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艾达摇了摇头，指了指埃达，“是想给姐姐穿。”
    能天使：“？”
    埃达：“！”
    埃达看着这条布满了蕾丝和荷叶边的米黄色公主裙，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这种裙子就是她小时候也不会喜欢好吧？这么多蝴蝶结，不觉得麻烦吗？还有这个快垂到地上的开口喇叭袖，这是生怕她活动方便了？
    唯一让她能接受的，就是在胸前点缀的这一条银色项链。这一层一层的裙摆实在是让她不习惯了。埃达自己都不记得多久没穿过这么浮夸的裙子了，作为（自认为）成熟的女性，埃达坚决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
    这边的能天使倒是有些惊讶地打量了埃达一番，他们的小殿下什么时候多了个姐姐？这可是个大新闻啊。不过常年做销售的她，一向看人很准，艾达的眼光不错，这种浅色的衣服，本来就很适合埃达这种皮肤白得反光的天使。再说了，他们小殿下的话，谁能说个不字？
    能天使十分有眼力见地找来了适合埃达的尺码。而埃达，她果然在艾达可怜巴巴又略带期待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能天使：都说了不会有人能够拒绝他们可爱的小殿下。
    艾达一开始的确是抱着好奇地心态拎起了这条米黄色的裙子，但是结果的确让她有些吃惊。埃达，不愧是她，之前叛逆到骨子里的气质一下子就褪去了。能天使帮她盘好了头发，那些五颜六色的发色被藏了起来。任谁看了她，都会觉得这是一位优雅圣洁的天使。
    这个黄色很浅，暖暖的色调晕出一圈光晕，艾达有些激动地拍了拍手，示意能天使把刚才她挑好的礼服全都拿出来。
    “之前爹地和我说，让我找自己喜欢的帮你挑衣服，我觉得姐姐一定不会拒绝的吧。”
    埃达对上这位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家伙，第一次觉得有些无力。
    ……
    艾达掏出了路西菲尔交给她的一张黑卡，看都没看价格，帮埃达把刚才所有衣服都买了下来，并且在百般撒娇下，让埃达穿着这一身白金制服出了门。
    这套制服是仿制了炽天使的日常制服，一般的天使根本支付不起高昂的价格，所以一直被商铺拿来做镇店之宝。炽天使们的衣服有统一的裁缝制作，这反而是第一件真正流通到天使身上的白金制服。
    埃达这会儿走在街上，已经变得异常显眼了。每一个从她身边经过的天使，都忍不住想要打量她一番，再仔细一瞧，好家伙，神女也在她怀里。没听说过最近有新的炽天使诞生啊？
    艾达坐在埃达的手臂上，一脸引以为荣地挺直了腰杆，如果她有条尾巴，早就翘上了天。她搭着埃达的肩膀，用自以为冷静，实则激动到差点破音的语调开了口，“你看嘛，大家多可爱呀。我们天堂就是这样，热情好客，民风淳朴。有我爹地和父神在，天使们都是这样和善。怎么样，要不要多留一段时间在这里？”
    埃达看着脚下被打磨到反光的白玉甬道，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听了艾达这话，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被众星捧月的日子，是挺潇洒。”她扭头看向路西菲尔的雕像，此时已是黄昏，昏黄的斜阳打在他身上，少了两分神性的疏离，多了两份亲近。
    路西菲尔的确是幸福的，但是她的父亲，路西法也不差吧？
    想到这里，埃达戳了戳艾达的脸，“你想不想和我去地狱逛逛？”这里到底不是她的主场。
    其实这话问得挨打自己也有些心虚，路西菲尔费这么大力气把人保在天堂这么久，两天就被自己拐到地狱里去，换谁可能都会有些心虚。一边看似信誓旦旦地给艾达科普地狱有多么逍遥快活，一边紧紧抓着手里的吊坠——刚才那位能天使店员非说这是由路西菲尔殿下亲自设计的守护吊坠，跟着衣服一起送给了埃达。
    可不是吗，艾达买东西从来没有看过标价，至于有多少个零坠在后面，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反正他路西菲尔不缺的就是钱。
    天堂传教士·艾达其实被埃达说动了，但是她还是没有胆子就这么跟着人跑出天堂去。前些日子刚从地狱探险回来的米迦勒，给她描述过无数种瑰丽神奇的地狱生物，让艾达心里有些向往。
    于是，艾达象征性地思考了两秒钟，还是乖乖地要求回去向父神报备。
    埃达：那你刚才象征性地思考是为了什么？
    埃达无奈，只好带着人往回走。只不过这次，她不想走在地上了。埃达稍微活动了活动筋骨，看准了一处房梁，心里有了些想法。
    “抓紧了啊。”埃达勾着唇角，说完就是向前一跃，踏着房檐走上了房顶。这在循规蹈矩的天使中是很少见的。不只是少见，这根本就是被禁止的事情。但是埃达向来把天使那套什么行为规范当耳旁风，才不会担心会不会有人来抓她走。
    被教育成乖乖女的艾达，当然也是第一次在这个角度看到第六天。原来天堂的街道，并不是笔直的从南到北，这些房子也不是规规整整的方块，在街角会变成圆滑的弧线，不规整的街区里，也会有蜿蜒的小道穿堂而过。在夜幕下渐渐亮起的灯火，让第六天再次眀如白昼。
    夜晚，才刚刚开始。
    很快，巡城的天使们就看到了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夜行侠。显然，这个人也没想着要低调，飞檐走壁比猴子还要灵活些。艾达在她怀里跟着一起忽上忽下地飞着，时不时发出一阵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