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清楚了吗？”

    那天在江滩，她说了让他去学理科的话后，两人的交流就变得很少。

    初思很想很想很想让他学文科，七中文科只有一个班，如果他选文科他们还能同班。可是她说服不了自己为了那一点的私心，去毁了方亦嘉的前程。

    她亲自教了他这么长时间的文综，他的理综分数始终都高些，没有理由不去理科。

    方亦嘉本来因为这事闷闷不乐了好几天，此时看见她拉着自己袖子的小手，和手腕上戴着的手表，心里的闷气一下子就散了。

    他拿出抽屉里的分科表，把文科后面的小勾叉掉，在理科后面打了勾，小声嘀咕：“反正隔的也不远。”

    初思看了眼他的表，文科后面两个黑点，理科后面两个黑点一个勾。

    “你改了五遍？”

    “嗯，我妈也想让我学理科。”

    初思捏着手里的分班表，有些勉强的弯了弯唇，“你自己也是想去理科吧。”

    方亦嘉侧目盯着她看了许久，终究是没有回答，扬唇笑了出来：“都决定了还管那么多干嘛，哥要去理科威风了！”

    他抬手，拍拍初思的肩膀，“你在文科要争气啊。”

    初思仰头静静地看着他，点头道：“好。”

    “要当文科第一。”

    “好。”

    “考211大学。”

    “好。”

    初思眼睛突然有些发酸，她别过视线，把脑袋转了回去。

    两年多而已，一下子就过去了，等到毕业就好。

    毕业就好。

    班长挨个来收表格。

    蒋文景和方亦嘉选择了理科，初思和周晓敏选了文科，俞佳怡去了美术班，林惜转学去十八中。

    转眼间，他们就要被分散了。

    期末考试之后他们各回了家，开始寒假生活。

    赵家天退出了美少女与丑老男的群，像是要抓住最后的相聚时光似的，他们每天从早聊到晚，群里就没安静过一天。

    除夕的前一天，初思去了奶奶那边，姑妈，大伯，哥哥，姐姐，还有那位爸爸，全都在家。

    “来，思思，多吃点菜。”坐在旁边的姑妈夹了几片苦瓜到她碗里，笑着说：“这个有营养，而且可以美容。”

    初思扯了扯唇角，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苦瓜，塞到了自己嘴里，嚼了两下后一股苦味散开来，她连忙咽了下来，喝了口水。

    还有三片。

    初思扒了扒饭，把那三片苦瓜连同饭一起含在嘴里，吞了下去。

    好孩子是不能挑食，也不能剩菜的。

    这是她维持了十五年的人设。

    初思吃的很慢，生怕自己在其他人之前吃完，那样又要成为讨论的焦点。

    晚饭过后，大伯和姑妈都给了她红包，她一一笑着说谢谢。

    “你给她。”

    “你自己去给啊。”

    “哎，你给你给，我还有事要走了。”

    那个人转身离开了，奶奶拿着钱走过来，塞到了她衣服口袋里，“这你爸爸给你的，他上班辛苦，还要养自己和我，你别嫌少。”

    初思右边口袋里的手慢慢地握紧了，她低了低头，弯着唇说：“谢谢奶奶。”

    “好孩子，将来就等你懂事出息了，来照顾奶奶。”

    “嗯，一定会的。”

    “好了，不早了，你回去吧。”

    初思站了起来，把沙发上的围巾戴好，跟屋子里眼熟的亲戚们道了再见，下楼了。

    刚下去她就望见对面那人，他站在健身器材旁边，手里夹着烟，正在看她。

    初思面无表情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头都没点一下，转身出了小区大门。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

    她拿出来，看到了方亦嘉发来的消息。

    方亦嘉：“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福我们新年好......”

    初思忍不住笑出了声。

    初思：“还没到新年呢！”

    方亦嘉：“刚才在路上突然听到了这歌，明天我在给你换一首。”

    初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