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反感这位小客人,不过她一会儿就要出门了,不能把这个新来的小客人自己留在家里。
她拨通了艾米的电话:“不好意思这么晚了,可能要麻烦你来我家一趟。你不要打车,女孩子夜里出门不安全,我让司机去接你。”
狗子好像听懂了关键字,突然停下了用餐,抬起头,一双湿漉漉茫然的小鹿眼看着安璃。
安璃抽出纸巾,给狗子擦了擦嘴边的毛:“小雪团,不是我不招待你,我家小花瓶还在医院,我现在不能分心,而且医院是不允许带宠物的。”
狗子挺拔,歪了歪头,突然跳到她腿上,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心安理得又亲昵地趴了下来。
安璃哭笑不得,从没见过这么不怕生的动物。
罢了,也是有缘。
她揉搓着治愈感十足的软毛,说道:“待会儿有个姐姐来接你,乖乖跟她回家,她会照顾你的。那个姐姐人很好,她家里有一只狗和一只猫……嗯?”安璃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艾米说过她家的小猫是母的,狗是公的还是母的?这只狗是什么性别?有没有做过某些手术?
他总不能送个“登徒子”去艾米家,虽然现在看起来狗子“品行”尚可。
安璃严肃几许:“到了姐姐家要规矩,不许对女士不尊重,知道吗?”
她在狗子头上揉了揉:“要是能做到,我就考虑养你。”
当然,前提是要确认这不是谁家跑出来的宠物。
门口传来声音,是司机到了,狗子抖了抖耳朵,突然从安璃的膝盖跳了下去。
“哎,你要去哪儿?”
安璃追过去,才几步的距离,居然没能跟上。
“小雪球?你快出来呀?”
安璃屋里屋外找了一遍,没见狗影,不得不得出结论:这狗子又跑了。
别墅很大,她没时间翻查,只好在窗边留了些吃的,若是它跑回来,总不至于饿着。
看看时间,安璃拎起行李箱,匆忙往医院去。
医院里的气氛依旧低迷。
大夫说整个晚上薛南途的体征都非常平稳,各项指标也正常,但是他就是无端昏迷,医院也试过一些唤醒手段,可惜都没有反应。
薛南迪没回国,但是派了助理来,二十四小时陪护并听后安璃的差遣。
贺乔飞见安璃大半夜的赶过来,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姐,有我在这,你回去吧,我薛哥要是知道您这么熬得心疼死。”他知道,安璃肯定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
安璃道:“我就在套间里休息,不耽误什么,倒是你,回家去收拾收拾,媒体那边还得靠你。”
如果三天内,薛南途还不醒来,工作室的工作进度一定会受影响,这件事就瞒不住了,到时候需要贺乔飞向公众解释情况,他的形象也很重要。
安璃回到病房,看到薛南途“睡”得安安稳稳,一脸的没心没肺。
安璃略微犹豫,随即倾身,在他唇上点啄一下。
“……”
没有效果。
看来童话故事果然不能信。
她笑自己疯了。
等晚间查房结束,她却没有一点睡意,索性翻开笔记本电脑,坐在一边看材料——不做点什么,她真的会疯。
半夜时候,手机传来震动,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对方只发来一条消息——
“上次说的事考虑好了吗?”
安璃稍微搜索了一下记事簿,才想起这是顾晟廷的号码,结婚的时候她嫌晦气,给删了,反正他们几乎从来不通电话。
才一天的时间,男主就坐不住了。
那份复印件,她已经命人去查,相信最多再过一天就会有结果,偏偏这个时候薛南途出事了,要不是这件事是发生在薛南途自己的地盘,贺乔飞又再三确认没发现他人手笔,她第一个就要怀疑顾晟廷。
多事之秋,先拖住他。
安璃在脑子里飞快地想了几个措辞,可一看清手机上的时间,冷笑一声,锁屏,将电话一丢。
凌晨两点,谁闲得回你消息。
不好意思,没看到。
……
凌晨两点多,市郊,一间破败的待拆房内,顾晟廷用手帕掩着鼻子,厌恶地看着狼藉的室内。
室内狭窄,布置简陋,连床都没有,只有一张脏污不堪的弹簧床垫铺在地上。满身酒气的男人躺在上面,一只脚搭在床垫外,开胶的皮鞋半掉不掉地挂在前脚掌。
顾晟廷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问身后的人:“怎么回事?你们给他酒了?”
“顾总,我们按老板吩咐,一直在门外把守。没想到他爬窗跑了,我们是在对面工地找到人的,找到时候就这样了,您看这……”
烂醉如泥,躺在工地的石料边,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顾晟廷觉得再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就要吐了,忍着气道:“我有话要问他,这怎么问?”
“顾总,老板的意思是改天……”
“我等不了,不管用什么方法,用最短的时间,把他给弄醒!”顾晟廷低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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