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欠他的，一次性还清。”江少淮依旧笑。

    应簌眨巴眨巴眼，猜测地问：“是因为……我吗？”

    大手拢上她的后脑，江少淮把应簌压过来，抵着她的额头，问：“你不是一直对他抱有歉疚？”

    应簌轻抿红唇，不语。江少淮在她额头上磨了磨，温声说：“现在你男人挨了他的打，你们就两清了。以后，你是你，他是他，你们不再有关系。你记着，他已经不是从前的柯正豪，偏执已经把他逼疯了，无论是聪明阴损还是凶狠毒辣他都要比柯印湘和刘庆华要高出一个段位。你以后要小心他。”

    应簌一下子想起了晚上在夜店门口看到的柯正豪。样貌没变，通体的气质跟之前判若两人。眼睛见到了，心里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内向笨拙的宅男真的能摇身一变成了心狠手辣的毒枭？可看江少淮身上的伤……事实摆在眼前，无法辩驳。

    应簌圈住江少淮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他身上都是药酒的味道，熏得她眼圈发热。

    “都怪我。”她小声说。江少淮温柔轻抚她的后背，安慰：“不怪你。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只有自己能为自己负责。”

    道理她自然懂，只是……有些难过罢了。

    “你以后在柯氏做事一定小心。”应簌嘱咐。

    “放心，我会的。”江少淮低头到她耳边，轻声说，“该睡了。”

    应簌点点头，江少淮抱着她站起来，朝卧室走。

    “现在你账户上还有多少钱？”他边走边问。

    “还是那些。你不是让我买保本理财吗？我都买了。这半年用的都是理财的收益，本金没动过的。”应簌乖乖回答。

    “需要什么刷我的卡，那些钱不要动。”

    “好呀。”

    “想没想过毕业后做什么？”

    “没有。你有什么建议吗？”

    “你的脾气给别人打工怕是不适应。你管理过酒店，有经营经验，又是学美术的，手里还有本金，可以自己开一个美术教室。”

    “真巧，今天杜玉堂也这样说。”

    “是吗？”

    “既然你也这么说，那我就好好考虑下。”

    “那就好。”江少淮微微松一口气。

    “今天杜玉堂特意跟我一起出来，我觉得他对徐恪很有兴趣的。”应簌说。

    “是吗？”江少淮漫漫应了句，不怎么在意的感觉。

    “真的，我觉得奇怪，他怎么会突然对徐恪感兴趣？”

    江少淮把她放到了床上，问：“暑假什么时候结束？”

    应簌拧眉细算，说：“五天后。”

    “开学后要回学校住吗？”

    “你想我回去吗？”

    江少淮垂眸看她，诚实回答：“不想。”

    应簌抬起胳膊捏捏他的脸：“那就给你个面子。”

    两人相视一笑，应簌打了个滚挪到床里面，伸手拍拍旁边的枕头，装模作样地娇嗔：“老公，来嘛~”

    江少淮把浴衣褪下去丢到旁边躺椅，伟岸健硕的身体毫无保留地袒露在应簌眼前。她痴迷地看着他，他掀开被子上床，伸展双臂抱她过去。

    完美的肌肤之亲，两人躺在一个被窝里有种岁月静好百岁安然的感觉。应簌搂着江少淮的脖子说：“你给我买个戒指吧。”

    “好。”他答。

    “然后，我们就结婚。”她说。

    短暂的沉默。

    江少淮说：“你年纪太小。”

    应簌不服气：“我满二十周岁了。”法定婚龄的下限。

    又是短暂的沉默。

    应簌问：“你不想娶我吗？”

    接下来便是真正的沉默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应簌委屈，松开胳膊翻过身背对着他。江少淮跟过去，把她拖回怀里抱着，哑声说：“做梦都想。”

    要她当他的妻子，他梦寐以求。可理智告诉他不行。

    现在不行，将来也不行。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能叫她有任何实质性证据上的牵扯。贩毒是在刀尖上卖命的勾当，参与的都是亡命徒，中国每年有几百名缉毒警察牺牲，更多的毒贩被抓捕或者被击毙。毒贩跟缉毒警察有血海深仇。缉毒警察都有在执行任务中牺牲的觉悟，可警察的家人还要生存。所以缉毒警察死后也不能有姓名，有些牺牲的缉毒警察的墓碑上都是空白的，家人也不能去祭拜，怕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