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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小师弟又在演我/师弟你演我/恶犬 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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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早已休息,金猊还特意给慕从云传讯,说让掌柜给他和沈弃留了饭菜。只是那时慕从云根本没有心神去留意传讯玉符。
    慕从云捏了下腰间的传讯玉符,又烫着一样松开了手。
    即使竭力维持表面的镇定,但回客房时,目光却不敢在其他人的房间多做停留。
    终于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才轻轻吁出一口气,庆幸这会儿其他人都已经休息了,不然若是金猊来问他们去做什么了,他怕是难以应对。
    沈弃将床铺好,又去叫小二送了沐浴热水,回来见他还在出神,便叫了他一声。
    慕从云回过神来,见他衣袍整齐,没有露宿的意思,反而有些疑惑:“你……”
    不等他说完,沈弃便明白了。他眨了下眼睛,无辜道:“今夜再和师兄共眠,我怕师兄休息不好。”
    “……”
    慕从云这回立刻就听明白了,他抿唇看了沈弃一眼,没有接他的话茬,沉默绕到屏风后去更衣,准备沐浴。
    一副你自请便的模样。
    沈弃从慕从云的房间里出来,唇边的笑意就淡了下去。
    回房之后,他掀起衣袖看了眼手臂上不受控制冒出的小片红鳞,眉头不快蹙起。
    今晚他其实有些失控了。
    好在他还未彻底丧失理智,死死压制住了化为龙身的本能冲动。
    其实这些日子已有苗头,除了疲倦嗜睡之外,他变得格外渴求师兄。时时刻刻都想亲他,想抱他,想和他肌肤相贴……
    那种冲动如同潮水一样不断冲击他的理智,在无法得到满足后便化为一种难以忍受的疲倦,如此循环往复。
    他只能强迫自己陷入昏睡来压制这种本能。
    将慕从云骗去湖边,本来只是想浅尝辄止,却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
    更没想到的是……师兄竟然没有拒绝。
    只是稍微回忆起先前的缠绵,沈弃的瞳孔便控制不住地竖起,手臂上的红鳞也蔓延开来。他垂眸神色难辨地看着臂上鳞片,良久,右手拢起一团蚀雾在鳞片上抹过,强行压制了身体的变化。
    只是当红鳞褪去后,那种十分熟悉的疲倦感又涌了上来。
    沈弃有些烦躁地拂袖,将火精取出来,压着怒火道:“你就是再挣扎也无济于事,待我将你彻底融合,你连一点灵识都不会留下!”
    已经看不出龙形的火焰猛然在他掌心闪烁了一下,只是苦于无法说话,闪烁几次后又无趣地团起来不动弹了。
    沈弃见它安分下来,以为威胁起了作用,蹙起的眉头略微舒展,又将之收回了体内。
    第75章 波澜生
    一行人在镇上休整了一夜,次日一早补给过后,又重新上路。
    五日之后,马车进了重阆城。
    金猊掀开帘子朝外张望,奇怪道:“怎么看起来冷清了不少?”
    按理说年关将近,重阆城中应该会十分热闹才对。
    慕从云闻言也往外看了眼,大街小巷确实比他们离开之前冷清不少。街道上倒是还能看见叫卖吆喝的小商小贩以及行人,只是神色多少有些瑟缩不安,像是在害怕什么。
    “聆月和观音应该先到了,等会问问她们就知道了。”慕从云皱了皱眉道。
    “她们昨夜应该就到了,一大早我就给她们传讯了,但都没有回讯。”提起这个,金猊更加奇怪,不由犯嘀咕道:“不会是学宫又出什么事情了吧?”
    他倒是不担心两人的安危,二师姐和小观音的修为不低,背后又有玄陵和师尊两座大靠山撑腰,谁要想在重阆想动她们,多少得掂量掂量。
    慕从云思索片刻,看了看依旧在昏睡中的沈弃,道:“回学宫看看就知道了。”
    这段时日沈弃一直嗜睡,刚开始两日还有清醒的时候,但到了后面这几日,几乎是整日整日的昏睡不醒,与昏迷无异。慕从云也算懂医术,但几次探他脉象却都看不出所以然,一行人只能加快速度赶回重阆,想着请学宫的医修给他看看。
    马车驶向学宫,远远就看见两队披坚执锐的人马守在门前。看穿着打扮,像是钟山龙族的人。
    “怎么又是钟山龙族的人?真是阴魂不散。”金猊小声嘀咕了一句,放下了帘子,准备直接驾着马车通行。
    但车到了近前,却被拦了下来。领头之人硬声道:“下车,一个一个过。”
    “这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对方来者不善,金猊自然也不会客气,瞪了对方一眼,扭头看慕从云。
    慕从云向他摇了摇头。
    眼下学宫情形不明,还是避免多生事端。他打起车帘,看向隐在一旁未曾出面的学宫管事道:“我师弟昏迷不醒,可否由我带他一道?”
    那管事没想到他竟发现了自己,迟疑了片刻,还是点头。
    一行人下了马车,排成一条长列步行进入学宫。
    慕从云背着沈弃走在最前,其他人紧随其后。
    金猊东张西望,也没有看出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学宫大门前两头石雕异兽面孔狰狞,一如从前威武。他快走两步到了慕从云身后,小声道:“没发现问题,这钟山龙族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慕从云抬眸扫了右上方一眼,眉头紧蹙,朝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
    从踏进学宫大门之后,他就感觉有一股令人不适的视线投了过来,但却寻不到根源,只能凭感觉猜测应该是在右上方的位置。
    背上沈弃还在昏睡着,学宫情况又诡异难言,他心里蓦然生出些许不安。
    从外门到内门,不过短短二三十步的距离,却仿佛格外漫长。
    慕从云背着沈弃从内门走出来,看清前方等候的人后,陡然顿住了脚步。随后的金猊等人陆续出来,看见前方的阵仗也纷纷停下,神色疑惑。
    目光扫过殷秉衡等人,最终落在掌宫姬炀身上,慕从云不动声色按住悲天的剑柄:“姬掌宫,这是……?”
    姬炀道:“此事与你们无关,慕小友将沈弃留下,便可以离开。”
    隐隐约约的不安应验,慕从云绷紧神色:“沈弃是我师弟,又因处理蚀雾异变受伤昏迷不醒,掌宫若不说清楚所为何事,我决不可能将他单独留下。”
    慕从云说得还算客气,但金猊向来混不吝,他上前和慕从云站到一处,双手抱胸语气嘲讽:“钟山龙族、妙法门,大觉寺,偃都……人到的这么齐,诸位这是想趁着我们师尊不在以大欺小么?但我们玄陵弟子也不是任人鱼肉之辈!”
    他这话说得太过不客气,几个大宗门的长老脸色微变,只是似乎顾忌着最终没有说什么,都看向殷秉衡。
    “我钟山龙族的家务事,恐怕还轮不到玄陵来置喙。”
    殷秉衡嗤笑一声,掌心向上祭出一面造型奇特的镜子,声音压抑着怒意:“尘缘镜可堪过去,照破一切迷障。孽子,你还要装到何时?”
    这话分明是冲着沈弃而来。
    慕从云心头一跳,下意识回头去看趴在他肩头的沈弃。
    沈弃依旧昏睡不醒,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也察觉到了外界的纷争,眉头皱了起来,眼睫也颤动得厉害。
    慕从云强迫自己定心,看向殷秉衡:“阴族长恐怕认错人了,沈弃是我从南槐镇救回的孤儿,无父无母,自小吃百家饭长大。因无家可归,才拜入玄陵门下。”
    “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阴长命惯会伪装自己玩弄人心,你们不过是被他的假面骗了。”
    一直跟在殷秉衡身侧的黑衣人忽然出声,众人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他。就见对方将兜帽摘下,露出了真容。
    ——竟然是从水牢逃脱的阴识。
    “阴识?”慕从云惊讶出声。
    阴识朝他阴冷笑了下,看向殷秉衡,恭敬道:“父亲,还是由我来说吧?”
    殷秉衡颔首,将尘缘镜交给了他。
    阴识一手托镜,一手结印在尘缘镜上轻抹,随后将尘缘镜转向沈弃:“大家看看,这不过是一个穿着人皮的妖魔罢了。”
    尘缘镜镜面上,映照出一个容貌不同于沈弃的青年。
    面部轮廓深刻,五官秾丽,但并不显女气,即使闭着眼神色虚弱,眉间那股不好惹的煞气依旧遮掩不住。
    一眼看去便知此人绝非善类。
    与沈弃的温和无害截然相反。
    阴识扫过在场众人的神色,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下。他重新看向慕从云,苦口婆心地劝道:“我有一个小弟名唤阴长命,他天生残缺,孱弱短寿,无法修行。族中虽对他多有爱护,但他却始终不甘认命,想要寻到逆天改命之法。他在翻遍族中禁书后,悄悄离开了天外天来了西境。父亲派了不少人手找寻,但始终遍寻不得。直到前些日子,我们收到传讯,说有人在南槐镇见到了一条入魔的龙。”
    他注视着慕从云的表情,缓声道:“我们便猜,这入了妖魔道的龙,恐怕就是小弟了。这就是我与大哥二哥前往学宫的缘由。”说到此处,阴识的神色倏尔转为悲痛:“只是没想到小弟竟对我们几个兄弟嫉恨入骨,才一照面,便忍不住暗中对我们出手。后来、后来更是……”他表情痛苦,几乎快要说不下去:“更是残忍杀害了二哥,嫁祸给我!若不是我撑着一口气从水牢逃出去,回天外天取了尘缘镜,恐怕永远都无法为自己洗刷冤屈!”
    众人听着,不论信或不信,皆是神色唏嘘。就连殷秉衡亦抬手按了按他的肩。
    慕从云冷眼看他演戏。
    除了最开始时看见尘缘镜里那张陌生的脸时有些惊诧,之后他便越来越平静。
    平静到阴识自导自演的戏都快要唱不下去。
    他只能问慕从云:“慕师兄去南槐镇处理异变,那么巧见到了沈弃。又那么巧我那入了妖魔道的小弟也在南槐镇出现,你不觉得……这巧合太多了吗?”
    “说不定是他早有预谋,刻意在那等着你。”
    慕从云神色无波:“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尘缘镜最多能证明沈弃身份有异,却不能证明其他。眼下沈弃昏迷不醒,要断是非曲折,也该等他伤好清醒之后。且不论他从前是何身份,眼下他是切切实实敬了茶拜入玄陵门下,那便是玄陵弟子。玄陵弟子,万没有交给外人处置的道理。”他看向掌宫姬炀:“姬掌宫,您说是不是?”
    姬炀颔首:“慕小友所说不无道理。但若今日只是玄陵与天外天的家务事,学宫还有其他宗门的长老们绝不会齐聚于此。”
    他叹息一声,将一份卷宗拿出来。
    “传闻酆都有四鬼王,其中最为神秘的便是去岁取代了上任鬼王占据了天子殿的新任鬼王‘诡天子’。诡天子横空出世身份不明,又修得一身霸道诡异的功法,至今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说着话锋一转:“但就在月前,学宫安插在酆都的探子传讯回来,说探到了‘诡天子’的消息。”
    姬炀抬手画了一面水镜,水镜中隐约能看见一道张扬的红色身影,那身影侧身站着,手中执着森冷的龙骨凶兵,正是‘诡天子’一战成名的武器。虽只能看清小半张脸,但依然能辨认出那眉眼神态,与尘缘镜中的人一般无二。
    “诡天子行踪飘忽,但一直未威胁到西境。我收到传讯后,并未张扬。直到前些日子阴族长前来寻我,同我说起幼子之事,我看到了对方少年的时的画像……”
    画像上的少年虽然年幼,但眉眼已有后来的模样。
    姬炀收起水镜,再次叹息:“酆都妖魔潜入,事关西境安危。慕小友,将人交给我们吧。”
    第76章 谁要杀他
    酆都,诡天子。
    慕从云想起了在南槐镇见过的那个人。
    ——黄金面具遮面,锦绣红袍张扬,举手投足之间煞气翻涌,与他所认识的沈弃判若两人。
    但是姬炀说得也有道理,学宫还有其他大宗门没有理由联合起来迫害一个普通弟子。
    他下颌绷紧,沉默不语。
    姬炀试探上前一步:“将人交给我吧,待一切是非曲直辨明,我们会给玄陵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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