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阅读_第 173 章
个大老粗没脑子的,不知被谁当qiāng当矛使唤呢,左一个大相国,右一个大相国,世子爷看要怎么办?”
那边小皇帝得了口风,yu来观摩,被几个宗室拦下,目中涵义不言而喻,小皇帝便不再坚持,也局外人一般等着瞧一出好戏。
四贵里唯独晏岳在场,佯做不察,只管和一众亲厚者饮酒观望。
这一群,皆年长晏清源少言十多载,多则二三十载,自黄龙元年开春以来,御史台和省里搅合起一片腥风血雨,没几个能独善其身的,上一回宋游道的事情,杨延祚出面,算是勉强下了台,没了后续,今日波澜乍起,晏岳想着正月里打石腾那事,看了一眼众元老,捋须沉吟:
“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我是否该跟大相国修书一封,请大相国重新考虑世子的人选?”
一语说中在场各人心事,jiāo汇了下眼神,彼此心知肚明,还没来得及详议,见晏清源从人群里站出了身。
“来啊,把他衣裳给我扒光,不是要晾军功吗?让他晾。”晏清源笑意盈盈的,“啪”地一声又当头掷出去一枝箭,当啷一声,落进了箭壶。
亲卫们蜂拥一上,押着阿思那就要下去,阿思那脑袋一昂,力气还是大得骇人,亘着脖子直叫唤:
“我不服!世子爷要是这样羞辱我,我就是死了也不服!世子爷可不要忘了,跟着大相国替天子守天下的,可不是崔俨这些只会拿笔杆子的窝囊废!”
这么听,人也不傻,晏清源冷哼一声,眼风一动,示意亲卫松开阿思那,走上前来,围着他打量了两圈,周遭此刻聚拢了什么样的目光,晏清源也清楚的很,不为所动,只是喝了一声“那罗延”,那罗延腰杆一挺,站了出来。
“脱了衣裳给他看!”
那罗延闻言,利索地扒开前胸,同样遒劲jiāo错的丑陋疤痕一堆堆,众人惊怔,不知说什么好,立时鸦雀无声一片,等过这一瞬,眼看sāo动再起,晏清源忽的一拽肩头,露出道深红印记,刀口见深的旧伤来,这才彻底压下去了所有声音,在场的,个个敛容侍立瞧着。
“趟死人堆,天经地义,我十二岁去拓跋氏那里做质子,十四岁虎口逃生回晋阳,十五岁入邺城辅政,二十岁去打淮南,流过的血,杀过的人,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少,怎么,我是不是要每日脱光了自己,给整个邺都的文武百官,都晾一晾,晒一晒?”
说罢拽上衣裳,突然翻脸无情:
“把他给我拖下去,直接送廷尉,候审!”
被镇住的众人,再回过神来,晏清源早在一干亲卫的簇拥下,不再搭理任何人,朝漳河左岸的安陵山方向去了。
山脚下漳河旁发生的这一切,对于一早来山间的归菀来说,毫不知情,只和秋芙两个,将春光大略赏了,在株老银杏树下,铺开个春天里的薄披风,一同歪坐到一起,各自说起家乡的旧事来。
归菀只是静静听两个姊姊说,也不chā话,两只眼睛里头,雾气时而重,时而轻,拧眉把目光望进青翠yu滴的树林里,出神许久,一双青布软缎绣鞋搭在草地上,动也不动。
晏清源轻提马缰,一路顺着山道上来时,归菀正趴在披风上,专心看着一本集子,他下马前去,那罗延等几个侍卫也就颇有眼色地停在了不远处把守。
“你们两个是死人吗?”那罗延挤鼻子弄眼地压低声音朝秋芙花芽两个摆手,她俩个,便捧着一大束粉艳艳的桃枝跑了过来,却也不肯同侍卫混在一处,又往山脚下溜达了,一时也无人相管。
这里离漳河并不远,透过树丛,虽不太能瞧得见人影,可隐约的人语,却还是被春风给送了上来。
归菀刚翻页,一个身影,堂而皇之地往身边一卧,吓了她一跳,看清楚是晏清源时,他已经以臂作枕,偏过脸,看归菀要起身,对她一笑:
“别走呀,怎么我一来,你就想跑?”
方才那股不快,还停留几分在眉头,便凝成一道寒意,归菀便又撑着胳臂,看了看他,小心问道:
“大将军骋怀游冶够了吗?”
晏清源凝思片刻,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