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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绣牡丹宫裙,委屈地噘了噘嘴。明明都是当娘的人了,竟还是小女孩的娇气性子,因早已摸清了自己在面前男人心中的地位,故她对他说话的语气总是自然又随意,不见丝毫尊卑。
燕屺见怪不怪,无奈地把食盒往几上一搁,搂过她坐到榻上。
杜氏靠进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龙涎香,缠着他又腻歪了一会儿后,状似开玩笑地问:“七郎,如今该解决的麻烦都解决了,你接下来有何打算?何时能封我为后,允我和元哥儿一个正式的名分呀?”元哥儿是皇次子燕钧的乳名,也是杜氏和燕屺唯一的儿子。
如今皇后死讯未出,太子尚未被废,杜氏就这般无所顾忌,果然是被宠坏了!
燕屺有些头疼,不轻不重地点了下怀中美人的额,警告她:“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要是不小心被那些重规矩的老臣们听见了,他不敢保证自己能护她毫发无损。
这些年,因他独宠贵妃,后宫里一片怨声载道,若没有皇后在前挡着,时不时地敲打诸妃谨言慎行,恐怕他怀里的人儿也不会过了这么多年安稳日子,被宠得愈发骄纵了。
想到这儿,他不免想起了他的皇后,那个总是喜欢自作聪明却又确确实实帮了他许多的女子到底,是他负了她。
思及此,燕屺不免有些唏嘘,转念想到眼下已被羽林军们拿下的太子一行,心里不觉多了些犹豫,思忖着是否要应下皇后在赴死前的最后请求,给燕钊那孩子一条生路?
“为何?”怀里的美人没有察觉到他浮动的心思,小脾气上来了,从他怀里抬起头,揪着他胸前的衣襟,故作咄咄逼人的样子:“为何不许我说?我就要说,我想当皇后,就想当皇后嘛!”
见她愈发无理取闹了,回过神来的燕屺,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个问题,朕记得已经和你说过很多遍了。”燕屺沉了脸,淡淡地看着杜氏,语气有点冷,第一次面带严肃地对杜氏用起了帝王的自称。
他爱杜氏,也愿意宠着她,可这不是杜氏任性胡闹的理由,目下皇后被秘密赐死,后宫里便只有身为贵妃的杜氏位份最高,日后少了皇后在前面撑着,杜氏的一言一行必定成为后宫诸人关注的焦点,若他再纵容杜氏这样大胆妄为、口不择言下去,恐怕还未等他替她铺好路,她就会被前朝那些执着于正统的老臣们群起而攻之、担上“祸国妖妃”的名头,到那时,就算他有心护她,也恐力不从心。
他不想当昏君,故他有他的无奈和不可为,就像这些年来,即使独宠贵妃杜氏,可每逢初一十五他亦会耐着性子同皇后逢场作戏、相敬如宾,偶尔应下皇后提议去几个高位妃嫔那儿坐坐,以防后宫不稳、影响前朝,他再护不住心爱之人安宁。
然而很可惜,他的为难和苦心,杜氏似乎未曾真心体谅。
察觉到男人话里的威严和不悦,杜氏先是一惊,下意识地垂下眸,遮住了自己眸底的不甘怨怼,片刻后,再抬起脸来,她又同往昔一样,装模作样地嘟起嘴,柔柔地伸手环住燕屺的腰,软声道:“好啦,臣妾知道了,陛下放心,以后臣妾不会再这样惹陛下不快了!”话说着,她再度把脸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似透着无尽的委屈。
见状,燕屺无声地叹了口气,沉默许久,终是再次抬手,像安抚猫儿般轻轻地拍着杜氏的背。
“朕……我答应你,开了春就带元哥儿上朝……我会替元哥儿铺路,会诏告天下永不立后,后宫里,再不会有人能越过你去,等我们百年后,就依你当初想的,火化尸身,让元哥儿把我们的骨灰融在一起埋于安州……至于江氏,就让她占着名分,葬得离我们远远的!”
“这个江山,是她、是江家替燕家守的,我能有今日,亦是江五拿命换来的,在与你相识前,我允了江五,有生之年,许他妹妹一世荣华……”
“若早知我与你之间还有此缘分,若早知你亦会心悦于我……我兴许……”
“罢罢罢,过去的事,多提又有何用?我们之间,到底还有往后数十载,你放心,只要你不弃我,我定不负你!”这是他第一次向杜氏提及过去,也是第一次同杜氏解释起当时会应允江氏为他正妻的缘由。
他不是不想给心爱的女人名分,而是曾经对江五的承诺、杜氏的出身、那些迂腐老臣们的阻力,令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再者,身为皇后,责任重大,首要便是无嫉无妒、大度宽和,然杜氏天真直率,又希望能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多年下来,因后宫那些妃嫔的存在,她拈酸吃醋,私下和他闹过不少别扭,善妒的名声早被有心人传扬开了,如此情形下,若他执意封她为后,估计朝堂上又要有不少老臣跳出来死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