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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盯着他。
为那句“最喜欢的女人”而震愕
米米
“怎么了”
她又出神了,他走上前,那只狐狸一溜烟的跑掉了。
“”
这一次,她在他碰到她之前,转身跑开了。
他怔然。
最喜欢的女人
什么叫最喜欢的女人
被背叛的她,不可以再相信了,绝对。
她跑到军营后方的小山坡上,这上面种了放多的梅树。
还未开花的梅光秃秃的,好不单调。
放眼望去,从这里可以看到敌国的城墙。
那紧闭的城门,防备森严的士兵。
“为何要打战”
风吹抚过她颊面,凉凉的,有丝干裂的疼痛。
她抚上脸,是泪水被吹风干了。
为何要带她一起
“什么人”
声音一声轻响,她回头,神情一片严肃。
一个小孩出现在她面前。
“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问那个女孩。
她沉默着,全身肮脏得她完全看不出来模样。
“爷爷死了”
在她放弃准备回去时,那小女孩开口了。
她没有哭,语气很平静。
她怔然。
爷爷死了
那小女孩走向她,伸出污脏的小手拉住了她的袍脚。
她皱眉,本能的欲甩开,她却紧紧的拽住她,扯着她的袍脚向前拖。
“走跟我埋爷爷”
她说道。
她没有再反抗的任她拉着走。
出了梅林,她见到了一片被烧焦的草地。
漆黑的草地上躺着一具漆黑的尸体。
“爷爷被坏人烧了,躺了好几天了。”
她对她解释道。
她愕然的望着她。
想着这女孩该是连十岁也未满吧,却在面对亲人的尸体如此的冷静。
“帮我埋了他。”
她向她乞求,圆亮的大眼闪着泪花。
她无法拒绝,只能僵硬的点头答应。
女孩见她答应了,露出了一抹开心的笑。
傍晚,在轩祈少正欲出门寻人时,无衣回来了。
她牵回了一个小女孩。
那小女孩一见到他即扑了过来,她揪着他的袍子,仰起小脸看着他。
“你去哪里了”
他见她满身的污脏,望着身上的小女孩,眉头拧了起来。
“埋人。”
她诚实回答。
那女孩一离开她,她旋即松了口气。
“我带这女孩下去,你先去休息。”
他拉着那女孩离开。
无衣望着他的背影,掩在袖中的手渗出了点点血丝。
没有任何器具,她只能借有限的材料,和双手将那烧焦的尸体埋了。
受伤的手指,裂开的指甲,很疼。
她咬着牙清洗里面的污泥,然后找来金创药上药。
缠裹上绷带,她将手掩回长袖中。
手心开始抽痛,下午挖掘时还未有感觉。
现在疼得她抽气不已。
士兵送来晚膳,放在桌上未动。
她的手没有力气碰那膳食。
屋外一声清脆的童音由远而近。
“哇,为什么他们都住帐蓬,你要住房子呢”
“因为我是祈师,身份不同。”
半掩的门开了,走进一位粉雕玉琢的女童。
无衣在想,这女孩长大了,怕是倾城之姿。
“哇,好多食物哦”
她一见餐上的膳食立即扑了上去。
轩祈少走了进来,见小女孩粗鲁的吃相,噙着一抹笑摇了摇头。
然后,他转身,见无衣呆呆的站在那里,目光盯着小女孩,问“怎么不吃”
“不饿。”
她转身,回到内室。
抽痛的手,在袖中,颤抖着。
他没有跟上来。
她坐在榻前,听着屋外男人与女童的交谈。
“好吃吗”
“好吃。米米饿了好久哦”
“那就多吃点。”
坐不住,她起身走向窗前,望着窗外一轮明月。
想着,今天被女孩的手碰脏的衣服,明天得拿去丢掉才行
那小女孩叫白米米,有一个爷爷,来依亲的途中,被盗贼杀了。
盗贼
那一处,会出现盗贼吗
她疑惑着,眼里有着对女孩出现的动机的怀疑。
“这个地方有盗贼吗”
她问着他。
“有,离军营一里之外曾经有。”
“曾经”
“嗯,突然消失了。”
“你要留那女孩到何时”
“嗯”
“送走她,这里不适合她。”
“为什么”
她的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令他感到奇怪。
“我讨厌小孩。”
“讨厌小孩”
不是米米,而是小孩。
“对,孩子是一群最自私的群族,最讨厌他们。”
“不行。”
他拒绝了,哪怕她脸上明显的厌恶。
“为什么”
“告诉我为何讨厌小孩。”
“条件吗”
“嗯。”
“我拒绝。”
小的时候,她和爹住过一间很大的四合院。
那时候,他们还未搬去阮陵。
四合院里,有许多户人家。其中不泛那些有点钱的。
她爹被归属于穷人,没有朋友愿意和她玩。
她的童年是孤独的。
小孩子比起大人更可怕。
至少大人不会明言对你的厌恶。
小时候的她,很软弱,是个爱哭鬼,怕寂寞,怕孤独。
“呐能不能让我和你们一起玩”
她鼓起勇气,换来的还是拒绝。
“滚开啦没娘的臭丫头”
有人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手肘的皮被磨破了,渗出了血丝。
“我娘说,像你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接近我们,万一有什么病传染给我们就惨了”
“对,对她爹啊,一脸落腮胡,好脏哦”
“听说她爹是道士,道士可以娶妻生子吗切,假卫道人士”
“不是啦,听说她爹是卖药的啦听说有人买了她爹的药,后来就死了杀人凶手”
“是哦,杀人凶手,滚开,才不跟你玩”
“君儿,怎么了”
他爹见她一身狼狈,放下手中的药材走了过来。
“爹为什么没人和我玩”
“为什么一定要跟他们玩”
“”
或许爹说的对,为什么一定要跟他们玩
虽然这样,她还是想跟他们一起玩。
所以,她买很多糕点,做为交换,请他们和她一起玩。
建立在交易上的友谊,怎么可能长久
每次一见面就会问“今天我要的点心买来了吗”
结束也会吩咐道“明天我要吃这个”
好累
“爹爹,为什么他们不跟我玩”
她又问了。
“为什么一定要跟他们玩”
爹爹还是重复着上一次的话。
但从那以后,她就不再给他们带糕点,而他们也不再跟她玩了。
直到那一次,大财主家新染的布被那群孩子弄脏了,他们污给她,说是她做的。
若不是那日她跟着爹爹出门采药,有人作证,她定难脱嫌疑。
那事之后,开始演变成,只要她一出现在他们面前,就会被追打的局面。
因为她那日没为他们顶罪。
顶罪
好可笑。她凭什么要为他们顶罪
从那以后,她不再试图交朋友。
爹爹也带着她搬去了阮陵。
军营里来了个女孩,绿茵缘做为主帅自是得过来寻问一下。
“祈师之意,是想留下这小女孩”
米米很粘轩祈少,他走到哪她跟到哪,让人有种错觉他是她的爹。
依祈师的年纪二十出头,不无可能。
“是的,这孩子与我有缘。”
米米坐在轩祈少的膝盖上,把玩着他的长发。
轩祈少没有任何不耐任她胡作非为。
绿茵缘不着痕迹的四下扫视了屋子,没看到无衣的身影。
“好吧,若祈师能保证这小孩不会闯祸。”
“我保证。”
无衣拧着两个馒头来到了小山坡。
她在等梅花开。
顺道将早膳给解决了。
一夜未眠,手指抽疼了一夜,今早已经好多了,但筷子还是使不上力。
无奈,拧了不爱的馒头跑了出来。
有种预感,那叫米米的到来,不是件愉快的事。
她想是因为童年的阴影,选择自已多心了。
咬了一口馒头,体内有什么在骚动着。
她蓦地起身,感觉到四周的空气有些变质。
然后,出了梅林,来到昨日她新挖的坟上。
没有
凸起的小坑被掏空了,一阵阴风吹抚而过,卷起了被焦叶掩盖的焦黑的身体一角
她的体内继续沸腾着,一声乌鸦的尖叫吓得她掉落了手中的馒头。
快逃
当脑中残留的思绪传达给她时,她只能顺意着踉跄逃离
有人掘了那墓
事情发生了。
血液仍在沸腾,她的手指尖突兀的渗出了血珠,染了袖一片。
她逃回军营,在清水中浸泡那血珠。
门被打开了,轩祈少从屋外进来,身后跟着哭泣的米米。
“爷爷的坟被挖了呜呜”
寒。
她背脊蓦地划过一片冰寒
当轩祈少将一粒被咬过的包子放在桌上时,她脑中变得一片空白。
回头,她望着盆里的手。
血染红了清水
“还疼吗”
他望着她,她望着被包扎好的十指。
“疼。”
比昨天还严重的钻心的刺痛,她脸上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既然知道疼,下次学聪明点,回来找我。”
她抬头望着他“找你一起埋人吗”
他没有误会吗
误会是她掘的墓
“嗯。”
“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讨厌死人,昨天会埋了那具尸体,用尽了她所有的力量。
她不想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