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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不过一棵树 作者:喻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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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你还那么一丁点,现在都长这么大了。”霍初雪忍不住想起三年前,晴天还那么小,被他抱在怀里,乌黑的眼睛滴溜溜打转,老喜欢冲她笑。
兰姨说是这孩子喜欢她。三年没见,小晴天见到她竟然不怕生,和她侃侃而谈。
“姐姐,我现在长大了,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啊,必须喜欢!”
“那你什么时候来我家看我啊?”
霍初雪:“……”
霍初雪被问住了,只好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等姐姐有空了就回去。”
小胖子不依不饶,“那姐姐什么时候有空啊?”
霍初雪:“……”
“过年,过年我就回去。”
等到确切答案,小晴天高兴极了,“那晴天等你回来哦!过年一定要回来看我哦!还要给我带礼物好不好?”
霍初雪点点头:“好。”
“晴天,你该去睡觉了,明早还要早起上学。”一道温柔的女声插.进来。
“好的,妈妈。”小晴天脆脆地应一声,恋恋不舍地跟霍初雪道别:“拜拜,姐姐!”
“晚安,晴天!”
“姐姐,你一定要来看我哦!”小胖子最后又嘱咐一句。
霍初雪:“好的。”
兰姨接过手机,满面笑容,“小雪,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兰姨。”霍初雪喉咙发紧,有些哽咽。
三年不见,兰姨一点都没变,反而比过去年轻了不少。
“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我挺好的兰姨。”
“胡说,你看你现在多瘦,下巴这么尖,一点肉都没有。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兰姨,我真的挺好的,没吃苦。再说现在不是流行锥子脸么?我这样更漂亮啊!”
“瞎说,女孩子还是有点肉才好看,不能太瘦的。”
“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以后好了,清时去你那边了,他会好好照顾你的。”说起这个,兰姨面露欣慰。
霍初雪:“……”
为什么所有人都理所应当地觉得她和贺清时会在一起?难道分开这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它都不复存在了吗?
兰姨和她闲聊着,聊了十多分钟。
兰姨看了看时间,对她说:“你贵叔该回来了,我去给他热下饭。”
“好的,您先忙。”
兰姨:“小雪,早点回来,我们都很想你。”
自己还回得去吗?
霍初雪心里一片怅然,不愿拂了老人家的期待,也只能违心地点头说好。
视频通话结束,退回到聊天界面。她
低头瞥了一眼,果然和晴天说的一样,贺清时的微信头像还是当年那张照片,是两人的合照。不仅如此,聊天界面的背景也是她的照片。
那个时候两人刚在一起没多久,她就开始“强迫”贺清时用微信。他注册了微信,用两人的合照当了微信头像。没想到一用就是三年。
当年离开,她删掉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狠心地注销了手机卡,就是要彻底和他断了联系。
她轻轻点开他的头像,看到那张熟悉的照片,只觉得恍惚。
其实这张照片她一直都存着,就在她的云盘里。只不过她一直没勇气拿出来看而已。
心弦被拨乱,一时间心湖翻涌,难以平复。无数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纷繁复杂。
最后一个菜出锅,贺清时关了火,关掉抽油烟机。耳旁的隆隆声沥去,厨房归于平静。
她听见他说:“洗手吃饭了。”
她手心里捏着手机,立在原地半晌也没应一声。
贺清时扭头,左手端着一盘豆腐卷,冒着热气。他抬起右手轻轻敲了敲她脑袋,“想什么呢?赶紧洗手吃饭了!”
“哦。”她倏然回神,转身偷偷擦了擦眼角。
她洗了手走出厨房,将贺清时的手机随手放到了茶几上。
贺清时弄了三菜一汤,霍初雪感冒还没好,都是清淡的菜色。
比起当年,他的手艺精进了很多,菜的味道很好。可她心里藏着事,愣是没品出味道。
席间的气氛有些尴尬,霍初雪没话找话:“兰姨她比以前还年轻了。”
贺清时说:“媛媛离开的那几年,兰姨伤心过度,整个人很快就老了。后面有了晴天,她走了出来,心态和精神好了,人自然也就年轻了。”
“贵叔现在做什么工作?”
“我出资给他们开了家小超市。”
“在哪里?”
“就在他们家小区对面。”
“生意怎么样啊?”
“还可以,一家人的开销还是可以保证的。”
吃完晚饭,贺清时洗了碗才离开。
从沙发上拿了羽绒服,套上。余光扫到一抹银色。
心思微妙地转了转,没拿。
——
贺清时离开后,霍初雪去书房给豆瓣绿浇水。
从厨房接了水出来,路过客厅,发现茶几的花瓶旁霍然躺着贺清时的手机。
刚才和兰姨对完视频,她顺手就把手机扔在茶几上。没想到贺清时竟然忘记拿了。
她拧了拧眉,拿上手机,赶紧跑下楼。
跑得急,竟然没套羽绒服,穿着睡衣就出来了。冰天雪地的,寒风刺骨,可把她冻了个机灵。
好在贺清时没走远,堪堪走到停车场。
迷离的夜色里,寒风呼啸,他的背影瘦削又单薄。
她小跑着过去,气喘吁吁。
“怎么了?”贺清时看到她身上的睡衣,顿时皱了皱眉,“什么事这么急不穿外套就跑出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话音还没落下就已经拉开羽绒服拉链将她整个人包裹进去。
霍初雪:“……”
“你手机忘记拿了……”
事发突然,她竟然忘记了挣扎。
男人的怀抱格外温热,她的脸紧紧贴着他胸膛。毛衣擦过她脸颊,痒痒的。
“谢谢。”他接过手机,他勾了勾唇角,眼里染上笑意。
下一秒,埋头,捧起她的脸,吻印了下去。
***
那盆豆瓣绿摆在书桌正中央,咋一眼看过去就不起眼。它植株矮小,根茎很细,叶片狭窄,颜色暗黄,怎么看怎么丑陋。和当年从贺清时家顺走的那盆豆瓣绿根本没发比。
至于那盆枇杷幼苗,在她情绪歇斯底里爆发的时候,当着贺清时面,亲手给砸了。
花盆被摔了个粉碎,泥土散落到地板上,幼苗被连根拔起,灰扑扑地躺在黄泥里,满目疮痍。
贺清时眼睁睁地看着,整个人像是被人抽光了精神气,眼神灰暗,麻木空洞,只剩下一堆皮肉。
她还想砸了那盆豆瓣绿。被他死死拦住,“别拿植物出气,它是无辜的。”
就这样那盆豆瓣绿被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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