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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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的手臂,“当初我娘诈死出宫,怎么会让自己轻易死掉她定然重病,所以你要集齐五色给她治病,所以你要杀我,担心我娘好了便要回宫找我”

    白玄景好似察觉不到疼痛,却在听到晏倾君的后半句话时,眼皮快速地抖了抖。

    晏倾君抽出长剑,再次抵向白玄景的咽喉,沉声问道“我娘呢你若不说,殊言定然死无全尸”

    白玄景通红的眼,突然涌起阴鸷的悲怅,大笑起来“哈哈果然、果然是晏玺的女儿果然是晏玺的女儿梦烟啊梦烟,你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儿幸亏幸亏你不在了,否则否则啊,哈哈”

    晏倾君持剑的手,无法抑制地颤抖,双眼酸涩,却流不出泪来。

    该为母亲流过的眼泪,早在四年前她狠心离去的那个夜晚,流得干干净净。可是,她为何还要问白玄景为何还是不顾一切的想要知道她的下落为何还是不愿说服自己,她已经死了

    她还在奢望什么

    既然母亲不在,这个三番五次置欲要她于死地的白玄景,还留着作甚

    晏倾君颤抖的手止住,空洞的双眼里冷芒如剑,她,要杀了他。她,不是弱者,不该惧怕。他不死,她就得死。她所在的,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晏倾君闭眼,不遗余力地将软剑挥出。

    南临皇宫的夜晚,从未如此安静,剑入血肉声格外刺耳,随之而来的刺鼻血腥味逼得晏倾君几乎呼吸不能。

    死了么她杀的第一个人。

    “阿倾”

    她的手,为何无法动弹

    “阿倾”

    她的剑,为何无法移动

    “阿倾”

    是谁,在唤她

    “阿倾”

    是谁,在唤她阿倾

    熟悉的称谓,却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声音。

    晏倾君微微抬眼,眼前似乎漫起一层薄雾。

    薄雾里她仍旧能见到乌云散开时由上而下的清亮月光,看到皇宫里迎风盛开的各色春花,看到月下花前站着的那名男子。

    墨般的丝发柔软地划过她的脸庞。

    她的剑在他手心,鲜血滴滴落下。

    如玉的面庞干净柔和,他看着她笑,顿时眼前的薄雾消失不见,她在他清亮的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面色苍白,狼狈不堪。

    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拿下她的剑。

    她的所有思绪好像在那一个瞬间被全部抽走,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远山般的眉,柔水般的眼,看着他一手抚上她的脸颊,轻笑地唤她“阿倾”,看着他将她轻轻地抱在怀里。

    接着她嗅到熟悉的蔷薇花香。

    母亲最爱的蔷薇花香。

    她还听到,谁唤了一声“言儿”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一章,难道大家不觉得有很多话可说咩

    内牛,最近jj好像抽风,我没法回复留言,等它好了我再回再送分,表因此霸王哈么么各位

    非 凡 淚 痕 紅 浥 整  理

    第四十九章

    静谧无声的南临皇宫,平地起惊雷。

    恍惚中,所有信息在晏倾君脑中迅速整合,她突然觉得无力,嗅着曾经熟悉的蔷薇花香,听着陌生的声音唤出熟悉的两个字,突然觉得累,累到有那么一瞬的软弱,以至于她靠在那男子的怀里,忘记对方根本是个陌生人,忘记自己身处何方。

    白玄景乍一见那男子,苍白的面上闪过欣喜,但是听他亲昵地唤着晏倾君,毫不犹豫地将她拥在怀里,心疼地皱了皱眉,背过身去。

    晏卿眸中噙着的光亮暗了暗,动了动身子,到晏倾君身边,拉过她。

    “解药。”晏卿无视于眼前男子,越过他看向白玄景,晏倾君离开他的墨香太久,恐怕毒已反噬。

    晏倾君转而伏在晏卿怀里,脑袋清醒了些,微微睁眼,对着刚刚拥住他的男子轻笑道“殊言”

    男子面色俊美,却是常人少有的苍白,如轻薄的纸张,绘上如画的眉眼。他微笑颔首,抬起手,欲要撩开晏倾君额前的刘海。晏倾君皱眉,往晏卿怀里避了避。尽管从这人的笑容里看不到丝毫伪装,从他身上也嗅不到半点危险气息,但毫无防备地接受陌生人的触碰,这种事只会在刚刚她头脑不清全身无力的状况下才会发生。

    殊言刚刚凭手阻住晏倾君挥向白玄景的一剑,伤口深可见骨,鲜血顺着手心淌过手腕,沾到净白的衣裳。见到晏倾君显然的疏离防备之意,五指僵了僵,放下手臂,垂下眼睑,和声低语道“爹,解药。”

    白玄景背过去的身子颤了颤,头都不回地扔出一个瓷瓶。

    殊言接住,举手递到晏倾君眼前,仍是微微笑着。

    暗红色的血染上青绿色瓶身,拿着药瓶的人好似察觉不到疼痛,只是笑看着晏倾君。晏倾君没有动手接,反倒是晏卿先有动作,接过瓷瓶,利落地打开,往晏倾君嘴里塞了粒解药。

    晏倾君的面色渐渐好转,靠着晏卿的力度也小了些,抬眼,凝神仔细打量了眼前男子一遍,看模样二十来岁,比晏卿要稍稍年长,而比起她,恐怕要长出八九岁。晏倾君一声嗤笑“倾君与公子好像素未谋面”    非 凡 淚 痕 紅 浥 整  理

    殊言垂下眼睑,半晌,用干净的左手从袖间取出一物,再次递到晏倾君眼前。

    细红的丝线,圈圈捆绕。丝线中间是丝丝缕缕的黑发,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紧密地贴在一起,服帖地从白净的手心垂下。

    晏倾君的眼神蓦地一闪,迅速撇开眼。

    冬夏寒暑,从小都是白梦烟亲自替她梳理头发。她会坐在镜前,甜甜笑着,打量她与母亲相似的那一粒朱砂痣,学着母亲在嘴角挂起温婉的笑。那时她想,只要能一直这么继续下去,母亲说的话,她都会听。她会除掉宫里所有与母亲为敌的人,谁都无法来破坏她们的生活。

    不记得是哪一岁开始,白梦烟每每替她梳完,就会将落下的头发一根根收捡起来。她曾乖巧地赖在她怀里问她为什么,那时白梦烟会掐着她的小脸笑着说“阿倾浑身上下都是宝贝,一样都丢不得。”

    如今,这句话向来却是尤为讽刺。

    晏倾君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白梦烟一支挽月舞得到晏玺的宠幸,第二年便生下她,那样算来,那时白梦烟也不过十六岁。这男子唤白玄景为“爹”,白玄景又称自己是白梦烟的夫婿,若说她还有一个哥哥,长个一两岁还不足为奇,又或者母亲出宫后与白玄景再生一子,给她添两个弟弟,也不是难以想象。可眼前这男子,分明比她长了七八岁都不止,何以手持她的发缕,唤着母亲曾经唤过的“阿倾”

    思及此,晏倾君心中一顿。

    错了

    莫非从一开始就错了

    母亲从未亲自对她谈及她的年龄,甚至入宫以前的事都从未提过,所以当初在东昭皇宫,她开始追查母亲的资料时,连她到底哪一年入宫都无法确定。

    东昭皇宫宗卷记载,白梦烟生于昭元二十四年,昭明三年即十五岁那年入宫。但是昭明十三年,白梦烟二十五岁那年曾与晏倾君说过,与晏玺相识二十年

    当时晏倾君还奇怪,为何五岁的母亲会与晏玺结识,如今看来,若那宗卷做假,假的不是母亲入宫的年份,而是母亲出生的年份

    晏倾君的眼神愈渐冰冷,殊言突然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微微笑道“阿倾,你随我来。”

    白玄景突然转身,盯着二人神色变了几番,扫过殊言扔在淌血的手时,眼里渗出一份疼惜,最终闭了闭眼,翻身间行着轻功离开。

    殊言没有顾及白玄景,亦未看晏倾君身侧的晏卿一眼,含笑的眼睛里只有晏倾君一个人的影子。

    他抓住晏倾君手腕的力度并不大,晏倾君甚至觉得自己稍稍一个扬手,便能将他推出许远。他的手指冰凉,那力度如虚无的风,一吹即散。但是她没有将他推开,而是顺着他的手,慢慢离开晏卿身侧。她预感到,只要今夜跟着殊言,许许多多的疑问猜测,都能得到答案。

    鬼使神差的,她走到一半时,回头看了一眼晏卿。

    他站在原地未动,眯眼目送她离开,面上仍是带着常见的滑腻微笑,在晏倾君与他对上眼的时候,那笑容愈甚。晏倾君扬了扬眉尖,绽放出一个春花般的笑容。

    笑嘛,不是他一人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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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言的身体很差,晏倾君初见他第一眼便有这种感觉,与他走了一段路之后,那感觉更是明显。待到出了皇宫,两人上了马车,殊言便敛目不语,好似在调息。

    看来白玄景集齐“五色”是为了他

    神秘的殊家几乎处处布阵,有些阵法还与祁国皇宫的密道里极为相似。那阵法,晏卿懂,祁国夜行军懂,晏卿的师父是白玄景,夜行军也是白氏培养。白玄景有晏卿这个另他讨厌的徒弟,有奕子轩这个为了消除晏玺疑心的徒弟,唯独缺一个真正承袭白氏一切的徒弟,之前她猜到或许是殊言,可未料到殊言竟会是他的儿子,还是一个极受白玄景宠爱的儿子,一个宠爱到让他忌惮不忍伤害的儿子。

    所以当初他们被追杀,他派去的刺客因为殊家的令牌而放缓动作,所以殊家才会有白氏擅长的阵法,所以神秘的殊言从未出现,殊家却仍旧能在南临屹立不倒。她一直以为白家与殊家是政敌,却未料到,原来根本就是一家人

    马车行了大半个时辰后停下,殊言适时睁眼,眸光清澈如清晨干净剔透的露珠。他拉过晏倾君,带着她下马车。晏倾君中毒的身子早便恢复正常,疏离地抽开手,弯着眉眼对殊言假假地笑了笑。

    殊言淡淡一笑,率先下了马车。晏倾君本还愿意装装友好,下车看到眼前的场景,面上的笑容也懒得绷住了,直接摆了个冷脸。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晏倾君讥诮道。

    今日她和这墓地还真是有缘,被白玄景带来差点死在这里,现在又被殊言带过来,再告诉她一次,母亲死了

    死了便死了,她也只是在中毒的情况下神志不清才会抓着白玄景质问,死了便死了,她不在乎。晏倾君撇眼看向黑森森的树林,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带你见娘。”殊言淡淡一笑。

    晏倾君不屑地将他上下扫了一眼,上前一步,看都不看墓碑上的字一眼,踢开墓边的蔷薇花,靠着墓碑坐下,讥笑道“骗了我十几年的女人,不想见。”

    “阿倾。”殊言见晏倾君以来,第一次微微皱起了眉头。

    晏倾君脑袋靠在墓碑上,阖起双目,不言不语。

    殊言同样沉默,不语。

    夜里的墓地分外阴凉,几阵阴风吹来,殊言开始连连咳嗽。晏倾君微微睁眼,见他面色惨白,紧锁的眉头里确实常人少有的淡然之色,咳嗽片刻后,没有多少颜色的双唇变作诡异的殷红。

    “她入宫那年,二十五岁”晏倾君不欲与他再耗下去,开口问道。

    殊言顿了顿,敛目道“是。那年我十岁。”

    晏倾君沉默下来。她曾问过白玄景,他与母亲成亲是在母亲入宫前还是出宫后,当时白玄景避开了回答,原来,那才是问题的关键

    “当时我重病她是为我才出宫,你若因此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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