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动手脱，还是你自己来？”
    又向他解释自己这番行径：“不脱上衣，我要怎么给你换药呢？”
    仅这一次的忸怩，然后的换药两人都表现得再正常不过。
    当然也不单纯只是为他换药，她从来不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宋亦延和虞栀夏倒是习惯了，可对这种相处方式感到诧异的大有人在。
    病房门被敲响后，没过一秒就直直被人推开了。
    一大群人涌入病房内，还伴随着谈话声。
    “阿延——”
    “我们来看你了，不要太感动。”
    “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走在最前面，最先出声的是王家浩。
    当他看清楚病房内的景象后，立刻转身，手搭上后面人的肩，将其他人带了出去，并且还贴心关上房门。
    嘴里还在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其他人一边不明所以地转头，一边询问。
    “喂，家浩你干嘛？”
    “你怎么把我们都推出来了，我还没见到阿延他人呢。”
    ……
    王家浩把他们的脑袋一一转回：“没看见最好。”
    一行人在病房外等了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王家浩悄悄将门推开露出一丝缝隙，将脑袋探入。
    再次出现在他视野之中，宋亦延已经穿着完整。
    心中长舒一口气，默默地问：“阿延，那个，我们方便进来吗？”
    语气小心谨慎，生怕打扰了病房中二人的独处空间。
    虞栀夏将换下的纱布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转过头。
    一边充当宋亦延的发言人，一边招呼他们进来：“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又没在房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得到应允，王家浩再次推开病房门，摸着鼻头，讪讪地说道：“谁知道呢。”
    随后，几人便开始畅聊起来。
    来探病的除了王家佳以外，全是男生。他们的聊天内容对女生来说太过枯燥。
    王家佳提议：“去外面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吗？顺便买点儿水果上来。”
    听闻宋亦延遇险住院后，一行人急吼吼地往医院赶，其他事情都来不及考虑。
    自然也就忘了，不能空手来医院探病。
    即使他们之间的关系再好，基本礼数还是要做到位。
    虞栀夏和王家佳并肩走出病房，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虞栀夏以第六感察觉到：王家佳有话想和她单独说。
    果不其然，下一秒耳畔传来王家佳的声音。
    “虞栀夏，恭喜你，你赢了。”
    “我和黄晓宁都是输家，都是你的手下败将。”
    听不出语气里的波澜起伏，仿佛只是在向她诉说一个既定的事实。
    说罢，又轻笑出声，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轻松。
    “祝你们幸福。”
    “这是我的真心话。”
    王家佳很喜欢很喜欢宋亦延，见到他的第一眼，芳心沦陷。
    但她又没办法不承认，无论在哪方面虞栀夏都比自己优秀太多。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怎么忍心困住他，阻止他奔向更好的人。
    爱是成全，是放手。
    她认输。
    并且开始试着接触他喜欢的女孩子。
    “谢谢，不过你并没有输给我。”
    感情之中没有输赢、对错之分，只有被爱或不被爱。
    幸运的是虞栀夏是被爱的那一方。
    下一秒，她的手臂被人挽上。
    王家佳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阿夏，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虞栀夏点头。
    “阿夏，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虽然没有问过，但从言谈举止和衣着打扮中我能感受出，你一定是在充满爱意，家庭条件优渥的环境下长大。”
    生活在小城市中，没有多少人的消费能力足以经常购买奢侈品。
    女生对好看的事物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王家佳也不例外，在时尚领域了解颇深。
    一个h家的手提包，都要用尽普通工薪阶级一整年甚至还多的工资。
    而虞栀夏h家的手提包不止一个，王家佳见过的就至少有三个。
    个个价格斐然，且都需要配货。
    “你观察得很仔细。”虞栀夏淡淡地回答，却没明确说是对还是错。
    医院前门的花坛两侧围了一圈小摊小贩。
    水果、盒饭、面食……
    应有尽有。
    王家佳带她来到一位中年妇女的摊位前。
    两人用本地方言交谈了几句，虞栀夏在旁仔细听了一会儿，惊奇地发现。
    她居然能听明白她们聊的大概内容。
    藏语这么通俗易懂吗？
    “老板，给我装几个苹果，要又大又甜的那种。”
    “买去医院探病吗？”
    “对。”
    ……
    没过一会儿，老板将沉甸甸的大红色塑料袋递给王家佳。
    转过身后，虞栀夏出声询问：“你们说的是藏语吗？”
    “不是。”王家佳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