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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窗外头是一名站在云梯上的消防员。她立刻惊喜对着手机喊:“他们来救我了!”
“挂电话,遵照他们的指示办。”江少淮立刻命令。没等应簌说什么,江少淮切断了电话。
消防员敲碎了玻璃把应簌从房里救出来。站在云梯上,裹着已经半干的被子,应簌被烟呛得直咳嗽,眼泪鼻涕不住地淌。
云梯把他们安全送到地面后,应簌揉揉眼睛,回头看酒店。
火光冲天,四根高压水枪对着酒店喷射也没什么作用。从现场来看,火是从二楼烧起来的,一直烧到了八楼,很多房间的玻璃都被烧破了,洞开的窗户张着黑色的大嘴巴往外吐着浓烟。她原来住的那间房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如果不是她今晚换到这个远离火点的房间来住,怕是早已经被烧成了灰。
如今她一条命是保住了,可酒店完了。
应簌穿着睡衣,光着脚站在柏油路上,看这满目疮痍,心中一片茫然。
一件衣服披到肩上,应簌回头,发现是江少淮。
看他神情凝重,她弯起嘴角对他笑,轻声问:“我这样算是破产了吧?”
看她那张蹭了黑灰小脸强颜欢笑着,江少淮一阵心疼,伸手握住她的肩,低声说:“不怕。”
“是不怕。”应簌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趾头,嘟囔,“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嘛。酒店没了,你也解脱了,可以安心留在刘氏了。”
江少淮握在她肩上的手收紧,手指掐入她胳膊的肉里。应簌恍若未觉,低着头说:“可惜了我那些包包,都很贵呢。”
江少淮的手劲儿松了些。
应簌念念叨叨地说,“有一个是我十六岁生日杭叔送我的,HERMES的春夏限量款,我一次都没背过,因为我最讨厌紫色。我明明跟杭叔说过的,他偏记不住。他心里只有我妈妈,因为我妈妈最喜欢紫色。有一个是妈妈送我的新年礼物,也是限量款,白色镶钻的el,我只背过一次,怕弄脏,就藏起来了。还有一个LV,是爸爸给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颜色款式我都喜欢。”
应簌慢慢地说着。觉得眼眶发热,鼻子酸得厉害,热的水珠沿着鼻梁滚落下来,到了鼻尖那儿变成冷的,一滴一滴落到地上,混在了地上的水渍里。
“早知道会都烧了,不如搬过来的时候就卖二手。限量版的包包很值钱呢。”她佯装轻松地笑笑,“我亏大了。”
“我给你买新的。”江少淮低声说。
应簌扁嘴,鼻子强烈的酸意让她忍了又忍,憋好久才能说出话来。
“你买不到的。”她说,声音有点儿哑。
他的手勾住她的肩将她带入怀里,胳膊轻轻在她身后围拢,抱着她柔声说:“买得到。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可是……”应簌哽咽一下,“他们都死了呀。”
江少淮抱她紧了些,轻声说:“还有我。”
简简单单三个字,应簌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江少淮肩上痛哭失声。
晚上江少淮要带应簌去医院,应簌不肯,江少淮便把她带回了自己家。
路上在车子里,应簌昏昏沉沉的,到了他家楼下后,他抱她上的楼,进门后把她送到卧室的床上,拧了热毛巾帮她清理脸上跟胳膊上的污渍。
应簌任由他照顾,她觉得特别累,什么都不愿去想,只阖着双眼安静地躺着。
40、第 四十 章 ...
等江少淮把她收拾停当, 她闭着眼睛翻了个身背朝着他,佯装要睡, 江少淮就真的走了。
听他脚步声远了,她抬手揪住了枕头一角送到嘴里咬着。
忍着,却还是想哭。
孟初然跟杭峰去世的时候, 她以为自己一无所有了。然后从灰心失望到重新站起来,一直走到现在, 她才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一无所有。
住的房子没了,酒店烧了, 员工的工资没得付, 银行利息还要还。这次她肯定没法咸鱼翻身了。
她悲凉地想。
“应簌。”忽然她听江少淮在唤她,很吃惊,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进了房间。
应簌躺着没动, 小声地“唔”了声。
“我给你找了件衣服, 放在这里,你换一下再睡。”江少淮说。
“好。”应簌回答。
她等他离开,江少淮却没有走。
他温暖的手落到她头顶, 有些笨拙地揉了揉她的发。
“怕的话叫我。”他说,“我在外面。”
他这样害她更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