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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春风 作者:她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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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掏出手帕在旁边盆里浸了水,拧干了给赵四海擦了一遍汗,清洗干净了,又给他敷在了额头上。
赵四海一直眉头紧皱着昏睡,也没醒。秀红在他旁边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把被子给赵四海掖了掖,转身离开了。
傍晚,赵四海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店里伙计正好给他送饭,他烧得晕头转向,手撑床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那伙计就抬了个小桌,横在床上,给他放了碗粥和几个小菜,一边摆开,一边随口说道:“今天秀红姑娘难得来,你怎么不留她多坐一会儿,才呆了那么会功夫就走了。”
赵四海顿时一愣:“秀红来过?”
“啊,可不是,在这儿坐着来着,你都不知道吗?”
赵四海张大了嘴:“什么时候的事?”
“刚过晌午那阵,在门口站了半天,也不知怎么穿得跟个偷鸡蛋的似的,阿饼还笑嘞。”
赵四海愣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手里攥着个柔软之物,伸开手一看,是块女子用的手帕。他赶紧在被面上平铺开,见一角上用红线绣了个“红”字。
这手工是秀红的,赵四海见过,当下心里跟炸开似的甜,将这块手帕紧紧握在手里使劲儿摩挲。这下比吃什么药都好使,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敞亮起来,心潮澎湃地只恨不得立时好起来,好去见秀红。
秀红来看过赵四海之后,赵四海心情甚好,人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但赵老板在爱情的催化作用下,病去亦如洪水一般,不到半个月就全好了。若说爱情的力量,便是这般神奇。
赵四海痊愈后不久,就是阿柳跟他曾经提过的:秀红的生日马上要到了。
赵四海沉浸在爱情的喜悦中,对秀红这个生日花了极大的心思。他提前派人给秀红送信,叫她生日那天千万不要安排其它事,留出来给他 他有个大礼要送给她。
秀红接到消息后,嘴上说“不知道弄些什么幺蛾子,神神秘秘的”,实际却从心里一路笑到脸上来。
等到了生日当天,赵四海早早地就等在了秀红家门口。
他穿了一身靑褐色亮绸的堆花长袍,仔细地梳了头发,秀红乍见他也觉得眼前一亮。她自己打扮得也很是动人,由招娣扶着走出大门,跟着赵四海上了轿。
赵四海只说带她去看礼物,却故意卖个关子,没有说明是什么。让秀红愈加好奇,从这份好奇心里又源源不断地生出一种兴奋来。
她坐在轿中跟招娣一边轻声聊天,一边猜测赵四海到底要送她什么,这样一路慢慢走着,竟走了几十里地。走到后来,秀红更加纳闷是什么样的礼物,要跑到这样远的地方来看。
正当她奇怪时,轿子停了下来。
赵四海迎到她轿前,替她拉开轿帘,笑道:“到了。”
秀红半喜半疑地迈出轿来,见眼前是圈起来的一片地,周围用柏枝高栅栏围着,贴着东面栅栏一溜是一排瓦房,瓦房前各挖了一个四方的深水槽。
这片地上跑满了鸡,足有上百只,成群结队地来回走,场面甚是壮观。
秀红一时发懵,半天问道:“你是要送我什么?”
赵四海指着眼前这片地,喜不自胜道:“就是这片鸡场!”
他拉起秀红,推开栅栏门,领她走进去,就见鸡屎满地,馊谷子味阵阵袭来,熏得秀红直眯眼睛。
赵四海兴冲冲地举手在胸前平举着一划,像在指挥千军万马:“我小时候家里穷,过年都吃不上一只鸡啊!那时候我做梦都想有个自己的养鸡场,一边养,我一边卖;一边卖,我再一边吃!想吃多少吃多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说到这里,他神情感慨:“柳姑娘给我出主意,说要送你有意义又美好的礼物。左思右想,再没有比送你个养鸡场更有意义的了!你当这养鸡场很便宜吗?光这块地和这些鸡,就抵不知道多少金银首饰嘞!但首饰太俗,谁都可以送,而我既然送你,就要送个不一样的。等将来你要是养高兴了,我我再在旁边给你建几个大宅子……”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一只雄鸡“咯咯咯嗒”地高声叫着,扑棱起翅膀,猛地跳到秀红身旁的栅栏杆上,紧接着一拍翅膀,又跳到了秀红的头上。
秀红顿时吓得失声尖叫。招娣也叫喊着举起手帕对着那只鸡猛扇。但那家畜细细的爪子抓住秀红的头发,死不松开,叫嚣一般地高声啼鸣起来。
赵四海见秀红花容失色,急忙冲上去将那只鸡拍走,却还是留了秀红一头踩过的鸡屎。
秀红紧攥着手帕,也不去擦脑袋上的鸡屎了,只气得脸色煞白,嘴唇都开始哆嗦。
赵四海眼见不好,呆站着不敢吭声。
秀红颤抖了半天,吐出一句:“我就是俗气得很,喜欢金银珠宝,讨厌养鸡场!”她最后一句近乎是吼着说的,怒吼完,头也不回地往轿子奔去。
招娣赶紧跟上,经过赵四海身边时,埋怨道:“赵老板,你说你……唉!送珠宝多好!”说完一跺脚,转身跑了,留下赵四海自己一脸沮丧地站在原地。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阿柳假扮花晴暂住在瑢王府中,转眼已经十来天。
这段时间平静无波,因为金贵事先交代过天香楼的老鸨,而阿柳也早已不接客,因此她连续多日不在天香楼,并未引起什么注意。
只有一个人觉得蹊跷,就是那位教阿柳画画的徐先生。起先是他自己因故离京,而阿柳就是在他离开的这几日期间,受李瑢所托,跟杨五一起住进了瑢王府。
几日后徐先生回到京城,照例来天香楼给阿柳上课,却被告知柳姑娘不在,他当时并未多想,只当阿柳临时有事出门了,便回去了。
但隔日再来,说柳姑娘又不在。
这样几次,那位徐先生觉得不对劲了,叫了老鸨想问问清楚。但老鸨却含糊其辞地不肯多透露一个字,于是他顿生疑云,直接就去了禄王府。
刚叫人送话进去不久,孙倌就亲自迎了出来,对那徐先生拱手道:“晚舟先生,里面请。”
徐晚舟回了个礼,跟着孙倌进府。
这一路上就见小桥流水,连桥栏上都擦得一丝灰尘没有。曲径通幽之处,两侧的翠竹林立,竹叶是新绿色,干净极了。
徐晚舟不禁暗道:“回回来这禄王府,到处都是一尘不染。满园翠竹,却不见一朵鲜花,放眼望去一片绿海,雅致有余,却未免显得太清寒孤独了些。”他兀自想着,却没有说出口,紧跟着孙倌,连过两大进院落,来到李禄所在的殿中。
这日天色并不算明亮,云层很厚,日光稀疏,就显得不阴不晴。李禄穿了一身银底镶绯色堆花蟒袍,倒比这天光还亮眼些。
他正站在案台后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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