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所为何喜。

    “前几日，顾王爷带着顾侍郎亲自登门送了聘礼，秦老爷也赠了回礼，你们的婚事定在下月的十月十五，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十月十五……”是她的生辰。

    秦姝知道后非但没有愤怒，反倒是觉得庆幸，秦姝双手捂着脸颊，微烫。

    “怎么了？”冯媚儿见秦宅里的人都瞒着秦姝，想借此机会讨好秦姝，眼下秦姝的表情倒是让她猜测不出，秦姝是欢喜多些，还是不悦多些。

    “无事，坐吧。”接过手帕欣赏了起来，“绣工很好，鸳鸯也不错，我很喜欢。”

    第22章 22

    “不知媚儿打算在平城住到何时？”秦姝低头摆弄着手帕上的鸳鸯，看似无心地问道。

    冯媚儿摸不准秦姝的意思，但以她与秦姝仅接触几次的了解，秦姝此人最爱与人唱反调，她一贯假装的通情达理与温婉贤淑，都被秦姝识破，此处也无第三人，冯媚儿也懒得再演。

    “既来了平城，绝无空手而归的道理。”她如同强弩之末，再也死撑不下去，苦笑道：“晋阳我回不去了，我娘送我来时说，我若是不能在平城立足，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冯媚儿心中知晓，这些不过是她娘的气话，但以她们家的境况，她娘能送她来平城而非把她贱卖给人当妾，冯媚儿已铭感不忘。

    难得从冯媚儿口中说出真心话，秦姝来了丝兴趣：“你家中可还有别的兄弟姐妹？”秦姝时常会羡慕那些从小有兄弟姐妹相伴玩耍一起成长的，眼下六姨娘虽怀有身孕，却与她年岁相差甚远，待她的弟弟或妹妹出生，她应该都嫁人了。

    “有的，我爹只是晋阳县衙里一名小官，除了我娘还纳了两位姨娘，只有一个弟弟与我一母同胞，其余还有两个妹妹。”小门小户里的暗昧之事远胜过大户人家。

    冯媚儿就亲眼看见她娘推了姨娘所生的幼弟落水而亡，之后两位姨娘再无生养，也是她娘将补药换做虎狼之药。

    “我小时候常想，若我是男儿身就好了，可以读书求取功名，照样光耀门楣，不似女子，只能以身换取荣华富贵，嫁得好才能得家人另眼相看。”冯媚儿感叹，“我最是羡慕你，做人做事从不用看人脸色，嫁人也可挑选这世间最好的男儿。”没有娘亲陪着又如何，秦姝有视她为珍宝的父亲和未来夫婿。

    “你觉得你不如男子？”或许真如冯媚儿所言，她们境遇不同，但秦姝并不认同，“正如同你羡慕我一般，我也会羡慕你，哪怕你家中不富裕，哪怕你娘对你口出恶言，无论小家还是大宅，乃至皇家，都少不得勾心斗角，行龌龊事之人，低有低的苦楚，高有高的可怕，你羡慕我安闲自在、为所欲为，我羡慕你有人管教、有人操心，人都是有贪念的，有贪念才能有所长进。”天越发凉了，秦姝受不得寒，收了手帕正要站起，冯媚儿已先一步起身，移开了石凳，做了羽儿以往该做的。

    “你是客人不是丫鬟，不必为我做这些。”秦姝伸手握住了冯媚儿想要搀扶她的手。

    冯媚儿误以为秦姝拒绝了她的示好，倏然双手不知该如何摆放。

    “回屋换身暖和的衣裳，一会儿跟我去一个地方。”至于冯媚儿能否为她所用，就看冯媚儿的胆量了。

    冯媚儿的心情犹如乌云散去得见天日：“我不冷，我站在院里等你。”嘴上否认，身体却诚实地紧缩着。

    羽儿还没回来，秦姝自行穿戴好，多拿了一件大氅出来递给冯媚儿：“只有这件浅色的大氅与你身上的袄裙相配。”

    “多谢。”冯媚儿接过披上，跟随着秦姝往后院走去，“我们不等羽儿姑娘了吗？”多嘴问道。

    “她回到月苑不见我在，便会来寻我们了。”

    初九一见秦姝来，牵了马系好在舆上，搬来了垫脚的杌凳，掀开车帘候着：“大小姐，今日我们去哪？”

    秦姝伸手拉了冯媚儿一把：“闭月楼。”

    冯媚儿来平城不久，连秦宅都没出去过几次，只敢在附近转悠几步，哪里敢多问闭月楼是何处，只当是寻常的酒楼菜馆。

    一路上街道繁华，商铺热闹，来往行人稠密，冯媚儿最初只是掀开车窗帘往外瞧几眼，见秦姝不曾说什么，胆子大了些，脑袋都快要从车窗伸出去了。

    “原以为晋阳街道车水马龙已十分奢华，与平城一比，倒是天壤之别。”可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就好像她在秦宅暂住的园子，与她晋阳的家一般大小。

    秦姝闭目不语，任凭冯媚儿抒发感叹与羡慕之情。

    “大小姐，到了。”初九的声音刚起，马车就停了下来。

    “将马车牵到后院交给闭月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