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响。

    忻萌不自觉地红了红脸，很快就别开了目光, 脚步略有些匆忙地跟在喊她进场的工作人员后面，逃也似地往前走。

    封漠静静地把这一幕看进眼底, 故意绕路经过林烁身边的时候,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林烁一眼。

    林烁面无表情地迎着他的目光, 幽邃的眸底，深不可测。

    封漠悄悄向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在工作人员的催促声中，快步跟上走在前面的忻萌。

    舞台上的幕布又一次缓缓升起。

    封漠饰演的皇帝燕屺负手而立, 无实物表演，隔着一层并不存在的窗纸，遥望着某处，眸光幽邃，瞬间入戏。

    “七郎？”忻萌饰演的贵妃杜沅提着一个道具食盒，甜甜地唤了封漠一声，款款而来。

    后台休息室里，还没卸妆的江熠宸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里的忻萌，看着特写镜头下笑容甜美的她，紧抿着唇角，满心的复杂。

    舞台上的封漠在听到忻萌声音的那一刻，原本幽邃的眼底浮现一抹稍融的暖意，缓缓地回过头，静静地看着那个身披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头梳堕马髻的古典美人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待美人走近，他主动伸手接过食盒，接着牵过她的手，顿了顿，他不免蹙了蹙眉，开口道：“夜深了，你不在殿中好好休息，上这儿来做什么？”

    “人家也是担心你嘛！”忻萌解下披风，委屈地噘了噘嘴，娇俏的模样，让人不忍苛责她分毫。

    封漠无奈地笑笑，虚虚点了点她的额头，把食盒往几上一搁后，伸手把她拉进怀里。

    忻萌乖乖地让他抱着，小脸埋进他的怀里，皱了皱小鼻子，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后，满足地一叹。

    两人静静相拥了片刻后，忻萌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封漠怀里抬起头，状似开玩笑地问他：“七郎，如今该解决的麻烦都解决了，你接下来有何打算？何时能封我为后，允我和元哥儿一个正式的名分呀？”说这段话的时候，忻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眼神无辜又单纯，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浑然不觉自己出口的话语有多么惊世骇俗。

    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被偏爱到有些有恃无恐的姑娘。

    封漠不免有些头疼，不轻不重地点了下怀中美人的额，语气无奈地对她道：“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为何？”忻萌娇气地皱了皱眉，小脾气上来了，不满地揪着他胸前的衣襟，故作咄咄逼人的样子：“为何不许我说？我就要说，我想当皇后，就想当皇后嘛！”

    语气又娇又软，让人根本讨厌不起来。

    只是……

    封漠不知想到了什么，渐渐敛去了笑意。

    “这个问题，朕记得已经和你说过很多遍了。”在忻萌又一次开口无理取闹的时候，封漠直接就沉了脸，眸底的柔情不再，他淡淡地看着忻萌，语气有点冷。

    闻言，忻萌明显就是一愣，惊讶地张着嘴，愣愣地看着面前神情严肃的男人，在发现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故意板着脸想要吓唬她时，她不由得面露一丝慌乱，下意识地垂下眸，遮住了自己眸底的情绪，片刻后，她怯怯地伸手环住了封漠的腰，软声撒娇道：“好啦，臣妾知道了，陛下放心，以后臣妾不会再这样惹陛下不快了！”说话的同时，她再度把脸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似透着无尽的委屈。

    然后，当镜头拉近，在特写镜头下的她，眼底却是一片荒芜，甜甜的嗓音和她眸中的寒冰形成非常鲜明的对比。

    封漠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无声地叹了口气，沉默许久，终是再次抬手，像安抚猫儿般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朕……我答应你，开了春就带元哥儿上朝……我会替元哥儿铺路，会诏告天下永不立后，后宫里，再不会有人能越过你去，等我们百年后，就依你当初想的，火化尸身，让元哥儿把我们的骨灰融在一起埋于安州……至于江氏，就让她占着名分，葬得离我们远远的！”

    “这个江山，是她、是江家替燕家守的，我能有今日，亦是江五拿命换来的，在与你相识前，我允了江五，有生之年，许他妹妹一世荣华……”

    “若早知我与你之间还有此缘分，若早知你亦会心悦于我……我兴许……”

    “罢罢罢，过去的事，多提又有何用？我们之间，到底还有往后数十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