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从晓东那里听说的, 岳甘棠发了一场火，把全剧组的人都吓着了。”
    晓东是男二号的助理，跟小刘私底下关系挺好。
    “估计是于夏楚对岳影帝的演技吹毛求疵吧，”小刘猜测着, “他前几天就跟刘绮怀老师因为这种事吵过。”
    齐莫莫挑了下眉, 对小刘的想法不置可否。
    不过于夏楚不在剧组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起码在拍戏时间表上不会有人故意给他穿小鞋了。
    王导虽然规矩多了点, 好歹不像于夏楚一样公报私仇、没事找事。
    齐莫莫又喝了两口豆浆, 见时间差不多了才下车往片场走。
    之前齐莫莫拍的大多是个人戏份，现在拍摄的基本都是和其他主角的对手戏。他扮演的男三号有很多跟岳甘棠同场的戏份, 两人不可避免地有所接触。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于夏楚故意的，齐莫莫进组这么多天了，今天是第一次跟岳甘棠拍对手戏。
    想想也对，于夏楚把齐莫莫的戏份不是排到半夜就是大中午，要不就是暴雨天。
    于夏楚可不敢把岳甘棠的戏份排到这些时候。
    化妆间里，齐莫莫和岳甘棠坐在两张相邻的座椅上。
    化妆师早就手脚利索地给两人上好了妆，两人现在都低着头在看剧本。
    “下一场是你们俩的戏，你们先对对戏。”王导过来说了句就回去接着监戏了。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
    齐莫莫瞥了眼旁边的岳甘棠，男人手里的剧本迟迟没有翻过一页。
    “岳甘棠，”他率先打破沉默，“拍之前我们对对戏。”
    岳甘棠放下举了很久的剧本，沉沉地看着齐莫莫，嗯了一声。
    齐莫莫犹豫两秒，还是问了句：“你脸还好吧？”
    小刘后来跟他说，谢有庆那一拳揍在了岳甘棠脸上。
    岳甘棠眸底亮起一层光泽，摇了摇头，“我没事。”
    “嗯，那我们对戏吧。”
    这场戏是剧里男一号和男三号的初次见面，两人都心悦于女一号，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几句针锋相对地讽刺后就动起了手。
    当然，主要挑事的其实是男三号，男一号只是不退让。
    这时候互不相让的两人谁也想不到，以后的他们会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不过这是剧本中后期的事情了，此时的男一号和男三号还是对彼此看不顺眼的情敌。
    岳甘棠和齐莫莫你一句我一句互相过了遍台词，浸在两人之间的窘迫感渐渐消散。
    齐莫莫比划着手势，“等会儿我要这样揍你一拳，不会真的伤到你吧？”
    “不会，”岳甘棠微微抿起唇角，“你放心出手就行。”
    “我猜也是，你肌肉练得不错。”齐莫莫低头玩自己的拳头，嘴里不自觉地溜出这么一句。
    等意识到岳甘棠久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嗯……那个什么，我进来换衣服时不小心看到的。”
    “咱俩都是男的，”齐莫莫咳了声，抬眸看向岳甘棠，“你介意？”
    岳甘棠哗啦一声推开座椅，颀长的身躯站直，挡住了齐莫莫眼前的光亮。
    他垂眸看了眼齐莫莫，低低道：“我介意，如果不是你。”
    说完这话他便走出了化妆间，脚步声很快就彻底消失。
    独自留在化妆间的齐莫莫眨了眨眼睛。
    岳甘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自己看到的，他就介意了？
    说的就好像自己占他便宜了一样。
    啧，真烦。
    齐莫莫摸了摸下巴，如果早知道岳甘棠会是这部剧的男一号，他绝对不会接这个剧本。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出去时余光突然注意到桌子上的手机。
    是岳甘棠的，他刚刚走得急忘记拿走了。
    齐莫莫在监视器后面找到岳甘棠，把手机递给他，“你落在化妆间了。”
    “谢谢。”
    岳甘棠刚接过去，手机响了一声，有人给他发了微信消息。
    他点开这条语音：
    “甘棠，你这猫舍你到底管不管了，我下个月结婚可没时间给你看了，要是不要了早点找个人接手。”
    齐莫莫离开的时候恰好听到了前半句。
    猫舍？他回头看了眼岳甘棠，这人也喜欢猫么。
    齐莫莫收回目光，内心感慨，可惜自己有喜欢猫的病，没有养猫的命。
    在他身后，岳甘棠听完这条语音，回了对方消息：
    【我会尽快转租给别人】
    那人回得也快：【这么好一个猫舍，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岳甘棠手指按在输入键盘上，滞留许久后，他回道：【我身边有人对猫毛过敏，养不了猫】
    ……
    齐莫莫第一次见识到岳甘棠的演技。
    从导演的一声“开始”后，岳甘棠仿佛刹那间就变了一个人。
    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但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坚毅中带了点洒脱，活脱脱就是剧中的“季安”。
    这就是影帝的水平么？
    不用语言不用动作，单单看他的神态就知道他饰演人物的形象。
    齐莫莫暗暗道，同时也在调整着自己的脸部表情。
    他拉开一张座椅坐下，长腿一伸翘到桌角上，目光挑衅地看着岳甘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