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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势寡妇和她的娇软书生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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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就这样走回了程家,怕吵醒孩子,所以谁也没说话。
    可程家的几位“好事者”可没这么安静了。
    盛良妍和陈嗣安一起把孩子抱到房间里,就听王氏在墙根底下说:“这是谁家孩子啊?”
    沈氏小声说:“是啊,这是哪来的孩子啊?”
    “该不会是……”
    王氏和沈氏的声音越来越小,盛良妍也懒得听,帮孩子扯平衣服好放在床上。
    陈嗣安动作小心翼翼的,可是小风还是刚一挨床,就马上睁大了眼睛,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哥哥。”
    这话听的盛良妍就不得不争辩两句了:“哎呀,你个小兔崽子!我们差那么多吗?你为什么叫我奶奶,叫他哥哥呢?”
    小风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不解地说:“你就是我奶奶啊,爷爷让我这么叫的。”
    “什么?什么!”门外的王氏和沈氏一起从房门挤了进来。
    盛良妍回头看这两个人一脸的八卦,也没心思搭理,毕竟现在连她自己也怀疑是不是自己接受的原身记忆有漏洞,小风不会真是自己哪个私生子的孩子吧?
    不过盛良妍还是硬装平静地和两个儿媳说:“就是我捡的孩子,也不知道孩子的爷爷在哪,你们别在哪扒墙根了,来看会儿孩子,我有话跟陈先生说。”
    说完就起身和陈嗣安到院子里去,她是想问问老三的事。
    “陈先生,你看如玉这孩子怎么样?”
    陈嗣安缓缓说道:“读书算得上勤奋,可是对经书只能成诵,不能理解,所以考试的时候不能学以致用才屡次落榜。”
    “是我的问题啊,也没给孩子请过先生,这么些年,孩子读书就是靠自己领悟。不过现在好了,只是辛苦陈先生了,先生中午饭吃过了吗?”
    “没有,时辰还早,我回去做也是一样的。”陈嗣安立在斑驳的树影下,微风吹拂他的衣衫,他瘦弱的身姿像一杆翠竹。
    看的盛良妍轻咳一声,继而再说:“陈先生为小儿耽误了许多时间,我也没什么好酬谢的,要是连做饭这点小事也劳烦先生,那我真是太不该了。”
    盛良妍和陈嗣安说话的时候,总是不自觉文邹邹的,她只怕自己用了什么粗俗的词,不配和眼前的人说话。
    陈嗣安轻笑了一下,又抬手行了个礼,他儒衫的宽大衣袖在空中敛过,带着一阵清风。他说:“今日确实备好了菜,明日,明日一定不再推辞。”
    盛良妍点了点头,道了一句:“先生慢走。”
    之后她一直看着陈嗣安离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等她回房间时,小风就已经和老三媳妇、老二媳妇打成一片了。
    小风在夸老三媳妇头上的簪花漂亮,一看就不是凡品,然后又夸老二媳妇的衣服布料真好,像是仙子穿的衣服。
    其实程家不过就是普通的农家,还能有什么好东西,只是这孩子才五岁,就深谙世故,处事圆滑。
    盛良妍看着这孩子瘦弱的身子,不禁在想,这孩子究竟受了多少苦,才在这样的世道里练就了这样的秉性。
    好在也是孩子开朗,晚上盛良妍再去饭馆帮忙的时候,也不必带上他,轻快许多。
    只是到了饭馆,如烟说这一下午并没有什么人来找孩子。
    两个人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就又到了饭时,她们一直忙活到了辰时才算结束了辛苦的一天。
    盛良妍让如烟先回去,自己再回去。因为她今天还有点活没做,就是帮老三押押题。她前一段仔细研究了一下策论和经学,可她不能直接讲给老三,这样太脱离人设了,她也不能直接写给老三,他也理解不了。
    所以她就把自己想到的都写成一封信,然后趁着天黑,偷偷塞进了陈嗣安的院门。
    等她做完了这一切,她才算终于结束了这一天。
    躺在床上,她一想到自己还是没吃饭,她又起身喝了两杯水,然后躺回去。
    看着破旧的床顶,感觉着自己的腰酸腿疼,她想,真累啊,不过这样的累才证明自己还活着……
    可是困难这种东西是谁也想像不到的,就比如说第二天早上,程家大院来的那个神秘女人。
    第8章 沉塘
    “大姐啊,你可一定要救我啊,我可就剩你这一个亲人了。”盛淮茹哭哭啼啼地说。
    盛良妍坐在床边一边按自己脑袋,一边听盛良茹说,因为感觉没什么事就多按按头,有利于生发。
    盛良妍听明白了,这个一大早上在自己家门前哭哭啼啼的人是原身的亲妹妹,叫盛淮茹。
    她比原身小了十岁,在她接收的记忆里,原身和她并不亲近,所以平时也很少走动。不过这次盛淮茹是偷着跑出来的。
    “大姐,我可是来投奔你的,你千万不能让我回去啊,回去我可就没了命了。”盛淮茹说着竟然作势要跪下?。
    盛良妍一把拉住她,安慰道:“淮茹,你放心,大姐一定不会不管你的,但是你也得把事情说清楚,我才能帮你啊。”
    “我……我……大姐,哎……”淮茹说话支支吾吾的。
    盛良妍心想,今天还要去卖薯条呢,刚有点起色,又去不了了。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安慰淮茹:“没事儿,不急,你慢慢说。”
    盛淮茹缓缓抬起头,盛良妍这才看清了盛淮茹的样貌……她面色如玉,体态婀娜,梨花带雨的样子让她鼻尖还缀着一点红。
    盛良妍不禁感叹,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差十岁差这么多吗?
    “大姐,姐夫去了也有十多年了吧?”盛淮茹说起这句竟然情绪崩溃,又大哭起来。
    “啊?啊……是啊……”盛良妍看盛淮茹痛哭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提起亡夫她也该痛哭才对。
    “李广南去了也两年了。”盛淮茹边哭边说。
    李广南是盛淮茹的丈夫,盛良妍好像知道盛淮茹为什么悲痛了,她安慰道:“生活有时候是有些磨难,节哀吧,咱们活着的人还得努力不是?”
    盛淮茹哭的更大声了,边哭边说:“可是咱们女人,没了丈夫还有什么依靠呢?我和儿子孤儿寡母的可咋活呢?”
    “啊……要是愁这个的话,那好办,正好我家如烟的饭馆缺人手,工钱不多,也能养活自己。”盛良妍以为抓住了症结。
    可是盛淮茹还是大哭:“我笨手笨脚的哪会做这些活吗?大姐,你怎么就是不懂我的意思?我得有男人啊,得有人养我。”?
    盛良妍先是一惊,不过转念一想,她说得也对,在这样的封建社会下,女人很难靠自己做到独立,于是她点点头,说:“我支持你。不管怎样都是自己的选择。”
    说到这,盛淮茹竟然停止哭泣,然后一把抓住了盛良妍的手,说:“大姐,你真的愿意支持我?”
    盛良妍点了点头,又说了一遍:“对。”
    “可是……可是他们都说要抓我浸猪笼。我就……我就跑了……可是老李留给我的房子和钱还在老家,我得回去啊……”盛淮茹轻声说,脸上都是恐惧。
    浸猪笼?寡妇再嫁要浸猪笼?盛良妍瞬间觉得脊背发凉,只怪自己没有提前做好准备,不知道此时的社会背景,竟然禁锢思想到这种地步。?
    盛良妍得先溜了,再说下去只怕露馅,她说:“淮茹啊,我还有事,你就安心在这住下,别的事咱们再想办法,等我中午忙完了就回来,咱们再细说。”
    盛淮茹点了点头。
    盛良妍又叫来小风,小风爱说话,陪着盛淮茹解解闷也好。
    然后她又急忙去了饭馆,她到时,如烟已经学着她的样子把土豆都切洗好了,看见盛良妍连忙说道:“娘,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盛良妍边扎围裙边说:“娘能不来吗?你早上走的早,不知道你姨母来了,我是陪她说了会话耽搁了。”
    “姨母?他和咱们家许久没有联系,怎么突然来了呢?”如烟问道。?
    “说是想再嫁吧。”盛良妍随口一说。
    “什么?姨母是疯了吗?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如烟停下来手里的活,不可思议的说。
    “你姨母还那样年轻,再嫁这么不能理解吗?”
    如烟没说话,她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
    盛良妍也没再说,她一边默默地准备土豆,一边在想办法。
    不过现在想来,可能只有先让淮茹住上一阵,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了。
    这天上午的薯条卖的也很好,盛良妍还教会了如烟做法,不过没等盛良妍落个清闲的时候,老三媳妇王氏竟然跑到了饭馆来找她。
    王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磕磕巴巴地说:“娘……娘……不好了,姨母被来人抓……抓走了。”
    “抓走了?”盛良妍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连忙解了围裙就跟着王氏往家走。
    可等到盛良妍回到程家院子,院里早就安静下来了。盛良妍看着站在门口的几个男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大声训斥老大:“你不是平时最勇猛了吗?你二弟不方便,老三还小,你干什么了?”
    老大竟然低下头,小声辩解道:“他们人多,我也打不过啊,再说……再说他们说姨母……不检点……”
    “你这混账东西!”盛良妍是真的生气了,不过她也没什么资格说人家,如果她早想办法解决,这事也不会闹到现在这样的局面。
    盛良妍转身就走了,不行,她得去盛淮茹家里,她不能任由盛淮茹被他们处置。
    可她没有马,更没有车。她要是徒步走到四十里之外的村子的话,恐怕什么都晚了。
    她打算走到驿站雇一辆马车,可是她没等走到地方,身后就有马车呼啸而过,然后?停在了她面前。盛良妍定睛一看,原来是陈嗣安。
    “陈先生?”她问。
    “快上车吧,我陪你去。”陈嗣安说。
    盛良妍很惊讶,他竟然愿意陪她去?大家不是都对这件事颇有微词吗?
    “谢谢陈先生,多亏你了,你怎么能这么快借到马车?”像陈嗣安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穷书生,竟然知道去哪借马车?
    陈嗣安淡淡地说:“刚好有相熟的人罢了,能帮到盛阿姐就好。”
    ……
    四十里路,就是坐马车也要一段时间,可是盛良妍只是和陈嗣安寒暄了几句就没再说话了,一是她一颗心悬着,生怕盛淮茹出事。另一个……她也觉得自己的身份,也不该有陈嗣安这个朋友。
    但再长的路,也终究是要走完的。等他们到盛淮茹嫁过去的故时村的时候,天已经暗了,夕阳从天空的缝隙扯走最后的余晖,阴冷的夜色一寸一寸的沉下来。
    村里只有偶尔经过的樵夫。
    盛良妍连忙拦住一个问道:“请问,你认识盛淮茹吗?”
    樵夫听到这个名字,只轻轻瞥了一眼,随手指了指身后,就挑着肩上的柴离开了。
    盛良妍顺着樵夫指的方向看去,那里闪着粼粼的光,竟然是一条河!
    她的心几乎沉到了极点,匆忙跑了过去。
    可是除了岸边的一只鞋,她什么都没找到。盛良妍似乎已经看到了结局,她算不上悲痛,因为就算是原身和这个妹妹也不太熟。
    可她的心却说不上的悲伤。
    这是怎样的社会,将荼毒他人的观念奉为信条,甚至连被禁锢者也不自知,甘愿被困在这牢笼之中?
    “我……”是陈嗣安。
    盛良妍望着这条无波无澜的小河出神,听了陈嗣安的话才回过神来。她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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