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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奴婢她带球跑路了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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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被发现了?下场是不是同刚刚那个丫鬟一样?
    那股害怕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她全身都在发软,不禁往后一瘫。手掌撑着鹅卵石铺成的路面上,传来阵阵疼意,她却没有多少知觉。
    只看见男人朝着她这个方向过来了。
    第3章 003
    ◎送去世子爷那边◎
    轮椅上嵌的一圈铜边压过鹅卵石的路面,压出“登登”的响声。
    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在她刚刚蹲过的地方停下。
    这处空空荡荡,竟然没有一个人的身影。
    长喜扫了一圈,摸不着头脑,目光对准了荷塘,示意自家的世子爷。若是躲起来的话,只能躲到这处来。他用脚将荷叶拨开,提着灯笼仔细探了探,然后对世子爷摇了摇头。
    微风吹来,半枯的荷叶微微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顾淮安的目光落在微微漾起的湖面上,注意到一株直直挺立的荷叶。恰好微风拂来,那荷叶应景地颤动两下,又归于平静。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小野猫,是自己的那位好继母?还是宫里的那位?
    爪子还没有养好,竟也学会出来打探消息。
    这倒是个好机会,叫那些人知道院子里进了人也没有丝毫的用处。
    “走吧。”男人眸光冷了下来,将轮椅调转了个方向,带着人一起离开。
    荷塘边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水面上才露出一张艳丽的脸。
    姜若含着一根荷叶从水底钻了出来,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心跳如擂鼓般跳动着,背后血液涌动,生出劫后重生的庆幸来。
    天知道侍卫提着灯笼照近荷塘时,她有多紧张,口中含着的荷叶梗都摇摇欲坠。
    她缓了很长一会,恢复力气之后才从水底爬上来。她没有着急离开,先将衣服拧到不再滴水的程度,才将鞋子提起沿着小路飞速离开,没有留下一点踪迹。
    也就是因为她住的地方是离主院很远的后罩房,偷偷摸摸回去之后,她迅速给自己换了身衣服,将头发擦了个半干之后,才去厨房找了个药罐回来。
    万幸的是草药的外面包着着油纸,只封口的地方被浸湿一点,其余的都完好无损。
    她将草药全都倒到罐子里,盯着将药熬好,等稍微晾凉了些再端到房里去。
    秋微已经烧糊涂了,怎么叫都不醒,她只能将人托起来半抱在怀中。正要端着药碗时候,秋微软乎乎的身体靠了过来,死死地揽住她的腰。
    她已经烧得小脸通红,五官全都皱在一起,仿佛陷入什么噩梦当中,呓语着:“娘,我疼。”
    纤长浓黑的睫毛垂下,那一刻姜若难受又羡慕着,难受的是秋微病得厉害,羡慕的是她遇到了难受的事可以肆意地撒娇叫娘亲。
    这是被偏疼的孩子有的底气,从被卖身为奴的那天,她就失去了这样的底气。她能做到的,就是攒够银子,自己给自己底气。
    不过这条路,也被夫人亲手堵上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不再往深处想,声音更加温柔,哄着秋微将药喝完之后才让人又重新躺下,她也抹黑上了床。
    今日被吓过一回,躺到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等到天将亮时才迷迷糊糊打起盹。
    而就在此时,隔壁突然响起女子凄厉的尖叫声。
    ——言溪死了。
    她换好衣服出去时,已经有侍卫过来准备将言溪的身体抬出去。
    同言溪住在一处的陆茵是个出了名的冷美人,此刻脸色煞白地瘫软在地上,浅蓝色的衣摆上沾着不少血。她却恍然未觉,失神地靠在背后的朱色柱子,喃喃自语。在言溪被抬出来时,她开始浑身发抖,几欲崩溃。
    姜若站在最外圈,透过缝隙瞥见了言溪僵硬的身体和满脸干涸的血迹。
    气氛陡然沉闷下来,她仿佛穿到了昨夜的言溪身上,多了种喉咙被人掐住的窒息感。脑子里闪现过那张阴鸷俊美的脸,她从脚底窜起一股寒气,冷得浑身都在打摆子。
    世子爷下手真狠,不给人一点活路。
    也不止是她害怕,昨日威风凛凛的芙蓉今日也成了病猫,缩在门边。见她看过去,芙蓉抿了抿唇,哼了一声之后转身就跑开了。
    姜若原本也想回去,路过陆茵身边时,心软将她扶了起来,轻声问:“怕吗?不然去我们屋里坐一会?”
    陆茵原本是厨房做糕点的厨娘,略微丰腴,脸上带着三分健康的红晕。此时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肩如同山坡一般耸立着,始终没有说话。
    她摸了摸陆茵的手,女子的手如同冰一般冻手。
    而这时候陆茵才有些回过神,呆滞的眼珠子转动了两圈,看见是她,才低声说:“昨夜,言溪回来过的。”
    可言溪不是……被世子爷下手了吗,怎么又会回去?姜若惊讶。
    “我还同她说了话,问她去什么地方,她说出去转了转。”陆茵眼眶通红,“那时我太困了,又睡过去,今天早上才发现她没气了。”
    她哽咽着,嘴唇哆哆嗦嗦才挤出一句话,“所以,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姜若心里冒着寒气,没敢回答,这是说不准的事,她也不清楚下个会轮到谁。
    陆茵也不是要答案,缓过神之后扶着墙边慢慢走了回去。
    言溪的死,给她们这些同样被送进听松院的丫鬟蒙上一层阴影,每个人都提心吊胆,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什么地方。而同言溪住在一起的陆茵就更加低调,如非必要根本就不会出门,姜若住在隔壁也只是在早晚时分见过几次浅蓝色的身影,没听到任何动静。
    再听说陆茵的消息,还是从病好的秋微这里知道的。
    秋微从屋外走进来,直接坐在她对面,一把将她抱住,深吸了一口气,“姜若,昨夜世子爷点了陆茵。”
    姜若手一顿,尖锐的针尖戳进指尖冒出血珠来,她连忙拿手帕将指尖压上一压,免得将绣得快好的帕子污染了,就听见秋微又说。
    “今早陆茵就不见了。”只怕是凶多吉少。
    她愣住了,差点没回过神。
    才五天,被送进听松院的四个丫鬟就少了一半,说是巧合只怕谁都不会相信。
    她又开始担心起来,绣帕子的心思全都没了。她心里有鬼,就怕不久会临到自己。
    秋微心里也害怕,独自在院子转了两圈之后,她觉得不能这么干等着,“我去找找我娘,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说干就干,她立即往起一站,直接往外面冲了出去。
    姜若甚至来不及阻拦,屋子里就已经没人了。面对空空荡荡的屋子,她又忍不住去想陆茵失踪的事,一颗心竟没有一刻是落在实处。
    等到日头渐渐西斜,早就该回来的秋微一直没有看到人影,她不放心也去前院找蒋嬷嬷。
    蒋嬷嬷一头雾水,表示自己没见到人,继而又紧张起来,“是不是那丫头出事了?”
    “没有,就是让她帮我拿绣线她还没回来,我着急用呢。”姜若笑得有点勉强。
    蒋嬷嬷没有注意到这点,非常热心地回屋将自己剩下的绣线硬塞到对面小姑娘的手里,“你暂且先用用,那丫头就是个不靠谱的,等回头我再好好说说她。”
    姜若没敢多说什么,拿着绣线直接回去了,心中生出不愿意见到的猜测——秋微会不会是被世子爷叫去了。
    前头两个人说没就没了,若是秋微真是被……
    脚步都跟着沉重几分,她不自觉地走到主院的门口,探头朝着里面看。
    首先看到的就是院子正中间的假山流水。那假山专门用形状嶙峋的怪石堆成,最顶端种着一株绿萝。碧绿肥厚地来绿萝沿着怪石垂落下来,形成了绿梯,流水便从旁边的小孔中飞泻而出。
    除了流水的声音,再无其他声音,
    她左右看了一圈,也没有看见有下人走动,安静地让人心里开始发毛,觉得后背都爬上了鸡皮疙瘩。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进里面仔细看时,身后就响起了芙蓉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你在这里干什么,偷听是不是!”
    还没有来得及辩解一句,她就已经被芙蓉扭送到徐嬷嬷那边。
    芙蓉挺着胸膛,为抓住姜若的小辫子而洋洋自得,“刚刚在外面,我就看见她站在门口偷听,还不肯承认。”
    徐嬷嬷个子不高,额头上的皱纹很深,看上去就十分古板不易亲近。她乜了一眼旁边白着脸的姜若,没有多问一句话,就简单下了决定,“送去世子爷那边,他自有交代。”
    姜若浑身一颤,被推着往前走。
    墨绿色绣着白鹤的帘子被打开,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沉闷地让人作呕。
    作者有话说:
    晚六点更新
    第4章 004
    ◎可这分明是一双能要人命的手◎
    003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沉重的落日被拼命的云彩了拉着,最后却逃不过宿命,淹没在边际,只留下最后一丝余辉。
    屋子里还没有点灯,暗沉得很,像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
    姜若从后面被推了一把,踉跄着往前面走了两步,差点撞到正厅中间摆放着的镂空瑞兽香炉。香炉正中间,有一缕极细的轻烟缓缓升起,带着安抚人心的香气。
    她的额头渗出汗,才绕过屏风进入,也不敢乱看就觉得双腿一软,本能地跪了下来,听徐嬷嬷禀告。
    地上不是光滑的岩石面,而是铺着一层厚厚的长绒地毯。地毯上都是异域花纹,听说是周边小国进贡给天子的。天子对这位侄子极为看重,拢共就十来张地毯,这里少说占了半数。难怪夫人寝食难安,费劲心思要算计自己的继子。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紧张恐惧,事到临头却发现自己的脑袋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在听到徐嬷嬷说抓到她在外面偷听时,她立即就匍匐在地,额头抵着地面,“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奴婢只是来找人。”
    没有人说话,只有杯盏轻撞的脆瓷声,一下下就像是敲在人的心口上,连带着她的心跳都跟着加快了几分,感觉到压迫感。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连鼻尖都渗出细密的汗珠。
    空气中多了一丝不知名的幽香,丝丝缕缕缠绕上来,倒是有几分舒缓之感。
    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男人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身上,眸色不明。小丫鬟低着头,瞧不见什么样子,只是身段袅娜,倒是有几分撩人。
    这样的手段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回,顾淮安觉得厌烦。
    茶盏落在桌面上,他吩咐着:“嬷嬷,去将窗户都打开。”
    这个吩咐没头没脑的,姜若从眼角的余光望过去,只看见徐嬷嬷眼里闪现过一丝诧异,下意识朝着世子爷的方向望过去。
    她也不知是不是胆大,竟也偷偷抬头匆匆看了一眼。
    昏沉的光线中,男人坐在窗边的暖榻上,看不清面容。倒是能透过露出来的光线,分辨出如同名家画笔下一笔勾勒而成的下颌。他一只手放在小几上,白皙的手上缠着一串珠链,有一下没一下地捻动着,矜贵又神圣让人不敢窥探。
    那珠链看上去像是佛珠,可这分明是一双能要人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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