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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能看出她年轻时候也是很漂亮的,只是容颜不再,皱纹早早爬上眼尾,皮肤松弛,头发里是染发也遮不住的花白。
不可抗的事情太多了。
傅教授站在她身后搭住她的肩,千金难买老来瘦,傅妈妈身材保持得很好,相比较而言,傅教授虽然身形依然是为人师的挺拔,但多少肚子上有了点陈年的酒。
“我老了,”傅妈妈说着鼻子一酸,“你也老了。”
她面膜也不敷了,捂着脸,傅教授在她身后让她靠着,拍了拍妻子的背:“还是很漂亮的。”
“一点也不漂亮,”傅妈妈闷着脸来回说了好几句,“活得一点也不漂亮。姆妈会怪我的,她会怪我的……”
“不会,”傅教授轻声哄着她,“她也只要小非过得开心就好。”
第86章 平淡,戒指,早
转变需要时间,并不是傅妈妈心里有这个念头她就能一下子能变化过来, 她执拗了这么多年, 无非也就想让儿子能安稳, 能变成原来那个听她话的孩子。
可孩子终究是会长大的。
会变得和父母亲不一样,会有自己的想法, 会有友人、爱人, 更多的人走进他的生活。
从前依偎在她身边的小毛头, 早早背上了书包, 一步一步往前走, 去上学, 去读书, 去用他的眼睛重新观察这个世界。
傅妈妈总想着让儿子走一条捷径, 走一条安稳的路,少有挫折, 少有磨难, 少有别人的白眼和指责, 一路风光, 鲜花盛开。
傅知礼走了这条路, 闲庭信步, 温柔和风,路上牵了爱人的手,而后变成三口之家。
傅妈妈于是就想, 啊, 你看, 我是对的。
偏偏她的小儿子不爱杏花烟雨,不爱东风,他是性烈的马,谁也不能定义他要走的路,谁也不能限制他的选择。
海鱼入浅水会死,料峭山石不生在悬崖,落在阡陌道路上便是一块不开化的顽石。
什么“切磋琢磨”,做不成他的玉器君子。
傅知非回家时候抽了根烟,走在路上忽然觉得没了旁人他孤零零的有些单薄。
傅妈妈并不能一时间内接受舒望,她有她执拗了几十年的面子,有她固执了几十年的脾气。
但总归,今晚是一个开端。
她看着小儿子成长往前走,只想着他能回头看她一眼而已。
敞开了冬风,吹得傅知非的头发后卷,哈一口热气,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点空。
他想舒望了。
想穿过孤寂的山谷,从他荆棘丛生的路上去看一只快活的鸟,那只鸟儿在唱啊,在陪伴着他。
荒草萋萋、幽泉深涧。
傅知非走到欧蔓门前的时候听见里面在唱歌,舒望带着个滑稽的生日纸帽,休息室的茶几中间摆了个大蛋糕。
傅知非一阵懊恼,他把舒望的生日给忘了,实际上他们两个也没说过这个,舒望自己都忘了,还是方蔓和小婷给他记着的。
里边人很快发觉了外边的傅知非,把他拉进来一阵起哄,问他们两个今天有没有浪漫一把,问得傅知非好自责,他们的浪漫大概是倒了七锅的牛奶羹。
舒望笑着给他开脱:“我自己都把生日忘了。”
店里小哥们喊着“自己忘了不要紧,男朋友忘了不应该”,非要罚傅知非的酒。
可怜他只是从欧蔓门口路过,凭白被灌了数不清的五六七八杯。
舒望知道他酒量,赶忙拉着人分完蛋糕就跑。
后边一众笑骂他没良心的,方蔓往舒望身前拥了个满怀,祝他新一岁万事顺意。
舒望笑着答应了,出门路过旁边花店,傅知非拉着他买了一捧百合。
今天他们两个还没遛过狗,舒望上楼放了花把狗牵下来,小棉花糖甩着小屁股雄赳赳气昂昂,左扑右跳好不快活。
傅知非一手牵着小狗一手牵着舒望,冬天天气冷,他把舒望的手揣进口袋里,一遛遛了俩。
舒望小声说:“其实我还有一个秘密。”
傅知非瞧见他脸上的酡红,知道他也喝了不少,放低了声音问:“什么秘密?”
舒望看着地上的小狗子一点点大,白团子滚来滚去,傻笑了两下。
傅知非把他牵近了一些:“你喝醉了。”
“没有,我酒量好得很。”舒望眼里亮晶晶的,傅知非看了发笑,也不戳破他。
舒望看着小狗又傻笑:“傅老师,我有时候觉得命运真的奇妙。”
“嗯?”
舒望拨楞两下小狗,仰起脸来看着傅知非说:“我肯定,以前那些糟糕的事情攒下来,就是为了兑到一个你。”
他们走在小区里,冬天夜晚小区里的人少,枯枝似墨,掩着天上半轮月亮。
傅知非揽住他的腰把今晚上和父母决定在家过年的事情说了,舒望讲:“那不错啊,慢慢来,总会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