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怕死？”
    “不是，我们圣骑士都不怕死！”乔拉连连摆手，涨红了脸解释道：“但我们不能轻易去死，比如我，除了龙骑士的身份，还有白骑士、女王禁卫军骑兵统领、弥林城防司令等职位。
    死了我一个，就等于女王失去一位龙骑士、一位白骑士、一位骑兵统领、一位城防司令......
    而对方的龙骑士只是单纯的龙骑士，身上没有更多的军政要职。
    更亏的是，单对单的龙骑士对战，我的胜率不如对方高，如果发生大混战，我方太吃亏了。”
    梅姬呆了呆，似乎有点道理呀。
    不过，既然你们不能打，干嘛被选为龙骑士？
    这话她只在心里想了想，并没问出口。
    因为她自己便知道答案：翼龙这种好东西，当然要让贵族先挑选。
    “你为何打不过对方呢？”她纠结道。
    ——贵族该有优待，这理所应当，可贵族也该更能打才对啊！
    乔拉无奈道：“我训练时间不如对方，他们是专业的龙骑士，我们只是骑龙的骑士。
    他们每天会聚合在一起，训练至少12个小时，每十天休假半日。
    我们很多时候都要工作，没时间修炼，也没机会把人聚在一起组团训练。
    本来我们还有武器上的优势——提利昂弩，奈何没多久对面也学了去。”
    刚开始，丹妮也没发现自己选拔龙骑士的制度有什么问题。
    她可不是任人唯亲，此时基业草创，在公平公正的军功升赏制度下，每一位能得到爵位的贵族，必然功勋卓著，皆为百里挑一的俊杰。
    ——哪个朝代开国之初不是将星云集，谋臣如雨？
    奴隶湾每一位获得圣骑士之印的勋贵，都名副其实，没半点水分。
    可问题来了，翼龙骑士听着高大上，可实际上他们就是可以被消耗的士兵！
    高级士兵。
    可再高级的士兵，依旧是士兵。
    盟军的翼龙骑士，出身比奴隶湾的骑士更高。
    丹妮这边的龙骑士很多之前还是奴隶呢，盟军龙骑士却皆来自瓦雷利亚遗族，论身份，与坦格利安差不远。
    但那些骑士出身高，身上却没有军政要职，死了也不影响盟军指挥系统正常运转。
    丹妮这边的龙骑士个个身负要职，若死亡七八个龙骑士，那......
    刚开始，丹妮没察觉这个问题，等陆陆续续打了七八场小规模龙战，她忽然发现，自己最近参加葬礼的次数有点多呢？！
    仔细一盘算......
    法克！
    牺牲了五个联队长级别的将领（掌管三个千夫长），还有三个被盟军俘虏。
    丹妮又惊又怒，又茫然：本王横扫奴隶湾，奇袭托洛斯，甚至轰炸新吉斯，并最终占领新吉斯......
    纵横天下数载，一个千夫长级别的将领也没死。
    可自从有了翼龙，自从组建翼龙骑士团，短短两个月，大将接连陨落。
    那我千里迢迢跑索斯罗斯大陆找翼龙，到底为了啥？
    “所以，我们的战术就是以多打少，以巨龙压制翼龙，坚决避免大混战，避免一对一单挑，只发挥翼龙在快速转移与空中投弹方面的优势。”乔拉无奈道。
    也即是说，放弃战斗机，把翼龙都改造成运输机与轰炸机。
    翼龙充当轰炸机的时候，丹妮还得安排巨龙去护航，这......
    “这也太窝囊了吧？“梅姬都莫名感觉有些羞愧了。
    似乎乔拉丢脸，龙女王麾下的龙骑士丢脸，整个维斯特洛就跟着一起丢脸一般。
    “我们只是作战方式比较稳重，并非躲在后方不参加战斗。
    等赢得最后的大决战，谁不会夸我们一句‘荣耀的龙骑士’？”乔拉对此倒不以为然。
    两人正说着话，远方的轰炸已然结束，黑龙护送七条翼龙返回弥林空域，龙女王也落在金字塔花园，吃了一个大芒果，便又带领七条满载火油弹的翼龙从龙窟起飞。
    前前后后折腾近一个小时，第二轮轰炸开始......
    “我终于明白为何盟军的营地距离弥林那么远了，十公里啊，只为了降低你们填装火油弹的频率！”梅姬恍然大悟。
    接着，她又疑惑道：“既然都到弥林城下了，为何不攻城，反而在城外挨炸呢？”
    乔拉闻言，神情忽而变得无比凝重，反问道：“你可有在营地看到象兵？”
    “有，我看到不少巨象。”
    “那是拉货的象车，象兵有五千，敌人没攻城只因为象兵还没布置到位。当然，还有可能是杀手锏没布置好。”
    “既然敌人在拖时间，你们为何不主动出击？”梅姬疑惑道。
    乔拉摇摇头，语气不再那么确定，“女王认为拖延时间对我们更有利，我们需要时间寻找象兵的去向，还需要间谍搞清楚盟军针对女王的杀手锏。
    也需要谨慎行事，稳扎稳打，避免落入对方的圈套中。
    反正现在我们没损失，却可以用持续不断的轰炸消磨对方的士气、粮草。”
    熊母虽是他姑姑，但有些机密军情还是对她隐瞒了。
    比如，龙女王隐约猜出象兵的位置，正安排士兵在城里挖坑埋水瓮，听声辨位。
    比如，奴隶湾天气渐凉，龙女王却希望它更冷一些，最好下一场雪，因为她对贝勒里恩的杀手锏有了三分猜测。
    比如，龙女王确定，只要不被对方打乱节奏，只要盟军来到弥林城下，她就赢定了，因为她也有杀手锏。
    机密信息不能透露，大熊还是为熊母介绍了一遍众所周知的情报，比如贝勒里恩与杰妮，比如组成盟军的十几个城邦国，比如盟军的真正实力......
    “唉，难怪伊耿陛下被俘，龙女王也没回维斯特洛，这里的战争简直超越我的想象。
    与龙女王的战争相比，我们在北境还真像是小打小闹。”熊母唏嘘不已，也莫名有些失落。
    乔拉摇头道：“维斯特洛的战争最多就争夺铁王座，可这里是决定世界之王的战役，两者完全没可比性。”
    熊母更加失落了，原来维斯特洛不是世界的中心，铁王座不是世界第一王座啊！
    她不再去看城外令凡人心灰意冷的战斗，转而开始打量这座距离地面两百多米高的空中花园。
    有泳池，有草坪，有花园，在外围还有半圈小树林，柿子树、芒果树、石榴......
    花园三十米长宽，太大了，简直难以想象建立这座金字塔用了多少石头、多少人力和时间。
    “哎，我小时候也在学士那上过课，他说遥远的东方有大金字塔，我问他多大，他说很大很大，比临冬城还大，我不信，现在......”熊母惊叹的同时，开始有点自卑了。
    金字塔240米高，地基长宽肯定超过300米，偏偏临冬城也就三百多米宽，五百多米长。
    别说临冬城内的城堡，即便把神木林也加上，都不如这座石头之高塔体积大。
    而奴隶湾可不止一座大金字塔，单单弥林就有二十多栋金字塔。
    “君临有没有弥林大？”熊母问。
    呃，天可怜见的，堂堂熊岛伯爵，五十多岁了，竟还没去过君临。
    其实大熊第一次去君临，也是随艾德征讨雷加。
    在那之前，他甚至没离开过北境。
    也不怪他们，从熊岛到君临，走陆路，至少有4000公里；走海路更远，绕过旧镇与多恩，估计有一万公里。
    “弥林面积比君临大，但人口不如君临多。吉斯人喜欢修金字塔与斗兽场，那些建筑太占地皮。”
    “喔......”熊母茫然感慨一声，“有机会得去君临看看。”
    看着这样的姑姑，大熊忽然心里一酸，道：“我的那条翼龙是母的，过些年等它下蛋了，我送你几颗。
    将来熊岛伯爵也能驯骑龙云游天下，还能搞翼龙空运业务，赚钱养老婆。”
    “女王允许你将翼龙送人？”熊母大惊。
    大熊摇头，淡笑道：“翼龙桀骜不驯，绝对是世上最凶猛的生物。普通人得到幼龙也没办法驯养，但我有圣骑士之印。
    女王许下承诺，所有初代圣骑士都可以把‘圣骑士’一职当爵位传承给后人。
    我没孩子，爵位就传给亚丽珊她们的子嗣吧！”
    “珊莎王后似乎只向七神祈祷便可以成为龙骑士，没那么多限制。”熊母疑惑道。
    “那是因为大黑...光明大护法响应她的祈祷，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祈祷中得到回应。
    等我把袭爵的事告诉女王，莫尔蒙家族便进入大护法的圣骑士名录。
    未来只要有莫尔蒙家的嫡系子嗣信仰度合格，就能从祈祷中得到圣骑士之印，这便是传承了。”
    “信仰度？信七神?我们一家几千年都信旧神啊！”熊母皱眉道。
    “让孩子们自愿选择呗，珊莎·史塔克不就信仰七神？”
    “有龙骑士可以继承，谁还愿信旧神？”熊母叹道。
    “其实，信旧神也有好处......”
    熊母眉头再次蹙起，迟疑道：“成了龙骑士，是不是得为龙女王的后代效忠？”
    “当然啦，就像封臣穿着祖传铠甲响应封君的号召，如果女王的继承人需要龙骑士参加战斗，我们都要骑龙赶去。”
    ——这才是丹妮真正希望建立的龙骑士制度。
    大肚皮的翼龙几乎能把任何一个国王吃穷，但分散交给封臣就不同了。
    臣子们得到荣誉与快速行动的便利，国王减少财政支出，还有稳定的龙骑士来源。
    因为圣骑士之印来自大黑，龙骑士的忠诚度也能得到保证。
    双赢！
    呃，其实这就是个山寨版的瓦雷利亚。
    “可熊岛世代忠于史塔克......”熊母表情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