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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春风 作者:她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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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她猛然之间想起了自己的披风,急忙低头看了一眼,果然披风的一角已经被风吹飞了起来。
她慌忙把披风拽了回去。再抬眼时,李禄已站在她眼前。
寒风凛冽。他的目光却比这风还冷。
阿柳望着他,觉得那双眼睛简直像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扎在她心里、眼中和身上。
她忽然觉得他十分陌生。
李禄开了口:“你来干什么?”
阿柳扭头避开了他的注视,望着地上他冰冷的影子:“我有话想问王爷。”
他沉默了下,点头道:“好,进来说。”他等阿柳走进暖香阁,自己也迈进门,随手将门扣上了。
阿柳听见身后锁门的声响,回头看去,李禄站在门前,神色一如既往地清冷。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眼里再无一丝柔和的暖意。
不安从阿柳心里陡然升起。她强忍着内心的惊慌,不肯再往里走,转回身望向李禄。
李禄缓步向她走去:“你想问什么?”
他每向她走近一步,她的心就跳得更加剧烈。当他走到她身前,终于停下脚步时,她的心跳像是已经停了:“我刚才听见……”
李禄静静注视着她,仿佛在很耐心地等她说下去。
阿柳听见自己的声音,遥远得仿佛不是她的:“……逼宫,你们说要……”
“……你听错了。”
“我没听错,你说当年太子案……你说……”
李禄的眼中迸出一丝寒光:“你听错了!”他一字一句,“你什么都没听见,……明白么?”
阿柳后退了两步,声音哽咽:“我不明白,我要问清楚,我必须问清楚!”
“你有什么必须要问清楚的?!”
阿柳两眼含泪道:“当年公孙家惨遭灭门,跟你有没有关系?”
李禄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像坠落了星辰的夜空般黯淡下来,但只是瞬间,那片深渊再次燃起了一片燎原的火焰:“你想我怎么答你?”
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阿柳静静地望着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轻声道:“我想你说不是你。”
李禄的神情忽然变得很痛苦:“……那就别再问了,好么?”
阿柳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她呆呆地望着李禄。半晌,忽然猛地冲上去对李禄又打又咬,失声恸哭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父亲、我姑姑!是你害死了我公孙满门!是不是?”
李禄眼里的火焰仿佛在烧他自己一般煎熬,他死死抓住阿柳乱打的手腕,凄声道:“不错!是我!”
阿柳却像根本听不见他的话了,哭得声嘶力竭,他眼见阿柳悲痛欲绝,疯了似的将她抱在怀里:“柳儿,别逼我,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是我错了,把过去都忘了好吗,我会用一生来弥补你,让你……”
阿柳猛地推开李禄,狠狠一掌扇在了他脸上,颤声道:“你怎么能对我说这种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就算死也不能原谅你!”
李禄捂着被阿柳扇得发红的脸,无声地望着她。
阿柳双手捂面,哭得喘不上气,心像被刀割一样绞痛。许久,她缓缓抬起头,凄然望着他喃喃道:“为什么是你?我本来……我曾想的是……”
她没有说下去,却忽然目光骤厉,转身飞扑到房间的一角,伸手就将墙上挂着的宝剑取了下来,拔剑出鞘,反身就向李禄刺去。
李禄急忙侧身向旁闪去。
就在这时,暖香阁的大门忽然被人撞开,孙倌带人闯了进来,怒喝道:“保护王爷!”
他话音刚落,一只红缨飞镖就从人群中射出,直冲阿柳飞去,但阿柳此时如离弦的箭,已经收不住脚,整个身体向着那飞镖栽了下去。
李禄猛地瞪大了眼睛,撕声道:“柳儿———!”
就在阿柳绝望地闭上眼,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时,忽听四下里一片惊呼声:“……王爷!王爷!”
她睁开眼,看见李禄挡在自己身前,那只红缨飞镖深深地扎在他胸口。他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剧烈地喘息着,剧烈到就好像他的生命随时都会忽然在某一声沉重的喘息之后戛然而止。
像一片飘零的枯叶,他缓缓倒在地上,咳出满身满手殷红的鲜血,那红色在苍白且冰冷的地上,红得触目惊心。
禄王府的人如浪潮般涌入暖春阁。
孙倌心痛地扶着李禄,怒声道:“来人!把柳如烟押入死牢!”
李禄想阻止,但已经说不出话。
人声远去。
他轻轻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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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暮东山在金水渡的客栈里打跑了郝氏兄弟后,没过几日,花晴的病也彻底地好了。
在她养病的这些天里,李瑢衣不解带地在床边照顾。期间两人敞开心扉,秉烛夜话,推心置腹地把心里面的话都坦诚地说了出来,最后果不其然地将一切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金贵对这两人小孩子吵架般的分分合合早已见怪不怪,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就叫“越打越好、一个没跑儿。”
暮东山心里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番感受:他已看出花晴对自己的感情至多是儿时玩伴,在金水渡的这段日子里,他将这件事看得明明白白。
但他对花晴的那份情意,打小就生根在他心里。
花晴是任性惯了的,可是暮东山却是个在爱一个人这件事上,连自己受了伤都不大懂得该如何去自愈的人。他已经清楚花晴不可能对自己动情,只是他不知该如何收回自己对她的这份感情。
他不愿待在客栈里,就自己出去,沿着金水渡闲走。
走到一片宽阔的河岸旁,暮东山找了一块平整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望着天边出神。
正值夕阳西下,原本是一番好景色,可惜日短夜长,连斜阳都不愿多呆,只眨眼间便沉到层峦叠嶂的山影后面。
几只寒鸦从山林间的薄雾中掠过,发出孤零零的鸣叫,这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景致,很快就被浓重的夜色替代了。
夜晚的寒气穿透衣服,暮东山觉得有些凉,但却不想走。这倒并不是他喜欢坐在这黑咕隆咚的水边喂蚊子,而是不想回去看见花晴和李瑢在晚饭上情深蜜意罢了。
暮东山觉得肚子有些饿,他忽然很想喝一壶酒。
自古文人伤秋感怀,都离不开诗酒愁肠、花前月下。
暮东山不会作诗,但眼下他手旁有河边儿的芦苇穗子,头上有清亮的半弦明月 花前月下凑齐了,愁肠他也恰好有一副,唯独少了壶酒。
提起酒,他忽然不自觉地想起那个年纪轻轻、酒量却跟他不相上下的漂亮少年来,瞬间心里一阵别样的新奇:原来那不是个少年,而是个丫头。
想起这件事,倒分散了一些他的注意力。他在自己身上上下摸了一遍,找出那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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