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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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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以往一般,吸取完功德之力眼前便浮现出灵徒生前的种种怨念,举刀向天怒骂不公,落刀杀人浴血狂笑,为何死了都不安生?无不失望于人间。
    姬长夜默念清心咒摒除杂念,同时解开太阴幽荧的禁锢,这小家伙一出来不着急吸取灵徒尸身气血,反而悬浮在姬长夜面前叉腰直立起身,鼻孔吐出两道细微白烟以示心中愤慨,张牙舞爪像是骂街,扬起小蹄子嘿咻着左右出拳,模样滑稽。
    白衫先生见状笑得合不拢嘴,暗叹,“可爱的小家伙。”
    楚倾城收回灵魄长枪,抱以微笑。
    太阴幽荧闹腾一会儿,见姬长夜并未睁眼搭理它便没了兴致,灰溜溜窜出去吸取气血填饱小肚皮,前后兜了一圈,吸取完气血的太阴幽荧停在楚九奴面前不雅的撅起屁_股,“啵”的一声,放了个响屁便摇头晃脑离开,真是老裁缝出门不带尺子——存心不良(量)!
    楚九奴双掌紧握,恨得牙痒痒,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瞟了眼家姐却对那耀武扬威的小家伙伸出手指逗弄一番满心喜爱,摸了摸胖脸,垂头丧气道:“姐,老酒鬼,夜兄体内的灵魄和我们的有天壤之别,到底是何来头?”
    世间灵魄可吞功德吸血气,任何古籍文献上都没有过此类记载,骇人听闻!
    被捧在手心的太阴幽荧不安分撅蹄子,一笑嘴角咧到了耳根,探出脑袋使劲蹭了蹭楚倾城丰满的胸脯,一时间浪打浪,波澜壮阔。而始作俑者的太阴幽荧被一股反弹力道震飞空中,晃晃小脑袋,一双小蹄子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儿,嗷嗷叫着又扑了上去。
    “噗”!
    又被弹飞。
    太阴幽荧不甘示弱紧接着扑上去,又被弹飞,又扑上去……………就这样周而复始,长长久久。白衫先生如遭雷击,暗叹楚丫头胸前的沉甸甸比之一般女子更加弹性十足,回味无穷!
    楚倾城羞红了脸颊,心里嗔骂一声“坏坏的小家伙,若是姬公子能如此最好了”,还是黄花处子身的她岂能受得了太阴幽荧这般胡作非为,双手一合抓紧太阴幽荧,低头轻声道:“姬公子想告诉我们时,会说,不想告诉我们,别问。”
    楚九奴讪讪闭嘴。
    白衫先生轻抚胡须,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半晌后。
    姬长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灵徒生前的怨念画面根深蒂固,如附骨之蛆,彻底祛除花了些时间,起身走来。
    楚倾城温柔一笑,放开太阴幽荧,这小家伙对着楚倾城做了个鬼脸,吐吐舌头,扬了扬小蹄子便钻进姬长夜体内。
    “下山不久便有十一个灵徒截杀,所料不差这些灵徒应有所指,故意等在此地,为的便是气运连山下山的弟子。”
    姬长夜岂能不知太阴幽荧干了什么胡作非为的歹事,不仅是个吃货,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色_狼灵魄,尴尬一笑,招呼一声,翻身上马往前走去。
    楚倾城轻嗯一声,脸颊上的羞红褪去了些,皱眉道:“如果只是七八品小灵徒,来多少只会成为凝聚功德塔的养料,冥府鬼差岂会想不到这一点?”
    楚九奴痴醉武道,认为拳头之下出真理,一拳递一拳,只管一往无前,心有旁骛何来凌厉无匹,刚猛霸道,耸耸肩无所谓道:“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就算是鬼差来了,打不过也要咬下他的一块肉,带去黄泉路上吃。”
    白衫先生,楚倾城齐声骂道:“莽夫!”
    楚九奴吃瘪,不再说话。
    姬长夜抚摸马背,沉声道:“人间广袤无垠,先试探再群起猎杀反而事半功倍,小灵徒死了也就死了,冥府最不缺的便是孤魂野鬼。六品乃六品以上的灵徒相对来说比较稀缺,鬼差可舍不得拿他们当炮灰。”
    楚倾城娓娓道:“姬公子的意思是,前面或许会有六品乃六品以上的灵徒等着我们,或者它们主动杀来。”
    姬长夜点了点头,微眯双眼,淡淡道:“富贵险中求,人死鸟朝天,话虽这样说没错,我可不想十八年后再当一次好汉。变通之法便是不能像楚胖子那般,明知打不过,硬着头皮也要上,那是蠢。”
    楚九奴想张口反驳,想了想还是无力低下头,抬手拔下一撮鬓毛,烈焰鬓毛马吃痛嘶吼一声,猛撅四蹄,摇头晃脑。
    萝卜头往旁边挪了挪,远离楚胖子。
    白衫先生笑眯眯,只听后生晚辈说话,并未插嘴。
    楚倾城轻轻道:“小女子不如师傅那般能如意施展大神通,灵魄化剑百丈斩头颅。遇见六品灵徒小女子能护公子周全,若是五品灵徒,公子走的越远越好,莫要回头,小女子逃跑的功夫也是不差。”
    姬长夜笑了笑,宽慰道:“五品灵徒不是路边野草随处可见!即使遇见,有老头在,让它三招又何妨!”
    白衫先生点头道:“老夫能画出太平,亦能平了乱世,不管是谁,皆让三招!”
    一直以为白衫先生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师傅虽然对他赞赏有加,却只字未提白衫先生境界如何?没亲眼见过楚倾城始终放心不下,难靠外人保护姬公子。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
    日落西山,赤红了半边天。
    官道两旁的树林静谧,偶尔传出几声虫鸣鸟叫,增添几丝生气。
    吁!
    姬长夜四人勒停身下马匹。
    一道青衫身影挡在路中间,左手握剑杵地,右手拿着一壶酒,身后横七竖八躺着五具尸体,无一列外皆是一剑封喉,剑术超群,颇有点书生剑客一剑了江湖事的韵味。
    兵器乃手足之延伸,只有武者或武夫会手握兵器对阵杀敌,拿剑的灵主反而少之又少,很难见到。
    闻到血腥味,太阴幽荧显得躁动,姬长夜伸出手指轻点丹田,便不再理会。
    青衫剑客扔掉酒壶,走上前抱拳道:“在下西北五台山莫言,见过气运连山诸位道友。”
    五台山?
    除了白衫先生老神在在端坐马上,三人下了马,姬长夜抱拳回道:“泥陀观姬长夜,见过莫言道友。”
    莫言脸色微变,笑道:“三山五岳,只有西南十二郡静如止水,。”
    楚九奴声音敦实厚重,开门见山道:“西北十八城距离青云六州几千里路,即使不吃不喝也要走上数月,况且五台山自顾不暇向九华山求援,不知莫言道友万里迢迢来此所为何事?”
    楚倾城疑惑道:“求援?”
    莫言尴尬一笑,摇了摇头,抬手示意几人去不远处的破庙里坐着说。姬长夜点头答应,便牵着萝卜头往破庙走去,悄悄放出太阴幽荧去吸取灵徒尸身血气。
    太阴幽荧吸完血气,鬼头鬼脑的缩回姬长夜体内,没有惊动任何人。
    破庙外。
    楚倾城眨眨眼给弟弟使了个眼色,楚九奴心领神会,努努嘴示意五台山的弟子在,见家姐轻轻摇摇头,楚九奴便憨厚一笑找了个理由拉着白衫先生骑马去了白羽镇。
    破庙里。
    莫言抽出三尺青峰剑把破旧门框劈了当柴烧,正好有三个蒲团,拍打干净,姬长夜坐下说道:“莫言道友,现在可以说了?”
    莫言放下剑,苦笑道:
    “西北十八城的局势比青云六州更恶劣一点,三座城池沦为鬼城,孟婆和水火判官各镇一城,其麾下灵徒数量众多,五台山疲于应对。
    头点灯,眼开神,常走夜路怕生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前鬼怕人,如今人怕鬼,风水轮流转咯!
    西北十八城虽然不见十殿阎罗王的踪迹,却惊现女魃大旱人间,赤地千里。”
    《奇闻异事》上记载:赤水之北,有女子衣青衣,名曰赤水女子,又名女魃(妭)(ba),走行如风,所过之处天不雨,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老百姓称其为旱母。
    永隆元年,长安获女魃,长尺有二寸,其状怪异,旱魃为虐,如炎如焚。
    姬长夜往篝火里添了块柴,皱眉道:“人间动荡,什么魑魅魍魉都敢跑来人间撒野,不足为奇!五台山可擒获女魃,逐之赤水之北?大旱三年,老百姓颗粒无收,灾荒加上冥府劫难,五台山怕是难咎其责。”
    “姬兄且放心,武朝已经大开粮仓,用以赈灾,各地商贾豪族迫于朝廷旨意,已经陆陆续续开设粥铺,米行。三军将士在各地建立重重关卡,派重兵把守,保护逃难百姓,这样一来五台山便能安心诛杀灵徒,有朝一日还人间太平。”
    莫言顿了顿,长吐出一口气,接着道:“我师傅和掌门长老早早便启程去了黄河之滨,五台山没有一品灵主镇压不住女魃,便任由它遁地而走。所幸女魃不是阴间物,只大旱人间不杀百姓,等除了冥府劫难再腾出手来驱逐女魃。”
    楚倾城伸手拍掉姬公子衣上沾染的灰尘,微笑不语。
    姬长夜捏着下巴,淡然道:“莫兄不在西北十八城诛杀灵徒,来青云六州所为何事?”
    莫言见楚倾城十指剥青葱,动作轻柔如水,眼眸极致温柔,心里更觉郁闷,不由得苦涩道:“实不相瞒,我来青云六州是为了躲我家娘子,挺羡慕姬兄有如此一位红颜知己。”
    楚倾城恬静一笑,算作回应,悄悄靠近了些姬公子,眸露春水意,含情脉脉。
    姬长夜偏头看了一眼,有外人在,并未作出任何不自在举动,反而让楚倾城靠近的更显自然,想起今夜流水将会随了落花,她的脸颊便红扑扑的如樱桃。
    楚倾城容貌本就绝美,两朵红云爬上脸颊更加美的惊心动魄,直叫人心猿意马,魁梧身段是最大遗憾。
    莫言呆愣片刻,回神尴尬一笑。
    姬长夜伸手对着莫言比划一番,说道:“莫兄青衫仗剑,风度翩翩,不知贵夫人有何本事让莫兄成了耙耳朵,不远万里跑来青云六州躲避!”
    楚倾城饶有兴致,竖起红耳朵。
    “这个………”
    莫言支支吾吾半晌,眉宇间似乎有一丝痛心疾首,许久才回神,叹气一声,说道:“也不怕二位笑话,我娘子从小在镖局长大,“合吾”喊的那是响当当,因常年走镖习得一身彪悍气,言行举止大大咧咧,一言不合就要捶死我。因机缘巧合,我不得不被迫离开五台山。”
    姬长夜楚倾城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什么机缘巧合?”
    莫言愁眉苦脸,仰天长叹,伸手抹了一把脸道:“那日我娘子熟睡家中,我本以为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屁,想放我娘子头上然后偷着乐一会儿,谁知力道使大了,又加上肚子刚好不舒服,那屁就跟勾了芡似的“嘟嘟嘟”直往外冒,全喷我娘子脸上了,如今我娘子满西北要捶死我。”
    人在家中睡,那什么天上来!
    莫兄娘子倒了八辈子血霉,找了这么个夫君。
    姬长夜憋笑,涨红了脸,转头望向别处。
    真是屎壳郎趴在鞭梢上——只知腾云驾雾,不知死在眼前。
    或许应了那句话: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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