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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 作者:少地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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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效仿,众多男女都竭力表现得对妆品不屑一顾,许多商铺更因此关门、改行。
后来几经周折,贵妃称后,其子登基后为表孝道更加推崇,又正值对外用兵之际,国库空虚,这方面的开销就越发的少了。
如此这般的几通折腾下来,胭脂水粉一道越加萧条,不光卖的少了,做得更少。百十年过去,原先那批手艺人差不多死绝了,竟也导致许多方子和制法失传……
也就是几年前先帝驾崩,当今登基,觉得有些矫枉过正,这才渐渐开始恢复元气。
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甭管什么经历了一百多年的打压后想再重复昔日辉煌,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仅商户拼命积极搜罗原先的配方,就连好些人家也都会私下自己摆弄,不过到底工艺有限,市面上的成品十分参差不齐,不然胭脂这茉莉粉,还真就不是那么好卖……
日晒容易损伤品质,所以不管是采集花瓣还是花粉,都要趁着天还没正经大亮的时候进行,所以胭脂才起的这么早。
小莲村东面的小莲山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村民们大都刚会走路就会爬山了,各条小路熟悉的很,出入自家后院一般的来去自如。
胭脂压根儿不必盯着脚下,就这么熟门熟路的拨开两侧丛生的杂草和野花,在灰蒙蒙的天色笼罩下蜿蜒而上,一双眼睛不住环顾四周,希望能多找到几株遗漏的茉莉花。
露水正浓,很快就打湿了鞋尖、衣摆,沁出几分凉意。有被惊动了的虫鼠兔子在草丛中窜来窜去,树杈上还有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倒像是唱曲儿似的。
胭脂抬头看着树上的鸟儿,而那灰突突的鸟儿也歪着脑袋看她,过了会儿,黑豆似的眼睛眨了两下便扑棱着飞走了,只留下一条空荡荡的枝丫在空中摇摆,胭脂不自觉笑出来。
谁知又走了没几步,背后竟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胭脂本能的一惊,手中下意识抓紧了来时路上捡的木棍。
第2章
“是我,是我!”她转身举棍的瞬间,来人也同时停住脚步高举双手,很有些窘迫的喊道:“你别,别害怕。”
“大牛哥!”看清来人面容后的胭脂猛地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白毛汗,登时就给气笑了,“你倒是出个声也好呀。”
来人姓朱,比她大半岁,都是一个村里的,算是半个邻居,大家一同长大,人品自然是信得过的。
才十五的少年已经身材高大,又因为常年跟着父亲做活,身板格外健壮些,瞧着很像那么回事了。
显然大牛也对吓到对方的事十分抱歉,微黑的脸都涨红了,一双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我了半天,才喃喃道:“我,我是怕耽搁你做事。”
说完,又飞快的瞟了胭脂一眼,随即迅速低下头去。
他那么老大的身板,攥起个拳头来都恨不得比人家的头大,可偏偏在这个姑娘跟前弓腰缩背,瞧着简直像只鹌鹑似的可怜。
胭脂张了张嘴,一时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知过了多久,晨风拂过,周围的枝叶刷拉拉响成一片,也顺势打破了沉寂。
“你这又是何苦呢?”胭脂叹了口气。
听了这话,大牛猛地抬起头来,一双原本忐忑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光亮,“我,我不苦!只要能瞧见你,我就欢喜的很!”
他越这么说,胭脂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
她并非那等木讷之人,也不愿装傻,佯作不知,这几年大了,她也渐渐瞧出大牛的意思。
可她不能。
胭脂刚要开口,大牛就接上了,语气中明显透出几分沮丧,“我知道你有心上人。”
大庆朝对男女婚恋一事并不迂腐,到了年纪的青年男女之间互通情谊也是常事,若能水到渠成便是天赐良缘。更何况似胭脂这般姿容出众的,十里八乡不知多少儿郎日思夜想,想尽了法子只求能远远见一面……
所以说早在年前她同城里的王书生往来时,小莲村好些人就都知道了。不知多少闺阁女孩儿又嫉又恨,也不知多少儿郎恨不得将那书生套了麻袋。
“那你还?”胭脂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可我就是忍不住!”大牛懊恼的锤了自己的脑袋一把,一张憨厚的脸进一步憋红了,“我就是,就是想看看你……”
他知道胭脂只把自己当哥哥,也知道江家算是小莲村数得上的读书人家,他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大会写,着实有些配不上。可,可他就是……就是喜欢呀。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抬了抬头。
太阳又升的高了些,阳光越发明亮,胭脂就这么逆光站着,略显昏黄的光在她身上打了一圈朦胧的光晕,照的她脸上悲喜莫名的表情都模糊了。
分明是该看不清的,但大牛就觉得胭脂那一双眼睛亮的好像夏夜天幕上璀璨的星星,一闪一闪,眨的他心肝都颤了。
忽然一阵山风吹过,将她的衣角、发丝齐齐扬起,越发显出不盈一握的腰肢和修长的身段。
大牛突然就觉得,眼前站着的便如同说书人口中形容不尽的仙子,又或是山中幻化出来的精灵鬼魅,分明就近在咫尺,可却怎么都走不近、抓不住。
她好像随时都要离去。
“胭脂,”大牛艰难的开口,急得额头青筋都鼓起来,混沌间甚至都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他只知道这些念头在心里憋的狠了,如今只要一股脑的倒出来才能喘口气,“你,你莫要厌恶我,咱们就做兄妹可好?以后那王书生敢对你不起,我头一个打死他!来日,来日你们若得……我背你上花轿!”
他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懂得如何讨一个女孩子的欢心,讲出来的话也很有些颠三倒四,可就这么几句堪称粗鄙的言语,却像是一把沉甸甸的锤子,狠狠砸进胭脂心里,叫她整个人都跟着颤了两产。
胭脂叹了口气,几句话不住地在舌尖儿打转,可最终还是原先那几个字,“你这又是”
又是何苦呢?
说话间,大牛已经飞快的蹭了下鼻子,闷声不吭的过来替她背了竹筐,埋头往山上走去。
胭脂喊了他几声,无奈对方头也不回,她也只好跟了上去。
天渐渐亮起来,山下的动静也大了,过不了多久就会陆续有人上来,捡柴的、挖野菜的、摘果子的,还有那些纯粹玩儿的孩子们,若给人瞧见他们俩这别扭的模样,保不齐要传出什么话去。
胭脂想了下,只得暂且丢开这篇不提,若无其事的找话说:“前些日子听说朱伯伯又接了活儿,着实忙的厉害,你今儿怎么有空上山?”
大牛他爹是位石匠,什么刻碑、打磨都做得,因为人老实本分,手艺又十分出色,不光是小莲村独一份儿的,还时常有城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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