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淮恍然，刚才想事情想得太投入，下意识地想吸烟。

    他冲应簌点了下头，算是感谢提醒，然后默默把香烟放回裤兜。

    应簌抓起随身带的背包，拉开拉链在里面翻了一会儿拿出一盒口香糖，伸手过去把江少淮的左手掰开，往他手心里倒了两粒。

    “用这个。”她说，“我爸最近在戒烟，每次烟瘾犯了全靠嚼口香糖挨过去。”

    江少淮看着手心的两粒口香糖，有些愣。

    应簌继续认真地说：“你烟抽得太厉害了，这样对身体不好。”说着，她把整瓶口香糖塞到他怀里，江少淮只得用另外一只手接了。

    应簌说：“拿着吧，难受的时候嚼几粒。你年纪不小了，不该放纵自己，该克制的时候要懂得克制。我妈说过，只要有恒心，哪里都是禁烟区，我把这句话送你。”

    老五用胳膊肘捣徐恪一下，挤挤眼，传递无声信息：瞧瞧，这就管上了。

    徐恪递还老五一个老母亲般欣慰的眼神：挺好挺好，烟就是该少抽。

    一席话说的江少淮发怔，看着应簌没有反应。

    应簌干脆从他手里捏起那两粒口香糖塞进他嘴巴里，又拍拍他的脸，笑眯眯地说：“乖，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现在是在飞机上，你就先忍着吧。”

    口香糖遇到唾液开始融化，是西瓜味儿的。舌尖触到的外层糖衣，有种别样的甜。像是上个周五的晚上，他亲过的味道。

    江少淮掐口香糖瓶子的手略微一紧，转过头去，闭上眼靠到座椅里，默默地嚼口香糖。

    看他没反对，应簌很满意，又从包里翻出了牛肉干，叫了老五一声，把牛肉干抛过去。老五接住牛肉干后谄媚道：“还是小嫂子想着我，谢谢小嫂子。”

    徐恪马上抢白问：“我的呢？”

    应簌丢了一袋蔬菜干给徐恪，徐恪不满，应簌说：“你太胖了，吃点低卡路里的。”

    徐恪刚要反驳，老五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徐恪差点蹦起来，老五嬉皮笑脸地说：“还是小嫂子火眼金睛，你确实太胖了，能掐出游泳圈了。”

    “你给我滚！”徐恪揉着腰骂。

    应簌抿着嘴巴笑，广播里空乘提醒：“飞机即将进入跑道，请大家检查安全带是否扣好。”

    应簌把自己的安全带收紧一点，又转头看江少淮的。他看起来是在闭目养神，想是在跟烟瘾对抗。安全带倒是扣上了，却松松地搭在腿上，她很自然地伸手过去想帮他调一下。

    手刚伸过去，突然被他擒住了手腕。

    她抬头，他垂眸，两人视线撞在一起。

    她的眼睛澄澈，眼中神色平顺自然毫无杂念。他的眼神则要复杂许多，有很多防备，还有一点点的惊惧。

    他在戒备什么啊？

    应簌皱眉思忖，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也是无解，目光便朝下移。

    安全带的金属带扣刚巧搁在他裆部“那个”的位置上。

    她的手刚才是朝他“那儿”去的。

    应簌噗嗤一声笑出来，低着头笑得浑身发颤。

    江少淮又拧紧了眉头，却也不敢松手。对他而言应簌总有惊人之举，每每都在他意料之外，让他疲于应付。

    应簌笑够了，抬起头，两颊染上了两团红晕，比她怀里的玫瑰还要艳丽。她挺身凑过来，小声问：“你好污啊，刚才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龌龊事儿？”

    江少淮窒了窒。

    刚才她伸手过来的时候，他确实是以为她想对他……

    毕竟她都敢穿成那样跑他房间里去了，他难免会引申联想一下。

    应簌噘嘴，抱怨：“喂！这里是飞机上哎！大庭广众的，你当我是什么人啊？我会那么随便？我只是想帮你紧一紧安全带好不好？”

    江少淮眼神闪了闪。

    “松开啦！”应簌低喝，扭了扭被他握住的腕子。

    江少淮松了手，双手获得自由后应簌顺势把两手攀到他的左肩，身子朝他倾斜过来，那束花顺着她身体的动作，倒向了江少淮。

    捧花里有一枚百合花的花苞，因为捧花底部有水，气温又高，几小时后的现在绽放了，褐色的花蕊挂在花丝上散发出浓郁的花香味儿。

    有些醉人。

    应簌的嘴唇慢慢凑到江少淮耳侧，吐气如兰：“我想问问你，你自作多情之后心里有什么感觉？有没有觉得很糗？”

    江少淮眯了眯眼，要偏头躲开，应簌迅速在他脸颊上啾了一下。

    江少淮眼睛霍然张大，应簌抱着花迅速坐回去，用手指头拨弄着百合花的花蕊，歪头冲着他抛了个媚眼，说：“刚刚那算是补偿你喽。不用谢了。”

    江少淮抿起唇，微微一叹，复又闭上眼，向后靠到座椅上。

    应簌看到老五暗暗冲她竖起大拇指，便也冲老五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