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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而是更理解活着。
他抓住父亲粗糙的手背,“别着急,我跟你一起。”
裹藏在黑发里的白丝跷立着,他的身高可以轻松领略父亲的头顶,那个小时候他坐过的肩头,变得狭窄瘦弱。姜和平用力握住他的手,时间这个最大的杀手,对任何不留情面,他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真的老了,“忙完这些,我也该退休了。”
“现在说这些干嘛,有可能这里你一待又是三年,家里没人会阻止你的。”涌动地黑色河流持续喷洒着黑色的泥块,一个不小心就落在了头上。
前面是一座石桥,滚滚泥浆在下面穿行,泥土从黄色变为黑色,如火山喷发状地喷洒在桥梁之上,必须越过这座桥才能到达下一个驻扎点,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姜志成率先蹲下,一旁的人惊异地说:“你干嘛。”
“我鞋子给你穿。”
姜和平的绿色军鞋前面已经露出了一个脚指头,他的指甲前端尖尖的,许久没有修过,可能他连低头看一下的时间也没有,“不用,快走。”
姜志成改变了想法,“上来,我背你。”
“我能走。”姜和平喘着粗气说。
“你跑不了那么快了,我刚拽着你都感觉到你在摇。”知道他在死撑,安慰着说:“我就背你过桥,剩下的路你自己走。”
心脏涂涂跳动,他感觉到自己的血压在上升,头脑昏沉沉地,姜和平看着蹲在地上的儿子,不忍心地说:“我可不轻。”
“没事,你上来,就是头牛我都能背过去。”姜志成无比自信地说。
然而,姜和平的重量不是他想象中评估的那样,第一次他没起来,膝盖跌在了地上,石渣戳得他生疼,都没敢吭声。老爹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松了松,“你看我说我自己来。”
“闭嘴!”姜志成第一次这么大声地让他老爹安静下来,现在是她说算,重新用力,脚趾尖一起用力,撑起左腿再支撑右腿,当直立起后一切轻松了很多,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着被席卷的石桥冲去,姜和平的重量和他重重地呼吸声,他都一起背负,一咬牙200米的横桥他一次性跑过。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咬着牙跑过去的时候,后面一台录像机把这一幕真实的记录了下来,他更不知道,这份材料被投递到了媒体,在他还在救援处为村民赶猪的时候,远隔千里的林宝霞坐在家里看着新闻里的父子俩。
“这是真的吗?”林宝霞指着电视机里的熟悉的人影,不可置信地问。
姜苏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也觉得跟演戏一样,不过这肯定是真的。”
赵叶坦然放下一口气,“看来他们两个都挺好的。”
三个女人不同的心境,林宝霞脸蛋贴着电视机紧张地说:“我现在喊他们,他们可以听见吗?”
姜苏很客观地表示:“不能。”
本来饱含感情地林宝霞突然感到无尽的失落,已经一周了,一周是7天,168小时,她现在早上起得很早,往往7点就睁开眼,想像着旁边的枕头上会出现想念的人却空无一物。
她摸摸电视机的屏幕,还有温热地扎扎感,她多想帮他摸摸头顶,抚平他后脑勺飞起的发尾。姜苏看着她郁郁寡欢地脸说:“别感伤了,他们好好的,你瞧瞧你那脸,估计今天晚上枕头上也要发洪灾了。”
赵叶作为家里的大家长,安抚着她的情绪:“男人主外,我们主内,各司其职。”
“对对对,我都没瞧见白瑞诗,不过我肯定他没事。”姜苏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担心着,电话一周了也没响起过,男人出门在外第一能考虑到的应该是他们更应该关心的事情,她表示理解。
“我有帮白大夫一起拜拜。”林宝霞说着,拿出三只附身符。
姜苏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去求的?”
“我妈说土地娘娘最灵了,求她带我去的。”林宝霞和王梅专门坐车跑到隔壁村,保佑平安。
“主宰山川的神,的确是灵。”赵叶拉着林宝霞说,“我去拿些苹果拜拜神,哎呦,你公公平时什么也不信,可他可知道我们这群在家等的人,看到什么都要信三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