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帝的怜悯？还是死神在漫长无趣的生命中的恶趣味？
    想到天花板坍塌被牵连受伤的人，温妮跟艾米丽说：“我得离开一趟。”
    艾米丽忙问：“你要去哪？”
    温妮：“殡仪馆。”
    如果死神造成的每一起“事故”中都有一个黑人大叔在收尾，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死神的手下。温妮有些事想要弄清楚。
    走出会议室，温妮给加西亚打去了电话，让她查一下今天事故死亡的人送去了哪家殡仪馆。
    拿到地址后，温妮打车前往。
    殡仪馆里，一个高大的黑人大叔威廉正在给死者整理仪容。他的手法娴熟，在他漫长的职业生涯里做过无数次。
    威廉曾无数次给过一些人提示，像个谜语人一样给那些暂时逃脱死亡的人一些忠告。只可惜他想过的所有的生路都没有用，那些人的遗体都会送到他的面前。
    他越发深刻的意
    识到，死神是无法战胜的。
    威廉有人找你。门外有人说。
    威廉愣了一下，摘下手上的手套走了出去。外面正站着一名长头发的漂亮姑娘。
    威廉：“你找我？”
    找他的人正是温妮，她打量了一眼这位黑人大叔，问：“介意换个地方聊聊吗？”
    突然温妮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加西亚发来的消息。第一批走出会议室准备回家的人，在路上发生了连环车祸。目前伤亡情况还不清楚。
    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问：“有人避开了死亡，死神在追杀他的时候会牵连其他人吗？”
    知道她是为什么来找自己了，威廉沉默了一下说：“你说的牵连是指死亡，还是受伤？”
    温妮：“两个都是。”
    威廉缓缓说道：“一些规则，哪怕是死神也得遵守，比如让不该死的人死亡。”
    温妮了然，她冷笑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只要不死就行了是吧？被牵连到的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就比如某一部里，为了杀一个人体操运动员a，让另一个队员踩了钉子。如果这个a之前就死了，那这个运动员也不可能为了达成杀死a的目的，莫名其妙踩上钉子。
    踩上钉子有破伤风的风险，但也不一定造成死亡。那连环车祸呢？就算没死在车祸里，但重伤乃至瘫痪的人呢？贞子都有让人心脏骤停的能力，死神没有吗？死神想杀一个人，需要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吗？
    温妮：“它为什么要制造出那些意外？如果是为了维护规则，让本该死去的人走入原定的命运，也可以让对方心脏骤停猝死这种不会危害到其他人的方法。”
    黑人大叔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淡漠的笑说：“因为死神是个恶劣的家伙，对于逃脱死亡的人，祂会精心制作剧本。”
    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臭骂，温妮竭力平复了一下情绪问：“死神是有情绪和私欲的？”因为那些人逃脱了死亡的命运，所以就要死得更惨？
    威廉：“很显然，是的。”
    “它现在在哪里？”
    威廉：“祂无处不在。”说完后对上温妮的冰凉凉的目光，他顿了顿说：“应该在让演员演绎祂定下的剧本。”
    好一个“演员”好一个“剧本”，这个死神让她想到了生活里，利用自己的一点职权，欺压弱势群体的那些人渣。
    有私欲的死神就不应该存在，死神这种身份本应该“公正”，为生命是严肃的珍贵的。为了纠正错误的轨迹死神杀人温妮其实能够理解，人想要活着没有错，死神遵守规则也没有错。
    但是，它不应该玩弄生命，踩在规则的底线上牵连其他人。
    “死神有实体吗？”
    “什么？”威廉觉得自己没听懂。
    温妮又说：“它有身体吗？还是灵魂的状态？你知道它的……弱点吗？”
    威廉觉得自己大概是理解岔了，这个女孩怎么听起来像是要……除掉死神？这么久以来，他只见过千方百计挣扎着逃离死神镰刀的人，第一次遇见想要干掉死神的。
    “不可能的。”威廉笃定道：“你做不到，而且这个世界不能没有死神，就算祂……为了维持秩序，还是会有新的死神诞生。”
    “所以它有弱点吗？”
    第140章
    一开始死亡是一个无法改变的规则，后来因为人类的信仰诞生出了“死神”这一具体的形象。
    新生的死神披着黑色的斗篷，斗篷下面一片虚无的黑暗，它拿着镰刀斩断死者灵魂与身体的联系，引领他们去往该去的地方。
    根据信仰的不同，善良的人会去往天堂，恶人将去往地狱。有人会被引渡到冥府，根据善恶决定灵魂留下赎罪还是转生。
    最初的死神是没有意识的，他只是规则的衍生。后来经过无数岁月，它们产生了意识，变成了他/她。有了思维和情感，会对人类好奇产生怜悯，但最后还是会回归本职工作。
    有的死神冷漠像是一台机器，有的死神情感充沛会和将死之人沟通，甚至会酌情给有遗憾的人一段时间，算是一种特别的临终关怀。
    一旦有了感情，死神也就有了不同的性格。有恪守本分的，也有踩在规则的底线上，利用职权玩弄生命的。
    而威廉认识的死神就是后一种。
    “听我说，不要做傻事。”威廉劝告道：“哪怕祂无法杀你，你的人生也会被祂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