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手机看时间，动作得快一点了，否则会迟到。她昨晚从颜非的车里出来，还没到寝室，就收到颜非的信息：“明天上课别迟到。”她昨晚抱着这条信息睡的，手机都没舍得放下。

    文小西将一捧纸星星和一沓临好的字小心地塞进书包，正准备下楼，手机响了，颜非打来的。

    “喂。”

    “起床了吗？”颜非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仍能听得出其中温软。

    “嗯，要出门了。”

    “过来吃早饭。”

    “哦，好。”文小西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现在颜非任何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能让她心花怒放。

    有些事，一夜之间，便就不一样了，再相见，已经完全是另外一种心境。纵然文小西从前对颜非也不是单纯的师生之情，但现如今，还是平白多了一份情窦初开的羞怯与得偿所愿的兴奋，两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叫她一看见颜非，心脏便不安分地跳动起来，连带着手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从前总是未语先笑的文小西，现下却没了笑脸相迎的勇气，只顾着躲闪颜非裹着柔情的目光。一个于□□上一片空白，一个早已于红尘中走过一遭，一个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深藏于骨子里的羞怯无论如何也打不败，一个却将心中的悸动藏得滴水不漏。文小西像是逃避灾难一样地躲进书房，颜非却在身后品到了一丝满足与得意，他在文小西身后默默地想：真是风水轮流转哪，从前胡闹的时候胆子大脸皮厚，将他逼得东躲西藏，这会儿见真章的时候害羞成这样。

    文小西将厚厚的一沓临帖放在书桌上，那是她这两个星期的作业，她在临的欧体字里面夹了几张临的颜非的字。见颜非并没有跟进来，将书包里的那捧星星轻巧地放进玻璃瓶里，如今那瓶子底部已经盖了厚厚一层了，文小西看着笑，今天开始不用再叠星星往里装了。

    “出来吃饭。”颜非斜倚在书房门口，勾了一边嘴角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似乎在等着他意料之中的脸红与心跳，文小西记得那样的神色，带了少年人才有的意气与自得，那日，她就是因为沉迷于这样的美色，才被颜非的妈妈强行塞进了车里。

    文小西现下半点定力也没有，心脏像个已经吹满了气的气球，颜非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是又往里吹了一口气，随时随地就要爆炸，跟了颜非出来坐到餐桌边，从前不大能停得下来的嘴今天却木得跟跟个哑巴似的，颜非边吃饭边瞧着她，心里琢磨着如何才能让她早点适应这种关系。

    “今天字写得不够好，心不在焉的，要罚。”

    文小西看着自己抖着手写下的几页字，简直惨不忍睹，还不如刚学的时候。收回扣着下唇的牙齿，扭头问颜非，只是才一接触颜非的眼睛，便又收回去：“罚什么？”

    颜非见她终于将那片被咬了一上午的可怜的嘴唇松开了，一上午她脸上的红晕就没褪下去过，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泛红的脸颊：“罚你……写一百条，你想让我做的事。”

    “嗯？”都说恋爱中的女孩子智商为负数，文小西总算体验到了，她竟然像是没听懂颜非的话。

    “对，一百条，写不完不许吃午饭。”

    “太……太多了……再说，写什么？”

    “比如……做饭给你吃，再比如，给你送礼物，或者带你去旅游，你想要的都写上。”

    “可是我……”

    “我已经不太知道，像你这么大的小姑娘，喜欢什么样的东西了，所以你想要的都告诉我，我一件一件做给你，好不好？”颜非此时简直柔得像水，那双眼睛里哪里还有半点冷清，全是柔波，特意放软的声调像是阳光下裹着草香的微风，文小西掉进去，就要窒息了。

    “不要这么害羞，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了。”颜非露了一抹明媚的笑，瞬间就在文小西的心里点燃了一把火，将她的脸烧得更红了。

    “怎么，第一天，就后悔了？”

    “我没有……”

    “那你证明给我看。”文小西一急，颜非更想逗她了。

    “……”这怎么证明？

    “你看，空口无……”

    一句话还没说完，颜非便被撞了个满怀。

    文小西情急之下，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抱了上去，她的脸埋在颜非的胸前，毛茸茸的脑袋正好抵在他的下巴上。轻薄的衣料如无物，颜非都能感觉到她的心跳，跳得又快又乱。

    “我不会后悔的。”闷闷的声音从颜非胸前传上来，到耳朵里，已经不甚清晰，颜非却听得明明白白。

    “傻丫头，我逗你玩的，怎么还当真了？”颜非抬手揉了揉文小西的头发，马尾乖顺地拖在后背，长及腰间。

    文小西搂在颜非腰间的两只胳膊一收力，将颜非抱得更紧一些，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轻丝一样的刘海挠得他脖子一阵酥痒，颜非发出一声轻笑，嘴唇落在了她头顶，顺便两只手在文小西后背绕了个圈，将她箍在里面，任凭文小西口鼻间呼出的热气将他胸口烧得越来越热。他这辈子，何曾再想过还能有这样的温存，何曾再奢求过怀里还能抱着这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