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尾巴生鳍，伴随一声雷鸣，木蛇蜕变为木蛟。从山林一跃而起，飞到伏衡华身边。
    类似的木蛟还有八条，与同伴汇合后环绕伏衡华游走。
    何仙音、殷玉珑站在旁边观望。
    伏衡华口中响彻龙吟，迫使九木蛟纷纷开口，不断震动龙吟。
    龙吟本身，便是一种最基础的龙语道法。随着木蛟开口，身上龙气越渐浓厚。
    “你们俩别看了，赶紧过来帮忙！”
    关神君一声大喝，又把二女叫去帮忙挪移玉霞山。
    可暗中，二女仍在关注伏衡华操练木蛟。
    殷玉珑暗忖：“这就是《五气云龙经》附带的九龙法吗？继火水土之后，木龙也要完成了。”
    伏衡华曾在白玱创造《五气云龙经》，主旨炼五行之龙，参五行大道以成仙。
    云龙经分为赤焱、碧水、青乙、太白、黄天五篇，各有炼气、筑基两大境界。
    其中《赤焱云龙经》有三门玄级道术，燎原焚天咒、赤火炎龙咒以及和火云罩法。合在一起，可以演化地级道术“九龙神火罩法”。
    与此相类，其他四篇本也应该有九龙法。但伏衡华碍于当初的学识感悟，以及道术咒法涉猎不多，只能完成水、土两系。
    九龙净水盂法可召唤九条水龙闹海，也可炼成一只净水盂困敌。
    九龙镇地印法能以九条地龙镇锁灵脉，引砂石御敌。当然，最简单明了的，是拿九龙大印砸人。
    可关于金木之道，伏衡华却迟迟无法创造金龙、木龙法。
    水土之法，可以借助息壤和十三水域的沧水实践。但金木之物，伏衡华可找不到大量的天材地宝来练习。
    这次得到实践机会，伏衡华终于把木龙篇修缮完毕。
    约莫三个时辰后，木蛟纷纷化为木龙，在伏衡华手中盘结成木笼。
    “九龙真法，又炼成一道！”
    伏衡华嬉笑着打量木笼。
    这是伏衡华依托“九龙神火罩法”改良的道法——九龙苍木笼法。
    火龙相合，形成火云琉璃罩扣住敌人，再以神火把敌人炼化。
    木龙结合，编织成木笼从而囚禁敌人。不具备焚烧敌人的特性，而是以木龙催生毒瘴，以毒杀人。此外，木龙根茎插入敌人体内，可源源不断抽取敌人生机，使木笼得到壮大。
    “前辈、姨母，我去去就来！”
    伏衡华纵身而起，施六气法飞到百里之外。
    眼见下方有一虎妖在狩猎，他将手中木笼投下。
    九条木龙瞬间展开，虎妖没抵抗几下，就被木龙囚禁在笼内。
    龙首吐出毒雾，麻痹虎妖无法行动。而九条龙尾扎根虎妖，很快就把一身精气吃掉，笼内只剩干瘪的虎皮。
    “不错，可以放入青乙篇。待未来再把金龙篇改造出来，我这《五气云龙经》的炼气、筑基两篇便无懈可击，再也没有破绽了。”
    至于未来如何结丹……
    抱歉，等我结丹后再慢慢研究吧。
    目前伏衡华可以借鉴天魔金丹的经验，改出五龙金丹法。但到底魔功不是仙诀，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伏衡华不敢瞎设定，以免误导其他修士。
    鼓捣木笼，伏衡华兴致起来，又跑去周边捕捉其他妖兽。
    遗洲经过千年修养，野生妖怪比比皆是。伏衡华只在外面转悠半个时辰，木笼便吃掉十二头精怪。从法力点化木气的造物木笼，进化为真正的实质法宝胚胎。
    溜达回玉霞山，关神君已经把玉霞山表面的山林土石统统挪开，露出下面被掩盖的一处处聚云阵台。
    伏衡华粗略一数，竟不下五百座。
    “金霞天女布置这些低阶聚云阵做什么？”
    关神君收功回到伏衡华身边，奇怪道：“你小子去看看吧，有什么线索。”
    伏衡华打量地上的阵台，脸色逐渐沉下。
    “不用看了，这是合阵之法，通过数百乃至上千座基础阵法，构成一座更加庞大的云系阵图。目前损毁严重，有些东西无法看明白。但不必要研究了，我已经明白天女的宫殿到底在哪。”
    “哪里？”
    何仙音快速走来。
    伏衡华指了指天空：“母亲的直觉没错，宫殿就在天上。地上的聚云阵是提供地基，让天宫下降时的云台。”
    待客时，将云宫从天空下降。
    修炼时，让云宫升入九霄。
    在覆洲之战后，金霞天女失踪。天宫如战前状态，隐匿在云空。
    因此，在神州沉没后，万霞宫、金光殿根本就不在水底，而依旧高高在天上。
    来遗洲找玉霞山遗址，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些聚云阵了。
    何仙音神情变幻不定。
    天上？
    所以，自己拉着云卿跑到遗洲搞研究。打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
    “当然，这里也不是没有东西。玉霞山灵脉的控制中枢，还有山门大梁之类的东西，应该都在这边。”
    伏衡华手一抬，袅袅云雾在三人眼前幻化云景。
    玉霞山地表喷吐万道霞光，一处处聚云阵升腾云雾，化作五里见方的云台。台上有迎仙门、锁龙坛以及连绵外墙。
    随后，天空落下万道金光。金光殿携诸多楼台宫阁飞入墙内，构成真正的万霞宫建筑群。
    关神君苦笑：“所以，天人传承，道统遗泽。肯定都在金光殿内，都在外头天空飘着。这里，只有一个地基？”
    “正是。”
    何仙音还是不甘心：“那我们能否将天宫召唤下来？召唤天宫需要这里吗？”
    伏衡华摇头：“召唤天宫，需要一套特殊的手诀。明霞剑诀显然不对，应该是天女的织云术或者金梭的驱使技巧。理论上，不用开启地基，我们可以飞到半空中撞大运。说不得，能直接碰到隐藏的金光殿。
    “当然，地基也有用处。可以帮忙定位坐标，但效果上……不好说。”
    毕竟伏衡华没有亲眼见过，眼下的一切猜测都是根据聚云阵来推测。
    关神君皱眉道：“你不是精通演法，不能解析金光殿的开启手诀？”
    “目前资料不够，除非找到天女更多的传承。否则凭借当下的东西……至少需要五百年吧。”
    伏衡华也想去天宫，也想找云轴。
    但他清楚，眼下自己等人绝对没时间，也没可能开启金光殿。
    “把地上的聚云阵拆了吧。我们开启不了，也不能让妖族来开启。”
    “妖族？你是说，妖族有办法开启天宫？”
    “更确切说，是云柱。”
    伏衡华解释道：“云界大阵借用金霞天女的一部分云系道法。但战前，天宫就隐匿在天上。所以，那些构建云界大阵的前辈，是利用玉霞山内的地基构建‘云柱’。这些看似不起眼的聚云阵，实质上就是控制云柱的一部分阵法——”
    他顿了一下，语气古怪：“这么想。其实玉霞山外头又填了一层土，挪来几个山头。可能是当年那批前辈干的？为了隐藏云柱的控制阵法？”
    关神君下意识点头。
    按照伏衡华的思路推导，这个猜测很有可能。
    “算了，不管了。我们毁掉这里，不给妖族掌握云界大阵的机会。”
    “毁了？那我们不是也失去对云界大阵的控制权了？”
    “金光殿在外头。我们可以从金光殿着手，继续对云界大阵施以控制。当年的前辈们，早就考虑明白了。”
    伏衡华叹服道：“那群高人修行几千年，还能不了解妖族？遗洲封闭千年，各种精怪肯定要跳出来捣乱。万一自家后辈不争气，五处云柱一个都没守住怎么办？所以，外头留有金光殿，给我们留着一条后路呢。
    “通过金光殿，不仅可以操控云界大阵，还能施展炼化手段，反过来炼化遗洲群妖。
    “当然，炼化的功能是我猜的。到底有没有，那就不知道了。”
    但伏衡华彻底放下心，也不打算继续在玉霞山逗留。
    “前辈，带我们走吧。快些捣毁聚云阵，我们回返剑仙洲。接下来的妖族大战，咱们就别掺和了。”
    知道这里没有“云轴”，伏衡华兴致大减。
    嗖——
    远处，一道剑光直直劈到伏衡华脚下。
    “你这小子，还没打呢，你就打算拆阵台走人？”
    几人迅速抬头，却是罗剑仙等剑道宗师御剑而来。
    罗剑仙飞到伏衡华跟前，笑骂道：“你这性子，回头还指望你和艾延昌斗剑？”
    “本来也不是我跟他邀战。”
    “甭管是谁开口，如今道剑派和灵诀派被架起来烤火，你还打算置身事外？”
    伏衡华重重点头。
    道剑派固然是正统，但灵诀派也不是一文不值。很多修炼剑法的修士，都是从剑法灵诀入手，再转入道心修炼。
    延龙伏家的灵诀派剑修也不少，他干嘛出这个头？
    “不是，你这小子根本不打算打？等等，你不会打算走黑幕，联合赌场坑我的赌资吧？”一位年轻的剑仙叫出声。
    此人亦是剑仙洲宗师之一，当年仙魔大战中转劫，如今花费五百年重修，再入元婴境。
    到底是重活一世，他性格多出几分跳脱，也常在白玱之地逗留厮混。
    伏衡华与艾延昌的斗剑赌局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已经开盘。作为道剑派的宗师，慕容胜宇压下十万明珠，赌伏衡华胜。
    听到赌局，伏衡华更是满脸嫌弃。
    前面一个殷玉珑，这又来一个慕容胜宇，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赌场里面的斗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