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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能在关键时刻犹豫呢!”
“……”
顾兰亭这才发现,原来小橙子那张如总角少年一般稚嫩的脸孔下,是这样深沉的一颗心。
原来她以前查到的关于柳儒意的都是真的,他并不甘心俯首称臣。
他想杀李勖,他想取而代之……
☆、男婚女嫁
富桑使臣的队伍太慢了, 所以顾兰亭便叫冬暖先她一步出发,好回京城打点各项事物。
收到冬暖的报安信时,顾兰亭一行人不过才到扬州而已。
七月里, 正是江南好时节。使臣队伍在扬州城里歇了一日,稍作休整。
廿四桥下,乌篷船上,顾兰亭孑然而立,执伞远望, 烟水茫茫。
追着暮色, 摇曳的乌篷船缓缓隐入山明水秀的江南水乡,隐入绿绿的山峦、蓝蓝的湖水、淡淡的清香。月上东山的氤氲往事,拍打着沿途层叠的花影,婉约的心事,叫人心生诸多无名杂念。
江南。亦是她的故乡。
不多时,雨停了, 忽地一阵风吹来,吹落了顾兰亭手上的油纸伞。她伸手要去捡, 一个没站稳,眼看着就落到水里了, 忽地腰上一重, 被人拉了回来。
“小心!”
看顾兰亭并未受多大惊吓, 沈忆情的手很快放开。顾兰亭看到,他右手上还拿了一坛酒。
“喝酒吗?”他笑问。
“绍兴花雕?你怎么知道我想喝这个?”
他还没打开酒坛子,她已闻到了香味, 馥郁而芬芳。因着肺病的缘故,她已许久没沾酒了,如今身体有所好转,美酒在前,自然馋得紧,她等不及便喝了一大口。
甘香醇厚,还是家乡的味道。只不过喝得急了,有些呛到了。
“你慢点儿喝,别呛着。”沈忆情伸手又想去拍面前人的背,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收手。
顾兰亭从水面看到了沈忆情的动作。她又抿了一口酒,状似无意却又极为认真地开口:“殿下,有的时候,你对我太过了解,对我太过好了,让我有些害怕。”
“所以……你还是要问一个缘由?”沈忆情看了一眼幽深的河水,又转头看顾兰亭。
顾兰亭点了点头。
他将她往船里拉了一步,不叫她站在水边。
“若要问缘由,就当……就当是我们富桑欠你们沈家、欠你的吧。”他看着她,她眉眼如面前这江南山水一般温婉、清澈。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父亲真的帮济了富桑?我不信……”
“当年发生了什么,我不会告诉你,你以后,会知道的。”或者,你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沈忆情别过了头,顾兰亭还欲再问,张了张嘴却是无言。她低头想了一会儿,又喝起酒来。
其时,他们的船恰好经过一个酒楼,楼上熙熙攘攘的酒客正对暮色山水吟诗作对,清吟之声传到了水上。
“一路歌谣,忘红尘烦恼,拈花笑。”
“两袖欺风,扯流云万重,俗事抛。”
顾兰亭听着楼上朗朗清音,心旌动了动,摇着手上只剩半坛的花雕笑道:“功名金殿,不如,不如这野肆老花雕……哈哈……”
看她摇摇晃晃似是又要跌了,沈兰亭伸手扶了她一把。
“要不我们上去看看吧?”
“好啊!”
乌篷船翩然靠岸,顾兰亭微撩长衫,缓步上了酒楼。
她还未放下袍角,抬首便在一群对诗的酒客里看到了一个熟人,李延昌。
他着一身宝蓝色织金罗衣,在多数都穿着布衣青衫的酒客们中间格外地扎眼。他正边对诗边挥毫写着,旁边一众酒客纷纷赞叹。
顾兰亭没有说话,与沈忆情寻了个角落坐下,目光却是没离开李延昌。
看李延昌写字,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来,冯京在京兆府大牢里“畏罪自杀”之时,手下面有一个指甲刻出的记号,是个叉。
叉,转过来不就是“十”?
冯京有没有可能,是想写一个“李”字?
可李延昌又为什么要杀冯京呢?
“我的钱袋被偷了!抓贼啊!”
顾兰亭正思虑间,忽闻一阵骚动,人群中一人飞快窜了出去,又一人追了过去。
她只是无意看了一眼李延昌,没想到正看到他伸手一弹,便将手中的毛笔送了出去,毛笔直点那贼的背心。
“啊!”
那贼呼痛了一声,跌倒在了地上,怀中的钱袋也被甩了出去,众人很快便将他围了起来。
“看我不把你送到官府去!”那失主揪住了贼,转身又对李延昌道谢,众人对李延昌自然也是一阵夸赞。
许是被毛贼扰了兴趣,一群对诗的酒客很快便散了,李延昌也离开了。
他们刚刚写的诗并没有带走,小二在收拾桌子,顾兰亭走过去看了两眼,拿走了李延昌写的诗。
她看着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