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借我一下。”简离忽然伸手。
    “哦。”郝韵把手腕上的设备摘下来，递过去的同时才想起来问，“你要看什么？可别刷视频啊，我这个月的流量快用完了。”
    “就看看东寰城论坛。”简离熟练地输入密码，点开网页。
    果不其然，论坛首页最火热的十条帖子里，有三条都是关于他和戍卫长的。
    不过，在大部分讨论里，他只是“一只猫”或者“那只亚兽”，连名字都不曾出现。
    陆星海才是大家关注的主角。
    作为绯闻主角，陆星海身处戍卫长的位置，且战力强大，又守护了东寰城好几年，所以并没有受到苛责。帖子里说起他，也多是调笑几句“戍卫长终于开窍了”“铁树也有开花的一天”之类的。
    倒是连姓名都没被传开的简离，却在跟帖和讨论里被肆无忌惮地评头论足，恶意揣测，甚至造谣诋毁。
    不难看出，有很多默默爱慕着戍卫长的家伙们破防了。
    郝韵站在旁边，好奇地瞥了一眼光屏，顿时愣住。
    片刻他才反应过来，气得不行：“他们怎么能这么说你！你根本就没有做那些事，而且戍卫长也——”
    啪。
    简离关掉光屏，把终端丢回郝韵手里。
    “没关系。”简离挑着眉梢，嘴角噙起一抹笑，“既然没有做过，那等戍卫长回来，我就去做一做好了。不然被人这么编排，却其实什么都没做，岂不是亏了？”
    “……啊？”郝韵没明白简离的脑回路。
    简离转移话题：“你一会儿要去找零工？”
    郝韵点头：“嗯。”
    简离伸手勾住郝韵的脖子：“带我一个。”
    “哎？可你是亚人啊，打零工很辛苦的。”郝韵嘟哝了一句，看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他这才发现不对，别扭地试图挣开，“你、你别跟我贴这么近……”
    “怕什么？”简离不以为然，“我跟朋友关系好怎么了？”
    领到的营养剂，简离没有小心翼翼地留着，而是直接就吃光了。
    他把袋子丢进回收垃圾桶，拍拍手，在一群人好奇而探究的目光里，跟郝韵、竹竿和葱头一起，前往其它街区寻找打零工的机会。
    下城区刚觉醒的孩子们想要谋生路，无非几个选择——
    有幸觉醒b级以上异能的，可以试着去考一考戍卫军；觉醒c级d级异能的，任何一个佣兵团都欢迎；觉醒异能在d级以下的，基本都是进工厂的命；而若是觉醒了最低的f级异能，或许连工厂都进不去，只能靠捡垃圾和打零工混口饭吃。
    至于亚人？
    没有人会轻易给亚人介绍零工。
    因为大部分情况下，亚人的身体连f级觉醒者都不如，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说，有些亚人还会受到变异基因的影响，产生诸如智力缺陷、视力障碍、多动症、嗜睡症之类的问题。
    路上，郝韵还是忍不住担忧：“打零工很累的，你确定要跟我们一起吗？其实你没必要做这些，反正封城期间，亚人都可以领取市政补助的营养剂。”
    “我只是不想在家待着。”简离随口道：“现在又不能出城，很无聊哎。”
    他
    也确实只是好奇。
    不管是捡垃圾还是打零工，对他来说都是新鲜事，非常值得尝试，用来打发日子最好不过。虽然他的寿数只剩百年，但这个世界无法修炼，就不需要闭关，每天都要找事情做，那感觉百年还是挺长的。
    况且，如果真的能赚到钱，他就可以攒起来买个终端了，无聊的时候还能上论坛找找乐子。
    比如今天看到的这种，他有心想凑个热闹，却又不好用郝韵的id惹事。若是他自己有个终端，那就可以随便玩儿了。
    简离跟着郝韵几人穿过半个下城区，来到佣兵团最集中的三街。
    除了工厂那边，下城区也就这里最适合找零工——佣兵团里杂七杂八的事情挺多，又很少有佣兵愿意自己处理那些琐事，手头有点儿余钱的时候，他们更愿意低价招个杂工帮他们干活。
    不过，封城期间，这类零工也确实不好找。
    郝韵、竹竿和葱头都是刚觉醒不久的未成年，身后还带着一个亚人，找了几家招工的地方，都是问了没两句就开始赶人。
    最后，终于有个佣兵愿意请郝韵几人帮团里打扫厕所，却坚决不收简离。
    “开什么玩笑？他不是戍卫长的姘头吗？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那名佣兵先是色眯眯地打量了简离几眼，旋即很可惜地叹着气摇了摇头。
    然后他转向郝韵，故作语重心长：“我说，你也别太年轻气盛了，人家跟了戍卫长是好事儿，别为了那么点儿没屁用的自尊心，非要把人绑在身边跟着你吃苦……这份苦，亚兽是吃不了的，何况养着他的还是戍卫长，早点儿认清现实吧孩子！”
    听到这话，郝韵气得鳞片都冒出来了。
    他攥紧拳头，大声反驳：“他才不是戍卫长养的！”
    又气不过地补了一句：“你这儿的活我还不稀罕做呢！”
    说完，他拽上简离就走。
    竹竿和葱头面面相觑片刻，却有些舍不得好不容易找到的零工。
    默然许久，竹竿道：“对不起啊郝韵，阿白的奶奶开始给她相看人家了，我、我必须尽快找到工作，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