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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女技术员[穿书] 第1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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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学凤不时看两眼骁华,总觉得他最近变了很多,包括和她说话的语气,对待相看这件事的态度来,明明看着都是朝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得劲。
    又说不上来个所以然来。
    晚上,王学成回来说,电话没有打通,明天再打打看,叶骁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和他爸点了点头,就一个人回房去了。
    徐学凤悄悄和丈夫道:“你觉不觉得,骁华最近变了很多,不和你急眼了?”
    王学成最近也忙得很,早出晚归的,没怎么注意这个早已成年的儿子,听妻子这么一说,也觉出味儿来。
    就听妻子又道:“他看着像是变好了,就好像按照我们希望的样子来了,但是整个人都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怎么说呢,张扬肆意?”似乎情感不是那么浓烈,性格也没有那么棱角分明了,整个人都温和了很多。
    王学成也知道是这么回事,和妻子叹道:“都是有这么一个过程,人都是要成长的。”
    徐学凤又低了声音道:“我今天问他,相看的事,要不要往后推一推,他说不用,他会准时去。你知道的,樊同志这回怕是难说,我想着他和爱立可能……”
    王学成知道妻子没说出口的意思,“不会,他先前说他和爱立只会是朋友,他这话既然说出来,心里就是有抉择了,这孩子别的不靠谱,人品确实没得说,不会乘人之危的。”
    徐学凤点点头,“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这边就接着托人给他介绍。”徐学凤知道老太太那边怕是只剩一年的时间了,他们父子俩都想让老人家了了心事。
    虽然这事儿急,到底也是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再急也不能马虎,不然回头促成了一对怨偶,那可真是耽误孩子一辈子了。
    第二天一早,徐学凤还没出门,王学成就给家里打了电话,说在山上找到了一支樊铎匀的钢笔,人可能在山上,目前正派人上山救援。
    徐学凤中午就跑了一趟航测局,把这消息告诉了叶骁华,“哎,骁华,樊同志肯定没事,你先好好上班吧!”
    叶骁华点点头,“谢谢凤姨。”
    此时黎族这边,山脚下的人等到了十点,才有一队下来,说是发现了山洞,但是里面并没有人。
    这一队有几个樊原带过来的士兵,比较有经验,还在周围仔细检查了下,没有发现任何生活痕迹。
    和樊原报告以后,略作休整,又去支援另外两队。
    很快第二队也下来,说山洞里面黑漆漆的,也没发现人,倒是发现了残骸,可能是建国前留下来的,像是被狼之类的大型动物咬死的。这一下,等在山脚下听消息的村民,立即打消了以后去找这些山洞的想法。
    多美这时候看了眼爱立,爱立立即握住了她的手,俩人都知道,这时候,只有她们能体会到彼此的心情。
    最后一个,在现在还是希望。
    而希望和绝望之间,只是一句话的事。
    就在这时候,半山腰上忽然传来士兵的喊声,“首长,人……找到了,有……有俩个,快安排车……要抢救……抢救!”
    风很大,但是下面的人仍旧断断续续地听了个大概,樊原眼睛一亮,胸口因激动而剧烈地起伏了两下,立即往前走了一步,朝半山腰大声回道:“好!好!好!”三个好字都像是撞击到了山体,回音震得人耳朵都“嗡嗡”的。
    多美转身抱住了爱立,俩个人都没有说话。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但是每一天,对她们来说都度日如年,一颗心像泡在了油锅里一样,备受煎熬。
    这一句“人找到了”,俩人都立即像溺水的人抓到了可以活命的树枝一样,可以大口地呼吸,身边的风好像吹送来了空气里花朵和青草的清香,才听到远处田地里的老牛慢悠悠地“哞哞”的叫声,才猛然发现身后村庄里的炊烟已经袅袅升起,头顶上的日光耀眼刺目,提醒田间地头的人,该回家吃午饭了。
    山洞里,樊铎匀正勉强支撑着和救援队交流,将基本情况交代以后,从他们口里得知樊原和姐姐,以及爱立都来了,樊铎匀昏沉沉的脑子立即就一激灵。
    他原本答应她十天之内就会回去,没想到拖到了十二月,还困在山上。
    每天看到太阳降落,他都忧心忡忡,担心她会不会等得着急了,全然没想过,她竟然在几天前就已经到了这里,此刻就在山脚下等他!
    心里一时又愧疚又庆幸,愧疚让她这样担心.着急,甚至不远千里,跑到黎族这个地方来,她头一次来,中间还不知道要费多少波折。庆幸的是,他到底能活着下山,以后还有许许多多的日子,弥补她的这一份千里寻夫的深情厚谊。
    樊铎匀立即和救援分队的同志们道:“同志,麻烦你们带我下去,我现在还能走得动。”
    因为到了中午,等在山脚下的很多人都回去吃午饭了,卫兵也劝樊原回去吃了饭再来,樊原摆摆手道:“给我拿一个窝窝头就行,我等着人下来。”到底是他的亲孙子,虽然性子轴,但是一家子爷孙,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平时孩子们折腾折腾就算了,真到了这时候,他也焦心的几夜没睡好觉。
    想着,这回无论如何,得将人拘在身边看着了。
    樊多美倒是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士兵也递给她和爱立一人一个窝窝头,多美倒没推辞,接了过来,递了一个给爱立,“先稍微填点肚子,你这几天熬得很了,人受不住。铎匀一会就能下来了,看到你这样,还不知道怎么心疼。”
    爱立接了过来,“没事,姐,我就是气色差点。”话音刚落,就看林亚伦背着背包,朝这边走来,忙问道:“哥,你怎么回来了?”昨晚就说好,让他今天先一步回汉城的。
    林亚伦挠挠头道:“我去镇上拍了个电报,和单位说再迟两天回去。”
    他到了镇子上,才忽然想起来,这么多天铎匀都没从山上下来,定然是身上受得伤比较重,等找到了人,樊多美和樊原肯定是要回京市的,到时候爱立一个人带着铎匀回去,怕是有诸多不便,他还是留下来搭把手,比较放心。
    二十分钟后,刚在半山腰上喊话的士兵爬了下来,和樊原道:“报告首长,我们在山洞里发现了两位同志,汉城的樊同志和本村的汪同志,前几天汪同志被狼咬伤了大腿,樊同志给他做了紧急包扎处理,昨天人才清醒一些,但是尚难以挪动,所以俩人一直在山上没能下来。”
    缓了一口气又接着道:“樊同志身上有多处创伤,倒不至于危及生命,就是目前整个人都处在高热中,需要紧急送医院救治。”
    听说还有一位汪同志在,从早上就一直候在这边的一位婶子立马跑过来问道:“是不是叫汪本福?是我家侄儿!”
    “是,是叫这个名字!”
    汪家婶子立即激动的往村里跑,“妈,嫂子,本福还活着!还活着!”
    下午四点的时候,沈爱立远远地看着一群人下来了,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多美一把抢过樊原手中的望远镜递给爱立,爱立接过来一看,被士兵半拉半背的那个人,身上的衣服像裹着一层泥浆一样。
    爱立的眼睛立即定住了,真的是樊铎匀,虽然要人帮忙,但是他人看着还是清醒着的。
    爱立拿着望远镜的手,都激动得忍不住发抖,忙递给樊多美,“姐,是他。”
    樊多美也往上看,见真的是铎匀,胳膊和腿看着也没有什么问题的样子,心里稍微定了一些。立即把望远镜往樊原怀里一塞,“行了,人找到了,你快走吧!省得下来看到你,又急眼。”
    樊原眼睛一瞪,不高兴地道:“多美,你说什么呢?他是我孙子!我不看一眼,我能放心吗?”
    樊多美没有理他,却也没有再说让他走的话,她总感觉这老头这回过来,搞不好暗中憋了什么大招。
    但是,她现在也没有心思管他,到底铎匀的事最重要。
    再者,就算樊原真有什么想法,她也不怕,左不过就是那些事,反正他不敢拿他们姐弟俩开刀,只有他自己憋气的份!
    事实上,樊铎匀的状况不是很好,他已经发热两天了,今天一早醒来脑子尤其昏沉沉的,他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已经第三天,他的热度却一直没有退下去,反而越来越沉的样子。
    随着体力的不支,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错过了下山的时机,而汪本福这边短期内更是无法下山,恐惧和内疚一点点爬上他的心头。
    他上个月才迫不及待地和爱立领了证,答应要负责她以后的幸福。
    爱立还在等着他!
    汪本福就看到樊铎匀拿着一块锋利的石头,在自己的大腿上划了一下,鲜血立即就涌了出来,他人好像也清醒了点,告诉他:“我可能得先下山,找救援来!”
    汪本福忙道:“樊同志,我这条命就是你救过来的,你不用再管我,咱们走一个是一个。”
    樊铎匀立即出去给他采了一点果子和野菜来,足够他一天的份量,和他道:“汪同志,如果一天以后,还没有人来,那只能说我已经倒在了半路上,对不住了。”
    他的话,直接引渡到了“死亡”这个词。
    对死亡的害怕是存在人的骨头里的,汪本福也不过才二十二岁,当时就哭了起来,却道:“樊大哥,是我连累了你!你不要再管我,你先走,你要是活着,就是老天爷怜悯我。”
    许是他的哭声太大,徘徊到了附近,找不到洞口的救援队,立即就听到了声音,喊了话,樊铎匀立即出来接了人。
    而此时,樊铎匀勉强跟着下到了一半,完全支撑不住,眼睛看人都像是带着重影一样,一直拉着他的士兵,也发现了不对,几个士兵立即轮流把他架在背上,一点点地往下挪动。
    山路崎岖陡峭,下面的爱立看得一阵阵心惊,就怕一不小心,脚下打滑,人从上面摔了下去。
    六点的时候,人总算到了地面上,樊铎匀却是靠在士兵的背上,完全站不住一样,多美轻轻喊了一声:“铎匀,爱立来了。”
    樊铎匀睁了一下眼皮,就被他的姑娘扑了满怀,“铎匀,你吓死我了,你把我吓坏了。”
    爱立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全部濡湿在他的脖颈上,带着一点温热,樊铎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爱立,我失约了!”心里有无限的愧疚和后怕,差一点点,他就再也见不到她。
    沈爱立哽咽道:“不算,你活着就不算!”伸手摸他的脸,忽然觉出不对劲来,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他烫得骇人,忙喊多美道:“姐,姐!他太烫了!”
    她话没说完,铎匀就要倒下去,幸好旁边的士兵一把拉住,樊原立即嘱咐士兵把剩下的一位同志救下来送到医院去,自己就走过去把樊铎匀背到了身上,开口道:“先送上车,直接到医院!”
    爱立和多美也跟了上去。
    俩人的心思都在铎匀身上,完全没看到樊铎匀下来的时候,吴清辉忽然苍白的脸。
    车先到了琼山县医院,一番检查以后,发现樊铎匀全身有多处伤口,他的高热不退,可能并不是受凉引起的发烧,而有可能是病毒感染,医生紧急会诊以后,建议立即送往上一级医院去。
    又送到了羊城的人民医院,会诊以后,认同是病毒感染,但是目前尚不确定是哪种病毒,只能做一般的紧急救治先稳住。
    樊原立即问,樊铎匀现在的情况,是否可以转到京市那边的医院去,医生斟酌了下道:“如果有条件,可以把人送到京市的协合医院去,做个全面的检查,那里有这方面最权威的专家。”
    折腾到现在,已经是凌晨了,爱立刚热乎起来的心,又沉了下去。
    樊多美怀疑樊原有私心,但是确实京市的医院是全国最好的,和爱立商量道:“爱立,先送到京市的军区医院去,那边医疗条件最好,铎匀肯定能好过来,有我看着,你放心。”
    樊多美知道爱立单位的介绍信只开到海南,并不能再跟着去京市。
    爱立也知道那边医疗条件最好,虽然心里有诸多不舍,却也不敢拿他的安全打赌,“姐,那就辛苦你了,等我回了汉城,开了证明再过去。”
    “不急,爱立,有我在呢!我每两天给你拍一份电报好不好?”
    “好!”
    爱立忍不住又抱了一下她,“谢谢姐姐!”
    多美替她理了理头发,“爱立,我真高兴,你成了我弟媳,你小时候,我就很喜欢你!你放心,我一定把健健康康的铎匀给你送回去。”
    短短几天内,俩人因为心系同一个男人的安危,而迅速成为彼此从心理到情感上,都最为亲近的人。
    樊铎匀很快从急诊室被推出来,爱立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见人上了车,有一名医生和护士跟着,当晚就由樊原和樊多美带到了京市去,
    爱立则在这边等林亚伦,樊原走之前,帮她打了电话到琼山县那边,让他们转告林亚伦自己在羊城等他。
    周日早上,林亚伦再见到爱立的时候,见她气色比昨天更差,心里不由庆幸,还好自己把行程推后了两天,不然爱立强撑了这么几天,再一个人坐长途火车回汉城,他还真不放心,回头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舅可得把他扒皮了。
    爱立问他道:“哥,大家的工钱付了没有?”
    “付了,付了。你和铎匀的存折,这回可空了。”
    爱立笑道:“没事,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来一条命,他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林亚伦又道:“那个汪本福家硬拉着我要了一个你们的地址,说这回是铎匀救了他家儿子。我听说,这回铎匀就是为了救汪本福,才一直没有下山来,怕他身上血腥味重,又把狼招来了,一刻不敢离人。”
    爱立也大概猜到是因为这个事,和他道:“好歹俩个人都救了下来,铎匀的坚持是有价值的。”
    “还好你这回机警,算着他回来的时间,让樊多美打了电话来这边问,不然谁知道人是在黎族村子里出事了。”林亚伦说到这里,忽然和她道:“我走之前,吴清辉来找我,让我转告樊铎匀说自己对不起他。”
    爱立听到这个名字,都有些怏怏的,“不用管,他也就是嘴上说说,铎匀出事这么久,别人不知道不对劲,他也不知道吗?”铎匀先前和她说会在月底回来,至少肯定在28号会离开黎族村落,回去和吴清辉交接。
    最迟29号,吴清辉也应该发现不对劲了,那几天琼山县接连几天都是暴雨,吴清辉也是常去基层调研的人,山里面什么情况,他心里没数吗?
    最后她都从汉城赶过来了,而吴清辉不过是比他们单位早来半天而已,她听说,琼山工业局的局长一出差回来,就着手询问这件事,第二天就带了人过来。
    可能吴清辉来这一趟,还是单位委派来的。
    而且那天苏知微那样咒骂铎匀,他也只是面上露出了点不高兴,一点制止的意思都没有。
    现在铎匀找到了,虽然人还在高烧,但是爱立想着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没道理人都给他们找到了,老天爷还把他命给收走了?
    她心里略微放松一点,倒想起吴清辉的事来,不管怎么说,他这回一个渎职是跑不掉的。他以为铎匀不在琼山县工业局任职,就任他搓圆搓扁了?
    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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