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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他说, 不喜欢爸爸高高在上的姿态,厌恶下面人做小伏低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不喜欢做生意, 看到那些伪善的脸就觉得恶心。他想做科研,用自己的发明来改善人类生存现状。说现在大气污染越来越厉害, 工业排放超标,要做出工业气体净化设备并推广,还人类一个碧海蓝天。
她虽然做不到爱他, 却很仰慕他。谁知道他偏是看不透了,他变了,偏执疯狂,用卑劣的手段打击报复。
都怪她啊……
应簌懊悔地很,窝在他怀里抽抽搭搭地哭,江少淮拍着她的肩低声哄着。桌上电话响了,江少淮腾出一只手拿起话筒,秘书说:“江总,刘先生让你过去”。江少淮回说“知道了”撂下电话。
应簌自觉地坐直,用手背擦擦眼睛,囔着鼻音说:“你去吧。”
江少淮俯身亲亲她,调笑:“你让我这个样子过去?”
他衬衣大敞,领带扯松了歪在一边,狼狈得不成样子。应簌用力吸一吸鼻子,抬手帮他系扣子。江少淮安静地坐着,任凭她操作。衣服盖住那些淤青,应簌的手冰凉,微微发抖。江少淮把她的手握住了,包在掌心里暖着。
“冷吗?”她小声问。
“没你掐的疼。”他说。
应簌挑起眼皮瞪他,他抿唇浅笑,低声:“我自己来。”
应簌看着他利落地系好扣子结好领带,伤痕全部遮盖住了,又回复了一个清爽帅气的他。她伸手过去帮他理了理衣领,问:“刘庆华找你会因为什么?”
江少淮垂眸:“不清楚。”
应簌低头去找他的眼睛,他目光毫无波澜也无内容,偏她就觉得他知道。可他不说,她也不能撬开他的嘴。
应簌泄了气,从他腿上跳下来。江少淮随即起身,应簌弯腰帮他抚了抚裤腿上的褶皱,嘱咐:“快去快回。”
江少淮失笑,揽她过来又亲了亲,说:“这里不方便,回去后跟你说。”
应簌方舒了口气,总是他答应告诉她了,便点点头。
江少淮一走便杳无音信,应簌在他办公室等,秘书体贴地送来午饭,她在屋里吃过后又等到下午三点,应桐打电话来说想见面,应簌给江少淮发短信说了,这才离开。
应桐之前被他妈妈赵雪霞花钱送到英国去读预科了,应簌这边出了好多事儿并没有告诉他。应桐还以为应簌在经营酒店,见面后问的都是她忙不忙赚不赚钱这些事儿。应簌并不想说破,回答都好。
“在那边考大学,准备念什么专业?”应簌问。
“不想考了。我想回来在你手底下干。”应桐说。
“神经病!”应簌白他一眼。
“姐~我说真的~”应桐撒娇,“我不想念书,我就想跟你呆一块儿,我帮你管酒店,钱你看着给。”
“你跟我一块儿,你妈跟你弟弟怎么办?你妈还等你学成归来接班公司呢!”应簌冷冷地说。
应桐沉默了。
应簌继续教训:“你弟弟那么小,你妈妈又要养你们又要管公司,送你去国外就为叫你学成归来撑起这个家。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我跟你近还是你妈跟你近啊?你妈真可怜,白生你这么个大儿子!”
服务生送来牛排,应簌这才闭了嘴,拾起餐巾扑到腿上。服务生走了,应桐嗫嚅:“姐……我总觉得,我们对不起你……”
应簌拿起刀叉割牛排,眼皮不抬地说:“好啊,那今天这顿你请。”
应桐急:“姐我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应簌叉起一块牛肉送到口中,扬扬眉,这家西餐厅的牛排很合她口味。
应桐支支吾吾地说:“我总觉得,爸爸不会什么都不留给你……”
应簌的叉子停在半空,顿了一顿,又叉了一块牛肉。
应桐低着头,冲着那盘牛排低声说:“爸走得突然,我妈把一切都弄到她自己名下了,什么都不给你。我跟我妈提过,你是爸的亲生女儿,根据法律也该是我们四个第一顺位继承人平分遗产。可是我妈说爸爸在离婚的时候已经把你的那份分出去了……姐,你怎么都不争取一下?你要是争,我站你这边。”
应簌抬起眼皮瞟他,哼道:“说得简单。”
“我真心的!”应桐忙强调。
应簌把刀叉放下,提起餐巾沾沾唇,胳膊在桌上交叠着倾身向应桐,问:“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跟你妈妈打起了官司,爸的公司会怎么样?”
这他还着没想过。应桐眨巴眨巴眼,没词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