽然变得有些伤感,我苦笑着:“冲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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