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噜咕噜的就下去了。
百里英又低头含了一口药汁,苦得她一阵胆颤,忍着反胃伏下身子把嘴唇又贴上了稻秆。
喂完这口药,百里英正要去喝第三口,忽然两只手臂交叉过来抱住她的脖子,一下把她按了下去。
百里英手里的药碗“咚”的一声掉在地上,药汁洒了一地,药碗摔成几瓣。
他们的嘴唇紧紧贴合在一起,百里英下意识的要推开宗元,但宗元的力气大得吓人,而且此时他身上仿佛有巨大的吸引力,把百里英全身的力气都吸走了。
她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软了,就这样融化在宗元的怀抱里。
千山万水,久别重逢。她无法拒绝这个拥抱,也无法拒绝这个吻。不管是在梦境、幻境、还是现实里,她都无比清晰的知道,这就是她前世今生所求,是她内心最大的渴盼和期望。
虽然他们此时彼此的口腔里全都是药汁苦涩的味道,可这种苦涩已化为甘甜。她的身心都在重新接纳这个人。
百里英伸出双臂,紧紧抱着宗元的脖颈,感受着他的温度。心里从最初的惊涛巨浪,突然回归了宁静。这种感觉,好像一个在沙漠里长途跋涉的旅人,突然尝到了一口甘泉。
他们拥在一起,吻了很久、很久。吻得平静又热烈,欢喜又不舍,仿佛没有穷尽的余生都在这个无言吻里。
人世间,真正跨越千山万水的重逢,都是相对无言的。重逢时,一个眼神,一个拥抱,一个握手,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将彼此心里的感情完全的表达。
人类的语言只有在心意不通的时候,才用做了表达沟通的工具。当彼此心意相通时,任何言语就变成了多余和苍白。
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一言。追寻两世,彷徨两世,直到此时此刻,百里英才算是真正明白了麻仙翁说的这个道理。
☆、踏雪寻梅去(二)
百里英和宗元一起去看了宗珩。
老夸死了,自尽而亡。齐云楼负责看押他的人说,他连着七天不吃不喝,粒米未食、滴水未进。只是不停的吹芦笙,吹一首很好听的曲子。吹着吹着,曲子停了,他也没气儿了。尸体就端坐在床上,一直保持着那个举着芦笙的姿势。
桌上留了一张纸,写了一首诗。诗曰:
十里平湖霜满天,青丝白发度何年?
今生无悔今生错,来世有缘来世迁。
笑靥如花堪缱绻,容颜似水怎缠绵?
情浓渺恰相思淡,自在蓬山舞复跹。
百里英和宗元去看了老夸,他的脸平静而又安详。百里英叹着气说,老夸这次真把自己送到蓬莱去了。他会在那里跟他心爱的陈氏、九儿还有芊芊团聚。
宗元看着老夸僵硬的尸体,对齐云楼的人说,把他运到射阳湖畔,跟陈氏葬在一起吧。
宗珩被关在齐云楼一间守备森严的地下密室里。据负责看押他的人说,他的头发就是这几日全白的。
“王叔。好久不见。”宗元说。
宗珩手里拿着芊芊的铜铃,抬头瞥了一眼宗元,哼了一声,“你还没死呢。”
“侄儿死了,谁给王叔送终呢。”
宗珩哼道:“本王刚认了儿子,送终的事就不有劳你了。”
宗元冷笑道:“你那个儿子,娘倒是认得爽快,你这个爹他认不认还另说呢。毕竟,他很清楚你对他娘做了什么。”
“哼!骨肉亲情,岂是你三言两语可以挑拨的。”
“王叔,凡成事者,人谋居半、天意居半。天意从来高难问,我劝你,还是悬崖勒马、早日收手,好好过几天安生日子。”
“天意?!”宗珩哈哈大笑,“世事如棋,只要棋艺高明,输赢就是定数。本王从不问天意。”
“输又如何?赢又如何?终究不过是梦一场罢了。”宗元轻轻把手里拿的一个四四方方布包着的东西递到宗珩面前,“有时候,赢也未必是赢,输也未必是输。输赢不在表面,只在人心。”
“什么东西?”宗珩看着布包,眼里露出警惕,厉声问宗元。
“你几十年来梦寐以求的东西。”宗元说,“打开看看。”
宗珩狐疑的看着宗元和他身后站着的百里英,缓缓打开了布包。呈现在他眼前的,赫然是江东王的玉玺。
宗珩震惊的看着玉玺,又不敢置信的看向宗元。沉默半晌,才平静的问宗元,“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宗元轻笑着说:“侄儿这葫芦里只卖一味药,叫做成人之美。”
宗珩冷哼道:“我不信你。”
“不管你信不信,东西就在这里了。”宗元把玉玺推到宗珩面前,站起身,淡然道,“蜗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随富随贫且欢乐,不开口笑是痴人。王叔,人生苦短,咱们各自珍重吧。”
“你……”宗珩叫住宗元,“什么意思?”
“物归原主。这就是我的意思。”宗元指了指玉玺,“王叔,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