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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宗不养闲人,咸鱼可以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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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称: 剑宗不养闲人,咸鱼可以
    作者: 沈中鱼
    文案
    司吉月拜入青云派以后,逐渐发现这个门派好像有些不对劲:
    师父性子温和,人淡如菊,对待徒弟如沐春风,但是做人不思进取_(:3」∠)_修炼?唯唯诺诺;吃饭?重拳出击!
    大师兄少年天才,盛名在外,却野心勃勃,整日把谋权篡位写在了脸上,人生目标是带领不争气的师门做大做强;
    二师兄神神叨叨,整天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一提起练剑就大喊什么“科学、民主”,明明长着一张富家子弟的脸,却动不动就扛着锄头下地干活;
    三师兄虽然看上去不像好人,但在传闻中是个老老实实,中规中矩的好徒弟——但是某天司吉月却意外撞见他在修炼魔教的武功啊!!!
    司吉月:师门好像要完蛋了……
    但是要说让她最糟心的事,绝对不是整日鸡飞狗跳的师门,而是那个为了修炼无情道,主动与自己退婚的未婚夫——他竟然也进入了青云派!
    某天两人相逢,司吉月率先开口:“我们婚约结束以后,你有没有遇到过其他佳人?”
    裴倨不笑的时候,那张端庄肃穆的脸上就会平添几分神性,他直直地注视着她说:“……从未。”
    司吉月嗤笑一声:“哼,我都换了三个了,废物。”
    裴倨:……?
    要强贫嘴的天才少女vs傲慢狂妄的双标男主
    ————————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青梅竹马 异闻传说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吉月,裴倨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要叛出师门!
    立意:珍爱生命
    第1章 碎叶城
    “今年的仙榜揭了!快去看快去看。”
    “这么快,今年有多少人筑基啊?”
    “居然只有三十九名,裴家……”
    一个带着黑纱斗笠的小姑娘听到路人的交谈声,耳朵微微动了动,她一闪身就钻入人群中,随着人群挤到官府的大门前,去看榜上张贴的告示。
    因为身高问题,司吉月被人群推来搡去,不知不觉就挤到了最前面。
    也只有在最前面时,她的视线才不会被别人挡住。
    司吉月默然无声地抬头盯着自己的名字三个大字,周围人的议论往耳朵里灌:
    “裴倨果然是第一啊……”
    “裴家这次出了两名成功筑基的修士,真是了不得。”
    “什么两名?年前裴大少爷不是跟那个月族退婚了吗?”
    “嘿,没结成亲,那必然要结仇了。”
    “要是我,我也宁愿退婚,月族……啧。”
    “可是那个月族毕竟是在裴家长大的……”
    司吉月向后瞧了一眼,隔着斗笠跟那个喋喋不休的中年男子对上视线。在那一瞬间里,男人有种被什么野生动物盯上的错觉,汗毛耸立,冷汗也唰地冒了出来。
    司吉月抬了抬下巴,忽然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黑纱与头发轻轻磨擦一下,接着那头银月一样的白发就暴露在阳光下,在人群中刺眼夺目,明晃晃地闯入所有人的视线。
    周围人不约而同发出惊呼声,呼啦啦地往后散开,以司吉月为中心,空出来了好大一片空地。
    周围的议论声停住了,所有人都防备又不安地看着她。
    司吉月勾起嘴角,冲周围的路人做了个凶巴巴的鬼脸。她眉心生着一颗鲜艳欲滴的红痣,一头银白色的头发不算长,只到下颌。面容姣好,却和周围格格不入,因为那张稚气的脸,分明还是张十五六岁半大孩子的脸。
    稍远处有妇人抱着自己家的孩子,她怀中头扎红花的小女孩伸出胖乎乎的手遥遥指着司吉月,大声说:“妈妈你看!那个姐姐的头发是白色的——”
    妇人慌里慌张地把小姑娘搂进怀里,紧紧捂住她的嘴,好似多说一句就会跟那个月族扯上关系似的。
    “哼!”司吉月对周围围观的众人冷哼一下,扬起单薄的小下巴走进官府——她要进去领自己进入仙域的通行证了。
    所有人都躲着她,一条小路被空出来,司吉月毫无障碍地走过去。
    她走后,身后的人群重又传出小声的议论,议论声中有几声哄笑爆发出来——刚刚聊得最起劲的,满口“月族”怎样怎样的那个男人的裤子猝不及防地掉下来,在人群中出了好大的丑。
    司吉月听着后面的笑声,微微弯了下嘴角,重新戴上自己的斗笠,步伐轻快,像个小孩一样半跑半跳,美滋滋地往前走,身上的金饰叮叮当当地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那人的腰带是被她用剑气故意挑断的。
    ***
    沧溟界,自千万年前寒武爆发开始就充盈着丰富的灵气,无数人潜心修道、得道成仙,在世上不断追求着长生与超脱轮回的方法。
    仙域每十年会在四大陆海选一次有资质的修士,带他们迈入修仙的大门。
    这个故事流传在大街小巷,甚至连达官显贵之间也殷殷期盼着这十年一遇的机会,关于“修炼成仙”,司吉月也碎叶城里大多数孩子一样,从小到大都期待着这件事。
    而现在,司吉月终于半只脚跨入了修仙界。
    在刺史那里领了自己的通行证,然后了解了相关的事项以后,司吉月又吃了人家整整三盘水果,然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临走还不忘顺走刺史家纯金的果盘。
    司吉月站在嘈杂的街道口,她下意识握了握腰间的剑,这把剑名叫“示君”,从她六岁的时候就跟着她,至今也有十来年了。
    司吉月每次沉思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做出握剑的动作。
    犹豫不到片刻,司吉月就做了决定——她要回裴家一趟。
    她抬眼向前看去,街道上来来往往着人群,一切都是司吉月看了十多年的景色,乏味的街道,乏味的人群,她早就看烦了——即使心里这么想,司吉月却依旧慢慢地走在路上。
    有男人光着膀子在店铺前面打铁,小孩子拿着风车四处跑,女人们抱着盆子,要去河边洗衣裳,人人都在忙,忙着糊口,忙着生活。
    司吉月也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她个子不高,但是动作敏捷,脾气被裴家养得骄纵而暴躁。
    毕竟能修炼的孩子万中无一,整个碎叶城那么大,占地半个州陆,几千万的人口,这十年里也才出了三十九个顺利筑基的孩子,司吉月的资质称得上一声“天之骄子”,所以即使司吉月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月族,裴家人依旧把她养到了十五岁,还给她和裴倨定了娃娃亲。
    直到一年前,裴倨正式和司吉月退婚。
    自从被退婚以后,司吉月就没有回过裴家了。
    她这次回去不是为了去见裴倨——其实回去了也不一定能见着他,因为裴倨这个人在家里待不住。
    以前两个人婚约还没有结束的时候,裴倨就经常带着司吉月偷偷跑出去,他们不是在森林深处到处上树,就是在湍急冰冷的嘉吉河边捞鱼--这是一条横贯整个碎叶城的河流,除了夏季,一概湍急冰冷,每年春汛的时候还会有鱼群扑扑腾腾地往岸上跳。
    再不然,就是爬经悬崖和陡坡。在这种鲜少人烟的地方,司吉月也不需要继续带着那个讨厌的、用来遮掩发色的斗笠,裴倨拉着她的手穿过森林一直跑到山巅上,眺望远山之外若隐若现的海洋。
    那时候裴倨对她说,有一天肯定会带她去看真正的海。
    ……
    “哐当、哐当……”嘈杂的机械碰撞声把司吉月从走神中揪回来。
    她站在人群里和他们一起看着这个黑咕隆咚的庞然大物,看上去似乎足足有十几米长,它头顶上不断地冒出升腾的烟雾,浓烈的蒸汽吸引着路边所有人的视线。
    司吉月对这个新鲜东西好像有点印象,他们好像是叫它——“火车”?
    司吉月来到裴家的宅子旁边,却没有走正门,随便找了面墙,脚尖轻点几下就腾空翻了过去。裴家毕竟也是世代贵族,宅子里下人不会少,但是司吉月对这里实在太熟悉了,轻轻松松就绕过了所有人,最后停在屋顶瓦上。
    司吉月悄悄掀开一块瓦片,屋内有股复杂的香气,她不知道这种香气究竟是什么的味道,光是她能闻出来的就有薰草、古兰、郁金、茅香等等,更多的她也不知道了。
    这种事司吉月也不怎么关心,反正裴家有钱,这点程度的奢靡生活算不上什么。
    “下来。”
    就在司吉月偷偷摸摸往房子里看有没有人的时候,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忽然精确地传到了她耳中。
    司吉月伸头跟老者对视片刻,还是老老实实下去了,她跳下去时还一个劲儿地强调:“老头,我回来了……我是自己想下来才下来的,才不是听你的话!”
    裴家的当家人被她叫作“老头”也没说什么,老者敲敲烟杆,看向司吉月,随口问:“终于愿意回来了?”
    裴知行裴家背后的族长,也是裴倨的爷爷。他亲眼看着这两个孩子一起长大,但是司吉月和裴倨的娃娃亲却从未被裴知行承认过。
    裴知行对她月族的血脉很有意见,向来对司吉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偏偏司吉月也是个被骄惯坏了的性子,所以就一直叫他“老头”。
    “才不是!”司吉月得意地抬起自己单薄的下颌,像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在裴知行面前转来转去,“我已经成功考上青云派,马上就要离开碎叶城了!”
    “哟,”裴知行终于正眼看了她一下,“那就早点滚蛋吧。”
    他说话非常沉稳,但语气笃定,司吉月又被堵得说不出话了——按理说自己都已经有出息了,裴家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毕竟他们一开始就是因为看中了她的天赋,所以才肯花精力培养司吉月,本来就是希望哪天她能派上用场。
    就算他们家已经有裴倨了,但是司吉月扪心自问,自己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作用的。
    她哼了一声,恨不得给眼前这个白胡子老头一拳,“不稀罕拉倒!”
    “等等——”老者叫住已经转身要走的白毛丫头。
    司吉月掩饰住自己的期待,拉平嘴角,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回头说:“现在后悔也来得及……”
    老者没搭理她,直接把一个乾坤袋扔给她,重新磕了磕烟斗,说:“等上了飞舟再打开。”
    “……”司吉月像个落水小狗一样,眉眼又耷拉下去,闷闷说:“……那我走了?我走了可就真的不回来了,一走几十年呢……”
    她沉默片刻,又小声嘟囔:“……到时候你人估计都没了!”
    裴知行只是朝司吉月摆摆手,示意她快走。
    她又回头看了好几眼,结果这老头居然真的一点都不想挽留自己,司吉月一步三回头,不情不愿地往外挪。
    老者沉默地看着她磨磨蹭蹭挪动着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笑,在司吉月扭头的一瞬间,又飞快将笑容收起来。等到确认这丫头已经离开,他又重新敲了敲烟杆,看向书架说:“行了,人都走了。”
    裴倨从书架后面走出来,他身姿挺拔,鬓若刀裁,生的一副好皮相,俊美的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傲慢与悲悯的神情,亦或者说——神性。
    裴倨看着司吉月闷头闷脑的背影一点点从裴家消失,然后他才转身,薄唇抿成一条线,忽然跪在祖父面前。
    ***
    另一边,司吉月沿着原路返回,她在路上迷路似的兜兜转转绕了两圈,挨个看了看街上的人家和景色,其实心里有点不舍,但是司吉月性子别扭,说不出口,而且也不知道该跟谁说。
    傍晚的天空积压着层层粉紫色的云朵,司吉月猝不及防地跟一个小姑娘对视上目光——是白天时带红花的那个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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