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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阕晴辞赋谁知 作者:失眠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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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那天的白发老者。
他的身边除了此前已经见过的一群执教的修士以外,又多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中年修士,虽然相貌英伟,气质儒雅,神色却十分严肃,教人不敢直视。
就听那老者先说了一通勉励嘉奖的话,而后又介绍了一番学院的师资力量,最后终于说到钟离晴关心的宗派内选的考核上。
考核的结果是每个学院都推荐二十个名额,届时,这一百名学子还要代表各自的学院比斗排名,当然,这就是之后的事了。
现在她要关注的,是这二十名学子的选拔方式。
“本院将开设君子六艺考核,通过分数累计,最终二十位佼佼者才能获得推选——老夫还要告诫诸位一点,你们要留心的不仅是同批次进入学院的对手,还有前面几届未曾入选的学长前辈们——他们之中多的是实力强劲的,唯一欠缺的,也不过是时运罢了。”老者捋着胡须,语重心长地提点道。
钟离晴面上与众人一般虚心接受,心里却嗤笑:然而大多数时候,时运才是这些修士最看重的。
那古先生唠唠叨叨地又说了盏茶的时间,而钟离晴身边的嬴惜已经从自己腰间的配饰把玩到了钟离晴腰间的配饰,若非教她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怕是都要忍不住抱着她的胳膊撒起娇来。
这时,那个一直站在老者身边扮门神的中年修士终于开腔做了总结:“诸君,修真之道,贵在诚,贵在恒,贵在本心,愿以此玉,与君共勉。”
他一挥手,数百枚玉简便飞向在场所有新加入的生员。
——此人正是莘元学院那元婴初期的院长,尤百川。
从面相上倒看不出是那种急功近利之辈,可见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呢。
钟离晴抬手接住那枚抛来的玉简,感觉上面涌动着的灵力,一看便知绝非凡品,周围的生员都面露欣喜地捧着那玉简,对那号称是校长的中年修士感恩戴德,只有少数几个人面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敖幼璇便是其中之一。
嬴惜是对这种身外之物不甚在意,但那敖幼璇有此表现,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
最关键的是,当钟离晴触摸到那枚玉简时,仿佛感觉到了一股特殊的灵力从指尖探了过来,而后顺着她的肌肤一下子渗到了体内,倏然而至,又倏然而隐,快得难以察觉,若非她向来警惕,也发现不了端倪。
只怕这玉简……有些古怪。
“诸君请随我来,带你们去各自的寝房休息。”那老者身后的女修士轻笑着招呼道。
钟离晴特意等着敖幼璇走上前,与她传音道:“这玉……”
不料敖姑娘并不等她说完,只是冷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似乎不屑的样子,趾高气扬地顾自走了。
钟离晴摸了摸鼻子,在敖幼璇身后那群跟班的嬉笑中,拽住了一脸不忿的嬴惜,带着她落在队伍最后。
这敖幼璇表现得对她轻蔑,可传音过来的内容却不一般。
“子时一刻,后院演武场候君,不见不散。”明明是个娇俏可人的少女,纵使是这种暧昧不清的邀约,也教人生不出半分旖旎的心思……只是这话,却不好直白地说与她听。
钟离晴心想,这些个少女的自尊心,还是要多顾及几分才好。
那女修士一边带着这些入选的生员们走马观花式地参观这莘元学院的后院建筑,在介绍各种功能性建筑和设施时又顺带介绍了一句:“我呢,是学院的执教之一,姓曲,你们既然已经是本院的生员,那么便不必再如外间的修士一般称为我真人,只喊一声曲先生便好。”
她笑时眼眸清丽,两靥生晕,如春水映梨花,秋霜照铅华,纵是眼底藏着一抹沧桑,却也如醇酒佳酿一般,愈久愈香,愈久愈浓:“你们将要学习的六艺,我负责教授乐之道。”
君子六艺,若是这学院所授,定然与凡俗中的六艺有所不同吧……钟离晴默默地想着。
“这边是女子寝舍,按照腰牌上的数字找到自己对应的寝房即可。”曲婉莹,也就是那曲先生一指左手边红砖青瓦的精雅廊舍,对一干少女们笑得和蔼可亲。
敖幼璇自然当仁不让,第一个踏进那屋舍群落之中,在她之后,那些女弟子也接二连三地走了进去,徒留一群男弟子望眼欲穿地看向那布设了结界禁制的院墙,只恨不得能够插翅飞进去一般。
“曲先生,我、我想跟我哥哥一起住,不行吗?”嬴惜小脸一垮,扯着钟离晴的衣摆,心知特殊时刻,不得不低头,遂也就抛弃了那些自矜自傲的念头,冲那曲婉莹可怜兮兮地问道。
显然这金丹期的修士定力颇佳,面对嬴惜这样的音容姿色还能保持本心,不动声色地婉拒道:“很遗憾,若非必要,男子不得进入女子寝居,如果硬闯的话……”
这位在诸生看起来温柔可亲的女先生随手在离得她最近的那个还在朝女寝院内探头探脑的少年背后推了一把,也不见她用了多大力,那少年却直挺挺地朝着那院门栽了过去。
只听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那少年像是被一股无形巨力抽飞了身体,划过了一道圆润的抛物线,狠狠地坠落在隔着沟渠的另一侧的院落门前,“啪嗒”一声,腿脚抽搐了几下,就再也没了动静。
众人面面相觑,还没从这惊人的一幕回过味来,那曲先生笑得人畜无害,不紧不慢地补充道,“……恐怕就像这位学子一样了。”
“嘶——”在众男弟子心有余悸,议论纷纷时,钟离晴的思绪却飘向了刚才那弟子在触发禁制时自己感觉到的异样——那结界上的符文构成,灵力流转的形式……
她这边正陷入到一瞬间的顿悟之中,神色却毫无异动,依旧能将周遭一切收入眼中,听入耳中。
那曲先生作弄过男弟子之后才曼声说道:“一渠之隔,乃是男子寝舍,黑砖青瓦,诸君,可莫要走错了。”
钟离晴还在回想着那结界的符文,在心里默默演算着,而嬴惜也从渠另一侧的女寝跟了过来,赖在她身边,大有想要跟着一起进入男子廊舍的意思。
众人还未散尽,就听已经先一步进男寝参观的生员大呼小叫地跑了出来,七嘴八舌地向曲婉莹抱怨道:“先生,这人抢我的屋子!”
“胡说!先生,分明是这人占了我的寝房!”
“是你!”
“是你!”
“两位,稍安勿躁。”面对这两个如市井泼皮般争吵起来的男弟子,曲婉莹面不改色地柔声劝慰道——如果不是她在发话以前随意地一挥手,那两人便像是被封住了嗓子,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或许这些生员对于“曲先生性子温柔”的误解还能持续得更久一些,“因为学院屋舍有限,所以男弟子是两人一间,而浴房则是在廊舍最尽头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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