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应簌微微转过头，冲应桐勉强笑笑。应桐看应簌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忙抬手摸摸她的额头。

    “你怎么了？不舒服？”应桐关心地问。

    “你出国的日子定了吗？”应簌问，

    “刚定，下个月初走。”应桐笑嘻嘻地说，“姐，我请你跟姐夫吃饭好不好？”

    “好啊。”应簌胡乱答应着。

    应桐高兴得很，开开心心地说：“太好了，终于能好好跟姐夫聊聊了。”

    应簌“嗯”了一声，低下头。

    “姐，你来这边干嘛？”应桐回到了老问题。

    应簌默了一会儿，抬起头说：“没事，我路过。”

    应桐审视她片刻，肯定地说：“不对，你有事。你特意过来的。”

    “说了路过。”应簌有些烦躁，推开应桐说，“我走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可应桐骑着车子一路跟着她，应簌火大地回头吼：“滚开！别跟着我！”

    应桐一只脚支在地上，讪讪地问：“姐……你怎么了？”

    “大姨妈了！”应簌吼了句，转头就跑。她跑到大马路上面打了辆车，应桐推着车子站在路边目送她离开。司机问要去哪儿，她脑子里乱得很，说了江少淮的住处。

    出租车送她到小区，她上了楼，到家门口后发现包没拿，钥匙在包里，包大概扔在学校食堂了。她没给任何人打电话，靠着门坐到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蜷缩起来。

    兜里的手机响起来，拿出来看是江少淮。他问晚上想吃什么。之前她放学都会回家等他回来做饭，现在她心里乱，就跟他说不知道，声音蔫蔫的叫江少淮发觉异常，问：“病了？”应簌把脸埋进膝盖里，凄然道：“你快回来好不好？”江少淮略一沉吟，说：“马上！”

    不过半小时功夫江少淮赶回来，看到蜷在门口的应簌后立刻奔过去扶她起来。

    “出了什么事？”他关切地问。

    他脸上有毫不掩饰的关心，应簌终于哭出来。

    她是个外强中干的人，他不在身边，她就不敢哭。

    柯正豪说的话她信，因为她想到了爸爸葬礼那天赵雪霞见到刘淼之后的异常神态。赵雪霞非常怕刘淼，当时她就觉得奇怪。她也一直想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会自杀，公司运转正常，跟妈妈离婚的事情早归于平静，如今他有妻有子生活幸福，怎么会突然想不开？

    她一直怀疑是他杀，可警察给出的侦破结论确实是自杀。

    她去找过赵雪霞，可赵雪霞三缄其口，只叫她不要再管。如今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如今所有线索都对上了，现实残酷得叫人无法接受。

    今天她去找赵雪霞是想质问她为什么明知爸爸吸毒却不阻止，还帮他去买毒。可到了家门口她又犹豫，见到应桐之后就打消了念头。

    应家几代豪门，应明达生前是极看重名声的，不会希望他吸毒这事儿叫别人知道。所以他宁愿一死也不寻求外界帮助戒毒。她要是去找赵雪霞对质，不管赵雪霞是否承认，事情传出去都会影响到爸爸的名声。更何况，还有应桐呢。

    她不在意赵雪霞，可她在意应桐。应桐对爸爸一直充满崇敬，她不能叫应桐知道自己的继父吸毒，这样对已经死去的爸爸，对懵懂的应桐来说都太过残酷。所以她忍下了，也回来了。

    柯正豪告诉她这件事是想挑起她跟江少淮之间的矛盾，可她一点儿也不怪江少淮。因为她懂他。他说过做了这行会有很多无奈，明明看着有人掉进火坑却救不了。她相信他知道爸爸吸毒的时候是想救的，只是不能。这件事源起于刘庆华，他没有话语权。

    她懂他不告诉她，是怕她难过，跟她瞒着应桐的道理一样。

    可心里真是难受。

    听到过许多被毒品害得家破人亡的故事，也会唏嘘惋惜。如今轮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什么是真的疼。

    江少淮搂着应簌进屋，关上门后抱起她送去卧室。应簌身子挨着床后翻了个身，咬着枕套默默流泪。江少淮先用目光检查她全身，发现没什么外伤，然后上床来将她拉到怀里。应簌乖巧地贴着他，声调高高低低地啜泣着。江少淮什么都没问，揉揉她的头发，抱着她。

    应簌狠哭了一通，把心里的委屈难过都流尽了，伸出胳膊环住江少淮的脖子，哽咽着说：“一定要把这些坏蛋全部抓起来！”

    江少淮说：“会的。”

    “一个也不能漏！”应簌咬着牙根说。

    “会的。”江少淮说，抱紧了她。

    应簌沉沉睡去，江少淮帮她盖好被子。应簌在梦中呓语，他俯身凑近，听她在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