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7
。
“叶蓁!好端端的你又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我妈妈也不问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首先大声连名带姓地呵斥我,“你太不懂事了,好端端的弄出那么大动静,板着脸给谁看!是要大家看笑话吗!还有没有一点教养,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都是白读了吗!”
这时,我房间里连续走出三个邋里邋遢的大老男人,因为还没有完全清醒,走路摇摇晃晃,还揉脸擦眼。
哼!那群混蛋,还不止一个人自作主张明目张胆地在我房间睡觉,我看到他们三个人出来气得更加要命。
我心里又气又委屈。那三个脏兮兮的师傅不知道几天没洗澡几天没换衣服,丝毫没有一点讪头讪脸,就好像在自己房间出来一样自然地从我们母女身边走过,身上有股很重的味道。我憋着气,等他们过去后我才直接哭着大声顶撞我妈妈:“是!我就是不懂事!”
看到那三个人从我房间出来,我妈妈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大发脾气了。
我妈妈把骂声吞下去,该为说我,还是说我不懂事,说那些师傅为我大堂哥做了一夜的法事,天气那么冷,时间那么晚,在我房间睡一下怎么了,我闹就是不懂事,就是不尊重那刚死去的大堂哥,就是得罪这些师傅,得罪这些师傅家里以后的法事请谁来做诸如此类的话。
我那时在心里歇斯底里的真实想法是:“要不是大堂哥一下子就死了,那大家也不用在大新年的熬夜伤神地悲伤,也不用看到那些拿着钱却干不出漂亮实事的让人看到他们做事样子就来气的草包师傅,我的床也不会被他们糟蹋。大堂哥不死,就一切事情都没有。大堂哥不死,到处还是一片欢声笑语。大堂哥要不是突然就死,所有人还是活在这珍贵的人世间,所有人和植物一样幸福,而不是如此的悲痛。要是大堂哥不死,在不出年十五还是新年的日子里,大家就不会彻夜不眠痛苦。”我就是不愿相信我大堂哥死了的事实。
我一点都不后悔吵醒那些师傅,他们太没有职业道德也太没有礼貌了,我们家属花钱请他们来办事,可他们办事的态度就算是瞎子都不能满意,拿着我们家属的钱把我们家属当软柿子捏,还有恃无恐地跑去睡觉,也不问问家里主人就去睡人家的床。要是我性格泼辣,牙尖嘴利的话,我还想当时就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骂得激起他们的羞愤之心让他们恨不得钻到地缝去。
我内疚。就算我不肯相信,不肯接受,然而我大堂哥是真的死了,死了就是死了。死者为大,我内疚我对一个死去之人的指责与埋怨。这让我从在那一天凌晨闹气到现在都一直深感内疚。
☆、第 20 章
到年初十上午,我对于一切还是浑浑噩噩的的感知,我大堂哥已经入土为安,而我在那一天也要回学校补课了。
时间真是匆忙,总是那么赶,都不知道要赶去哪里。催人死,催人活。
我在年初六和年初七晚上就没有睡好觉,从年初八到年初十上午眼睛就没有闭过,身体很疲倦,思绪很迷乱,整个人状态都不好。
自从我的床被那三个人睡过之后,我嫌脏,连房间都不想回。终于熬到处理完我大堂哥的丧事,我连一秒钟都不想呆在家里。用桃树叶还有橘子叶的水把身上的晦气从头到脚洗完后,我就收拾东西要去学校。
我在家要去学校的话都是待到下午三点半左右才出门的。这一次我要提前出门,还是在前脚刚送走完我大堂哥的情况下,连饭也没有吃就要坚持去学校,我的这一行为又引来我妈妈的强烈不满。
从大年夜到年初十,我都不知道跟我妈妈生过多少回气了。
可是每一次,无论怎么斗,我都是斗不过我妈妈的,最后还是让她称了心如了意,心里憋着一股无处可撒的气。
特别是在大年夜时候非得逼着我去睡觉又逼着我起床的事情,一想起这事情我就对我妈妈有气。不是说在大年夜那一晚睡一下觉全家都会平平安安了吗?那为何会在新年气氛浓烈的时候就出了人命?这叫平安吗?简直是世界上最让人痛苦的笑话。
“蓁妹,大家都在吃午饭,你快来吃点。”“叶蓁,你在摸什么,快来吃饭。”……我们那里的邻里关系有点微妙:没事的时候,三三两两在背后嚼舌根;有事的时候却又会一脸和气地相互帮忙。我们家里有几个邻居的叔叔婶婶来帮前忙后,送完我大堂哥回来后,他们已经帮家里打扫好了卫生,也做好了午饭。人是铁饭是钢,就算再悲痛也得要吃饭的。来帮忙的叔叔婶婶和家里的亲戚都在吃饭,我妈妈一直在叫。我听到我妈妈的声音都来气。但我在她面前还是太嫩,又爱面子,即使委屈生气得要死,最后还是没用地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
我没有胃口,红着眼睛被逼着吃了一点稀饭,吃到吐,才被我妈妈无可奈何地默声允许放下碗筷。我精神太差,她还想逼着我睡一下觉再去学校,对于这个我无论如何都不肯屈服就范,亲戚邻居都差不多走完了,剩下的爱看笑话就看笑话吧。
那张床在我看来已经脏了,我就是困到要死都不会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