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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般好颜色 作者:何甘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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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头,她们母子登极,从此史书留名。摇头,她们母子前途莫测,群狼环伺。

    被他抓住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她回过头看他,眼底是挣扎和痛苦。终于,眼泪落下来了,砸在了他的手背上,烫皱了他的心。

    “我懂了。”他倾身一步,将她揽下腰来和自己纠缠在了一起。

    她悄然回首,面对灵柩,启唇一笑。

    ……

    接下来的一切如她所料,朝中对于立储君一事分作两派,一派主张遵照先帝遗命立不满周岁的太子为皇帝,一派主张另立成年王爷为皇帝。文臣比的自然是嘴皮子,而真正掌握了反抗先帝遗命的兵力的武将,则埋头做鹌鹑,任由文臣们比划来回,他们不过就是和稀泥罢了。

    其实,那余下的一部分人未必没有想法,只是他们的想法得建立在听从他们主子的意愿上。

    “你打定主意了?”孙仲怀问他。

    “嗯。”

    “这滔天的权势,说不要就不要了?”

    “嗯。”

    “恕我多嘴,王爷,您病得不轻!”孙仲怀吹胡子瞪眼,怒发冲冠,甩袖离去。

    朱照业抬头,看向一旁还老神在在端坐的先生,道:“您不走?”

    “不走。”大师兄摇头。

    “先生就不问我为什么吗?”朱照业问道。

    “抢来的东西哪有别人拱手送来的好,是孙师弟急切了,某认为王爷思虑周全,愿追随之。”大师兄起身,俯身一拜。

    幼帝势弱,皇后根基浅薄,朝中需由一重臣来总揽全局。做幼帝和皇后的心腹,朝中的权臣,不是一条极好的进身之阶?动则打打杀杀,实非智深着者所为啊。

    朱照业扯了扯嘴角:“先生垂爱,实乃本王之幸。”

    他平生最恨别人将他的野心挑露,前一个是秦瑶光,现在又来一个,头疼。

    而后的一切顺理成章,文臣只能在嘴皮子上“动粗”,真正掌握兵权的人一站出来,鸦雀无声。

    宣王、豫王皆遵奉先帝遗旨,扶皇太子即位。当日,京都戒严,九城派重兵把守,直至新帝平稳登基。

    一身端肃威严的太后凤袍的她,站在台阶上对他遥遥一拜,以示感激。

    可他却心虚地转身,不敢说这一切全是为了她。

    ……

    文康帝的灵柩入皇陵那天,秋风乍起,卷起了一地离人的愁绪。皇太后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幼帝站在城墙上,目送那鲜活的肉体将一点点在泥土中衰老腐败。

    可她知道,此时还远不是她可以放声大哭的时候。朝内有人虎视眈眈,朝外有异族蠢蠢欲动,她还要守着她丈夫的江山、守着她儿子的江山,她再也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了,永远回不去了。

    “太后娘娘,秦相国求见。”未央宫的主殿,她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下边的人禀报道。

    “宣。”少妇的眉眼已经褪去了往日的青涩和意气,连嘴角的弧度透露着一股沉稳自持,她坐在那里,像坐在高高的雪山上,睥睨众生,又无比寒冷。

    秦祯进殿,先是弯腰行了一礼,然后才开口道:“臣有要事想与太后商议,不知可否请太后屏退左右。”

    瑶光挥手,一干人等尽数退下。

    “相国大人有何要事?”

    秦祯这才抬头与她对视,短短的三年,她成长得如此迅速,如今已经是掌握实权的太后了,真是让他这个做阿翁的悲喜交加。

    “太后娘娘,臣有本奏。”

    “说来。”

    “臣请太后下旨,禅位于刘氏宗室其他成年王爷。”

    瑶光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位名声赫赫的秦相国来,她嘴角一勾,道:“为何?皇帝乃先帝所立储君,先帝崩逝后继承皇位名正言顺。”

    “皇帝乃先帝所立,那太后坐在这龙椅上又算哪家的规矩呢?臣不愿秦家背负往日吕后一族恶名,特来请太后还政于刘氏。”秦祯虽老,但所言铿锵有力,所站立场乃大大的忠良之臣。

    “相国错了,自哀家嫁入东宫之日起便不再是秦家人了,若作出有损哪家颜面的事自然也是刘家,与秦家着实没有太大的干系。”日夜为朝政焦灼,亲祖父还要火上浇油,让瑶光身心俱疲,“若相国大人担心外人诟病秦家人把持朝政,不如请相国大人退一步,致仕如何?”

    秦祯胸口滞气,果真是他教出来的好孙女。

    “太后娘娘,我朝是绝对不允许一个女人把持朝政十数年的。趁现在先帝余威犹在,急流勇退,说不定还能保全你们母子。”秦祯句句发自肺腑,这已然是他思量数日的结果了,他不想看瑶光母子被这肮脏的政治污浊了,所以冒着被她厌弃的风险来劝上一劝,也不枉他们祖孙一场。

    瑶光扶额,嘴角扬起一抹疲惫的笑意,她道:“阿翁,您瞧这桌上的奏折。北边灾荒,南边兵荒,西边闹旱,东边又涝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必争夺皇位重要?孙女夙兴夜寐,唯恐有负于先帝重托,可您倒好,不说帮帮孙女,竟然还拆起台来了。”

    硬的不行来软的,祖孙俩都是一个路子。

    秦祯道:“正因为你资质有限,所以才请你禅位与其他人,一举两得。你自然可以再做悠闲的太后,这天下的担子也会有人接过去,岂不是两全其美?”

    “那好,您说谁可以委以重任?”

    “豫王。”秦祯面不改色的道。

    瑶光点点头,扬声:“来人,宣豫王进宫。”

    “太后这是何意?“秦祯皱眉,颇为不解。

    “您想把这一摊子甩给豫王,那哀家就帮您问问,看豫王肯不肯接招了。”瑶光笑道。

    秦祯:“……”

    亏她想得出来,若豫王此时一口应下才是命不久矣吧。

    “看来太后娘娘是不想理会臣的谏言了。”秦祯叹气。

    “若是治国良方,哀家洗耳恭听,若是扯这些旁的,哀家还有这么一摞奏折要批,就不送阿翁出门了。”瑶光低头,重新捡起了朱笔,不再理会下面的秦祯。

    果然是讨了个没趣。

    “太后聪慧,假以时日必能明白帽子和脑袋不匹配的后果,臣言尽于此,告辞。”秦祯说完便离去了。

    瑶光盯着奏折,笔尖的墨汁儿都滴毁了纸页也不自知。

    “娘娘,还宣豫王吗?”小高公公抱着佛尘进来。

    瑶光回神:“不,宣宣王爷进宫。”

    “诺。”

    朱照业奉旨入宫,中途与秦相国的车驾相遇,他坐在高头大马上与马车帘子后的人对上了目光。

    “王爷进宫?”

    “奉太后旨意。”

    马车帘子被放下,马蹄声“哒哒”远去。

    第43章 遗腹子

    朱照业进了殿,抬头便往上座的人看去,她正疲于应付案桌上的一堆折子,眉头深皱,双肩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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