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多做停留, 拎着大包小包大步走进去，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就绕到办公桌后头凑到江少淮身边, 娇滴滴地抱怨：“买这么多东西累死了, 你也不陪我。”

    让应簌意外的是, 江少淮把她的手抓过去翻过手心来看。在外头他有这样亲昵的动作尚属首次，她挑眉，歪头瞧他。她的手因为拎东西勒出一些红印, 他用指腹在她掌心揉揉，低着头问：“疼吗？”

    “疼死了。”她嘟囔。

    “小簌！”柯正豪喝道。

    应簌转头看柯正豪, 见他面色潮红，像是极为激动。“干嘛？”她问。

    “他是个毒贩！”柯正豪咬牙切齿地说。

    应簌噘嘴, 反问：“那又怎样？”

    “你不在乎？”柯正豪讶异。

    “无所谓啊。”应簌耸肩，“给我钱用就好了，我才不管钱是怎么来的。”

    柯正豪身子晃一晃, 憋了半晌，才问：“你真的不在乎？”

    应簌不再理会柯正豪，转回了头。江少淮已经把她的手包在手掌心里轻轻地揉着。

    “我的新裙子好看吗？”她问他。

    江少淮“嗯”了声，表示赞同。

    “你看都没看呢。”应簌不满。

    “小簌！”柯正豪又叫她。应簌偏偏脑袋瞧他。柯正豪神情激动，捏着拳头说：“你想要钱，我也可给你。我可以给你更多！”

    “可我不想要你的。”应簌冷冷地说，又别过脸，说，“我讨厌你现在的样子。”

    柯正豪的事情，跟应簌联络的人也有提及。虽不清楚柯正豪是通过什么途径得知刘氏贩毒，自己父亲也有份参与的，但自从他知道真相以后便放弃了人生，也不做研究了，整天跟一群酒色之徒混在一起，过得浑浑噩噩黑白颠倒。跟他以前兢兢业业投身科研相比，像是换了个人。

    应簌之前虽对柯正豪没有男女之情，也没给过他好脸色，但心里对他到算是敬重。毕竟有柯应湘那样的爸爸，他能塌下心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很是难得。可在夜店见到的柯正豪却让她颇惊讶，他没了自控力，越来越像那些米虫一样的富二代了。

    毒品这个东西，害人害己，柯应湘知道自己儿子变成这个样子了，不知道作何感想。

    江少淮依旧把玩着她的手，应簌抿着嘴唇看着，听柯正豪低声问：“我变回之前的样子，你就会喜欢吗？”

    应簌还未回答，江少淮手下使力，她被拉过去坐到他大腿上，腰身就被他用胳膊圈住了。

    “柯先生应该听过先来后到的道理。”江少淮低声说，“她现在是我的人。”

    “我不是问你！”柯正豪吼。

    应簌两只手都攀在江少淮肩上，为难地咬了咬嘴唇，想开口说点儿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知道自己一个回答可能会改变柯正豪的想法，可她为难。说“会”吧，太违心，等于给予人家做不到的承诺。说“不会”，那柯正豪也就没什么指望，从此便也沦落下去了。

    她想当救赎的那个人，可却发现很难做到。

    柯正豪呆不住，很快夺门而出。应簌将下巴搭到江少淮肩上，幽幽叹气。江少淮的手在她背上拍了拍，算是安慰。那一刻她觉得，他是懂她的。

    “救不了他。”应簌消沉地说。

    “很多时候是这样的。”江少淮开解她，“一个人的能力太有限，救不了所有人。他们只能靠自己。”

    “你也有这种苦恼吗？”她问。

    “大多数时候都有。这条路很难走，沿途看到的一些东西，即使知道不对，也只能不去关注，一直走下去。”他说。

    就像起初知道应明达吸毒，他也只能冷眼旁观。只是这件事他不希望她知道。那是她的生父，他不想在她心里留下污点。

    “可这样子真的挺难过。”她又叹一口气。

    “会结束的。”江少淮安抚，又拍拍她的背，换了个话题问她，“都买什么了？”

    “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应簌直起身子，看着他愁眉苦脸地说，“以前shopping的时候从来不觉得东西贵，喜欢什么就拿什么。现在穷了一阵子，突然觉得东西怎么都那么贵呢？一支口红几百块，一套乳液几千块，一个包包上万块，都够养活好几个酒店员工了。我当时看着那些东西满脑子都是用人成本，后来又一想，酒店早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