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黄富贵和江茶早就吃完了，江祺也因为汪平修的饼画得过于好吃而放弃吃饭专心吃饼，只有汪杏花在兢兢业业地扫尾。
    黄富贵见江祺听得认真，不由得又有一点好奇，小声问江茶：“茶妹子，汪班主都说了些什么啊？怎么说了这么久？哪个账号的数据到底是刷的还是真的？”
    “真的。”江茶道。
    “至于为什么说了这么久……”
    江茶想了想：“汪班主画饼花了不少时间。”
    黄富贵：？
    谁画饼？
    不一般都是老板给员工画饼吗？
    难道自己真的是因为最近沉迷直播所以跟不上时代了？
    第546章 分一半
    截止到第二届好味道厨王争霸赛当天，冯灵的某音粉丝数已经突破了150万。
    作为一个新号，这个数据堪称可怕。
    汪平修说得没错，互联网上，一直会忽视的中老年人的确是一片广阔的蓝海。这些人虽然不怎么在网上发声，冲动消费的能力也普遍不如年轻人，但是会刷视频，会被骗，汪平修的那19个小号混迹在各大微信群里简直是无往不利。
    8号小号蒯大妈，已经俨然是冯灵的超级粉丝的模样。她虽没有组建粉丝群，但在几个活跃的大群里非常有话语权，无数大爷大妈都觉得年轻的蒯大妈是个潮人，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都问她，深受大家信赖。
    在粉丝数暴涨的同时，新发布的两个视频的播放数据也非常好看。
    江祺开小号潜伏进了一个冯灵粉丝含量极高的老年戏曲交流群，发现汪平修确实非常会推销。
    冯灵的某音账号，从创号到粉丝突破150万，一共发布了4个视频。
    第一个视频35秒，第二个视频45秒，第三个视频1分钟，第四个视频55秒。
    全部都是货真价实的短视频。
    当然，这些视频也全都是满满的干货。
    都是特意录制的排练片段，且全都是采桑女的独角戏。
    这些视频是循序渐进的。
    从这四个视频中，观众们能看出一些采桑女的转变，能看到冯灵不同的表演风格，能大概猜出一些不太对的剧情。
    这些碎片式的短视频，让连电影预告片都不怎么看的大爷大妈们抓耳挠腮。
    他们想看完整版的《采桑女》，却又看不到，部分魔都的大爷大妈已经开始疯狂抢票，外地的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囊中羞涩和节省惯了一辈子都舍不得多花钱的大爷大妈只能不断在群里询问有没有《采桑女》的完整资源，不要钱的那种，哪怕只是音频也可以。
    瞧把这些大爷大妈们逼得，都学会在网上找网友们要资源了。
    对于这件事，江祺问了汪平修的想法。
    汪平修的意思是，先全国大巡演，赚笔快钱。
    巡演完了，就去三四线小城甚至是乡下义演，场次不用多，但当地的看戏氛围一定要浓郁，观众一定要多，找几个记者写报道，赚名声。
    等钱和名声都赚到了，今年差不多也该结束了，在外辛苦了大半年的剧团成员们也该回游乐园休整。
    这个时候，再录制完整的视频，免费放到网上，赚流量。
    流程大概就是这么个流程，具体怎么操作还要视情况而定。
    《采桑女》的完整演出视频免费放在网上，对线下演出不会有太大影响。戏曲表演，看现场和看视频完全是两个概念，前者体验感爆炸，后者适合闲暇无事的时候反复观看。
    毕竟人一天可以看3遍视频，但演员不可能一天给你唱三遍同样的戏。
    知名度越大，粉丝基数越多，才能赚到更多的流量，才能更好的变现。
    江祺对汪平修的计划非常支持，表示游乐园可以尽全力支持他，想申请经费随时打报告就行。只要经费申请得合理，上面就决不拖欠。
    汪平修表示，为老板做事，没真正做出成绩变现之前，怎么能申请经费呢？
    现在账号运营不需要经费，水军他当，刷子他就是，互联网的营销推广汪平修目前还没有摸清楚，买流量买曝光什么的他也不需要。
    汪平修的这一番言论，感动得江祺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多好的员工啊！
    怎么这么晚才被自己抽出来啊！
    要是早一年抽出来，游乐园可能都走出亚洲冲向世界了。
    “杏花，你爹真的是五千年难得一遇的好员工！”第二排观众席上，江祺动情地说道。
    至于为什么32强的时候江祺坐第一排，16强坐第二排，主要是因为，经过一次比赛直播，主办方成长了。
    主办方发现，江枫的亲友团阵容实在是庞大，一个顶俩。
    观众席一共就这么多位置，这么多选手，亲友团都想坐前排。
    江枫的亲友团坐第二排，导致第三排的亲友团观看体验非常不好。有一部分好不容易蹭到前排票来看帅哥的第三排观众，个子小点的，只能看见帅哥的额头。
    为了更多观众的观看体验，主办方把江枫的亲友团均分在了第三排和第四排，尽量给前排多空出些位置出来。毕竟16强和32强不一样，16强要正儿八经的做菜。
    16名厨师同台做饭，时间长看点多，现场观众还能闻闻香味，大家都想坐前面。
    “我爹？”汪杏花正在帮汪平修伪装17号小号，有留洋经验的，69岁的高知钱大爷，在微信群里用变声器指导不会找下载好的视频在哪里的大爷大妈们。
    “我爹明明是黑心老板。”汪杏花毫不留情地道，“我爹经常说做生意就是要不择手段，不要face，你可以装作有道德，但是要是真的有道德你就输了。”
    “他最会装样子了，要是他真的大权在握，他肯定把老板你架空，大贪特贪。”
    汪杏花吐槽起亲爹来毫不留情。
    江祺：……
    虽然汪平修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人，但杏花你作为汪平修的亲闺女拆起台来也是真不客气。
    “今天比赛的内容是什么？”黄富贵问。
    “鸡肉菜。”江茶答。
    汪杏花砸吧了下嘴：“鸡肉菜，肯定很好吃，我最爱吃鸡了。”
    江祺头顶飘出一个问号：“你不是最爱吃猪肉菜吗？”
    红烧肉、猪蹄、大肘子、排骨、下水、猪尾巴、猪头肉、猪耳朵，就没有汪杏花不爱吃的部位，就连猪皮她都喜欢。之前黄富贵炖排骨汤的时候，偶尔会放一些切成小块的猪皮。
    炖煮后的猪皮剔透，软烂且不失q弹，满满的胶原蛋白，既有高热量的快乐又不会太腻，吸饱了汤汁之后简直不要太美味。
    如果不是锅不够大，汪杏花恨不得一顿饭炫两斤猪皮。
    汪杏花迟疑了一下，显然在她最爱的猪猪和鸡肉之间挣扎，最后得出结论：“我最爱吃瓦坛花雕鸡了。”
    汪杏花：猪猪对不起了，你虽然全身都是宝，全身都好吃，但是瓦坛花雕鸡实在是太香了，滋溜。
    “话说这次比鸡肉菜，季雪会不会做瓦坛花雕鸡啊？”汪杏花有些期待。
    虽然她不是评委，但韩贵山是啊！
    韩贵山承诺了有他一口吃的就有江祺一口，有江祺一口大家大概率也能蹭一口。
    虽然大家这些日子吃了不少，也不差这一口，但是能多一口就更好了。
    “不知道。”江祺摇头。
    “会。”江茶道，见大家都看向自己，缓缓解释，“我看见她带罐子来了。”
    “我们带来的那个罐子。”
    汪杏花没说话，但隐隐有些小高兴，觉得自己的罐子没白带。虽然带罐子来的初衷是蹭饭吃，但现在多少也是帮到了一点季雪，她们这个季雪游乐园后援团也没有只吃饭不干活。
    八点，比赛准时开始。
    在主持人小姐姐甜甜的嗓音下，所有选手一齐动了起来。
    舞台上的大屏幕分成了均等的16块，方便坐得远的观众通过大屏幕看到选手们的比赛细节。16个厨师，同台竞技，人手一把菜刀一齐动手，场面非常壮观。
    江祺的注意力自然是集中在学弟身上。
    只见江枫手起刀落，案板上的小母鸡当场殒命，快速处理好了，江枫熟练地给母鸡脱骨。
    手法非常漂亮，如果不是颜值上输了，他的观看性是不比实力担当兼门面担当章光航差的。
    不愧是挂壁！
    果然有点东西。
    江祺瞬间对学弟大为改观。
    看了一会儿，江祺觉得自己有点看出来江枫做的是什么了。
    全鸡，栗子馅料，这不就是这几天健康炒菜馆天天特价的八宝鸡吗？
    这几天江祺几天每天都是中午健康炒菜馆，晚上瓦坛花雕鸡。
    吃了一次后，江祺发现健康炒菜馆做大菜，肉菜的水平远超普通小炒和素菜。出去吃饭就是要吃好吃的菜，发现这一点后，江祺几个点菜专挑大菜点，什么九转大肠、糖醋鲤鱼、东坡肘子、枫泾丁蹄、剁椒鱼头，轮番点。
    其中八宝鸡和东坡肘子每日必点，前者打折，后者汪杏花喜欢，每顿必拿肘子酱汁拌饭，吃得江枫的父亲江建康天天在后厨抱着他的肘子哭。
    原本韩贵山给江祺安排在江建康正前方的座位，由于江祺连点3天东坡肘子不太敢对面江建康，江祺主动提出不喜欢正对舞台的好位置，要往边上坐一点，把这个绝佳观看位让给了另一位小伙子。
    吃了3天健康炒菜馆，江祺也发现了，他亲爱的班长说得没错，在这家店吃饭就像在开盲盒。
    拿剁椒鱼头为例，第二天吃的剁椒鱼头，非常正常，就是普通的剁椒鱼头，有点偏辣，味道还行，很下饭。
    黄富贵喜欢，于是第三天，也就是今天接着点。
    结果今天的剁椒鱼头，好吃得跟加了buff一样。
    这么说吧，鱼头刚端上来的时候，热油还在鱼嘴边隐隐有些沸腾，那味道香得，江祺还以为自己是没吃早饭所以饿出幻觉了。
    一筷子下去，江祺希望这个幻觉永远存在。
    破天荒的，黄富贵、江茶和汪杏花一样暴饮暴食，一人吃了一桶饭，分了剁椒鱼头的汤汁拌饭吃。
    江祺四人走的时候，女服务员看四人的眼神都变了。
    仿佛在看四位饕餮巨兽。
    看着正在剁馅料的江枫，江祺不由得想到了中午的剁椒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