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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归梁 作者:月落苍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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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寻机出来找到梁王白日里休憩的宫殿商议,却没有想到听到了他们父子俩如此不堪的密谈。

    原来帮着她们母子是假,狸猫换太子是真。

    原来以为他们要的,是泼天的权贵,却没成想,他们是要她和自己儿子的命。

    我,错了吗?

    怡贵妃靠在大树上,不惜让坚硬的树皮划开了她后背名贵的丝帛。

    不,我没有错。历朝历代,多的是夺嫡的纷争。我只是看错了人。

    如今北地突厥已除,梁王没有外援。

    等肃王回来,他便只有死的份。可是,可是他会不会有后招?

    比如河南道?

    河南道陈程!

    陈程会反,而如今军队都被辅国公带去了西北。

    怡贵妃忽然觉得心内一凉,她拔腿便往前方跑去。

    要告诉陛下!

    要告诉陛下!

    就算陛下不让畅儿承继大统,也比死了的好啊。

    这里怎么这么安静,怎么没有一个婢女内侍?好在前面甬道一过,就是阔郎的御花园了。

    怡贵妃拎着裙裾,不顾仪态,向前跑去。

    前面甬道处一个蓝色的身影忽的闪了一下,接着站定在不远处。

    是哪个侍卫吗?

    怡贵妃心中一阵狂喜,再往前紧走几步,却忽然停了下来。

    微微发福的身子,脸上带着世故的笑,锦衣华服整天装作闲适的样子,不是梁王却又是哪个。

    怡贵妃收住步子,往后退了一步。

    后面隐隐金属擦过地面的声音响起,接着是马靴踩在地上的声音,那是后路被封的意思。

    “王爷有何事赐教?”她站直了身子,整理好情绪,看着前面笑呵呵的梁王,声音清冷道。

    梁王微微笑了笑,眉毛高高挑起,似乎觉得她的话很好笑。

    “怡贵妃来此处有何贵干?”他问道。

    “本宫去哪里,还要向梁王殿下禀报吗?”怡贵妃手里攥紧了帕子,微微竖目。

    “岂敢岂敢,”梁王朝着怡贵妃走近一步,“如今只差一点助力,二皇子便可荣登大宝,这个时候,怡贵妃却似乎不太开心啊。”

    许是意识到自己神情不佳,怡贵妃低了一下头,再抬起来时,脸上有了微微的笑容。

    “可是今日本宫听到北地情况不太好。”

    “贵妃不用费心,”梁王再走近几步,“本王筹谋多年,不是只有北地这一个筹码。”

    “那就好,”怡贵妃淡淡道,“天色不早,且容本宫回宫用膳了。”

    怡贵妃说完便缓缓走上前去,一步、两步,距离梁王越来越近。

    梁王看着她一笑,在并不宽阔的甬道上侧过身子,以示避让。

    怡贵妃微微颔首,三两步越过梁王,抬起头,便往前方而去。

    忽的,身后猎猎风起,什么硬硬的东西落在她的脖子上。

    怡贵妃闷哼一声,整个人便软倒下去。

    “父王,”有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如今放她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

    ……

    第七十三章 状告

    “东家!”

    混进进城的民众里,才在林府小心翼翼住下来第一日,便被剧烈的敲门声惊醒。

    林钰听的出来,是陈管事的声音。

    他很少这么紧张。

    林钰坐起来,听到丫头在外面小心翼翼的自责,“是奴婢的错,没有拦住管事大爷。”

    京城林府里的丫头们,习惯称陈管事一声大爷。自芳桐死后,林钰已经不习惯丫头和自己同房共寝。她们都宿在主屋旁的侧房,所以拦不住陈管事也是自然。

    “陈叔,出了什么事?”林钰穿着亵衣站起来,从衣架上取了斗篷裹上,站在门口问道。

    “如大小姐所料,河南道陈程反了。”陈管事声音沉沉,透着森然。

    林钰微微静默了一刻。

    “昨日里不是说,北地那边已经胜了吗?”

    “是,不过若赶回来,最快也要七天。”陈管事缓缓道。

    七天,叛军可以做很多事。如今民心所向仍是李氏正统,叛军名不正言不顺掠夺皇位固然不会,但是却可以动摇朝局。

    林钰揉了揉额头。

    “之前交代陈叔做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陈管事在门外神情一怔,接着答道,“已经顺利铺开了。”

    “那就好,”林钰打了个哈欠,“围了城了没?”

    “城外五里了。”

    “好,”林钰又伸了伸懒腰,“那我就再去歇一会儿,陈叔也去歇着把。等天一亮,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陈管事微微有些意外。

    还真是年轻人,如今将要大难临头了却如此贪睡。

    ……

    ……

    长安城城墙之外。

    今日的阳光有些刺眼。

    站在城墙上值守的兵士禁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微微泛起的泪水,重新恢复了肃整的神色。

    或许,不是阳光刺眼,而是城墙下的白幡太刺眼吧。

    那白幡一看便是河南道那边的规矩,是为死人送殡而制。用白色的纸扎成车盖或者丝带的形状,再用包了白布的竹竿支起来,白花花的一片煞是骇人。

    起初值守的兵士以为这些人都是家里死了人来凭吊的,可是越看越不对。

    这死的人也太多了。

    从凌晨到太阳爬起来,陆陆续续来了千人众。人人举着白幡,又有人拉着白色的宽边布帛,上面写着“冤枉”二字,举在人前。

    这是上京告御状?

    兵士们有些看不明白,但是还是一层层禀报了上去。

    若是告御状,当报备京兆府尹孟温。于是一列兵去报孟温,一列兵去报禁军统领及南城府衙。故而吃早饭的时候,孟温和新任禁军统领便都到了。

    刚巧新任禁军统领是孟温曾经的手下,原先京兆尹司兵参军李礼。李礼虽然如今跟孟温平级,但是由于孟温曾经是他的上司,他也自知武将身份,所以对孟温唯唯诺诺,一切都是听凭孟温使唤的样子。

    孟温不由得想起之前禁军统领司马伦的跋扈,看向李礼的神情便多了几分“别怕,出了事我来兜住”的架势。

    他走出城门,哗啦啦被外面举着白幡的数千民众围住。

    孟温拿出父母官的架势和慈悯来,端正了身子,开口问道:“汝等百姓离开祖居之地,到京城来鸣冤,可写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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