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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集 青色鸟羽 154 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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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寂静。
    一室清冷。
    月光透过窗户洒上桌面,微风吹扬了窗帘。
    笑容冻结,还来不及泯灭,人影已经衝进室内,浴室没有,衣柜没有,床上没有,椅子上没有,环视圆周,哪里都没有,在门口的护卫因为婪燄的大动作,好奇往内一看,空无一人,不由得愣住,「谁!有谁来过!」
    护卫被吓得回神,才发现那声像是野兽的咆啸是出自于那个前一刻还优雅冷静的男人,下一秒衣襟被提起,狠狠被扣住咽喉,「没有…没有人!钥匙…钥匙只在您身上。」护卫胀红脸色的挣扎解释。
    钥匙……是啊!钥匙在他身上,大门也没有被破坏,所以还在房间!她还在这里!婪燄如丢弃垃圾的丢飞护卫,转身又开始翻找房间各处。
    护卫连咳几声,察觉不对劲,急忙起身去搬救兵。
    当稚森收到通知赶来的时候,豪华的卧房已是一片狼藉,「出来,小梓别躲了,你快出来。」原木衣柜在婪燄手中变成碎片,「只要你现在出来,我就保证不生气,快点出来。」
    加大型的双人大床,床垫被掀飞,床板踏碎,「出来!出来!张梓你在哪里!快给我出来!」口气难掩怒火的恶劣,「可恶!该死的!你到底躲在哪里!」撕开枕头,床垫,白色羽毛和棉花纷飞。
    「老大,你冷静点。」稚森上前。
    「滚开!不要碰我!」婪燄推开稚森,踹破床头柜,「张梓不准躲了!我警告你不准躲了!快出来啊!」吼叫。
    当所有家具都遭殃时,那个施暴的男人还不肯放弃,打算连墙壁都要打破,「婪燄你清醒点!」稚森扑上去,用尽全身力气压制,「你看清楚,这里没有人了,一个人都没有!」
    「没人……」被架住的男人金瞳瑟缩,「怎么…会没人?明明就锁起来了,钥匙也在我身上,怎么会没人?怎么会没人呢!」
    怒火是恐惧的偽装,双眼瞪得大大的,瞳孔却缩得小小的,他还想挣扎,稚森咬牙承受婪燄发狂的攻击,死也不松手,「放手!她在这的!她肯定在这的!张梓!张梓!」张口嘶吼。
    『今天,是我的生日。』那个女人对他微笑了,恢復记忆后,第一次对他笑了,『吃完蛋糕再走吧!』
    「蛋糕……」他霎时消停,望向窗边倒地的圆桌,甩开稚森的爬过去,翻找,各种碎片损物中,却没有任何所谓糕点的痕跡,「蛋糕呢?稚森,蛋糕呢!」焦急的扯着友人裤腿询问。
    「什么蛋糕……」稚森一顿,想起他稍早刚到房间叫人时僕役端的纸盒,「你不是拿进来吃了吗?」
    「没吃,我没吃,她叫我吃,可是我没吃……她叫我吃完再走,可我没吃啊……」跪地的婪燄仰头无助地凝望稚森,金瞳蓄满泪水,「那是她的生日蛋糕,她今天生日啊!今天是她27岁生日啊!」哽咽。
    稚森愣住。
    『陪我吃顿饭吧?』、『陪我吃块蛋糕再走吧!』、『喝个血,再走吧!』那明明是一个又一个的慰留,如此反常,为什么他没发现?
    「小梓你在哪里?快出来好不好?我来陪你过生日了,我已经来了,你别躲了好不好?」婪燄不断环视四周,一个小锦盒处在白色的木板碎片中,他跪爬过去,捡起一朵躺在地被暴力波及而破损的红蔷薇,把花和锦盒紧紧握在手中,「我有准备你的生日礼物,你气我没关係,你恨我也不打紧,出来看看你的生日礼物吧?怎么说也不能因为讨厌我而吃亏的不收礼物吧?」声线颤抖。
    没人回应,依旧是如前几日的安静,可不同的是再也没有一个背对自己,不愿搭理的背影,「别这样对我……小梓别这样对我……」眼泪滴下,「看看礼物吧……看看礼物啊……」泪眼婆娑地打开锦盒,那是一只素雅的鑽戒,一圈纤细的白鑽中唯有正中央有一颗黄鑽,正好与琥珀戒指有某种相似。
    『欸欸,婪燄,既然我都送你戒指了,那你当时有很感动吗?有没有回送我什么?』在买戒指的当下,是想到了这句话,他想,能配得上真心无价的琥珀戒指的回礼,也只有同样珍贵的戒指了吧!
    琥珀戒指……『戒指,留给我好吗?』空荡荡的食指,取而代之的是,无名指上刺眼的红宝婚戒,他迅速摘下婚戒愤怒掷出,击上墙壁滚地,「把戒指还我……」低头瞪着锦盒中的鑽戒,「把我的戒指还给我啊!」抑制不住大声哭吼,一拳拳敲打着地板。
    『希望婪燄未来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永远幸福。』那人低头唸出祷文,虔诚的替他戴上戒指。
    『不管是要发生什么事,这次我不会再为你祝福,再替你祈福,我恨你,所以这种美好的举动不适合我们。』挑衅的笑看着他。
    「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连戒指都拿走……」
    『我恨你啊…真的好恨…好恨…可不可以不要认识你?可不可以…重来?我真的…好后悔…遇见你。』在那场烈焰地狱中,对方寧死也不愿留在他身边,寧愿死……「啊──啊──」惨烈的嘶吼从婪燄口中爆发。
    「稚森!稚森不好了!」提安等人慌张跑进来,却被吓傻在地。
    「怎么了?」稚森双眉死结。
    「烧了。」最后方的梅漠然开口,「阿克劳蒂亚城的那间屋子全烧光了。」
    稚森愣住,婪燄猛地回头看向声源,刚抵达的其他人才惊觉那个狼狈跪在残骸中的男人是谁,而他竟然泪流满面,『那是最后一张了。剩下的都烧了。』
    他来回拨开残骸,如同蛋糕的踪跡,什么也没留下,倾倒的白色圆桌面上似乎还有点灰,指头抹过,确实染上了灰烬,「烧了……」他抖着唇,面如死灰,「她都烧了……」
    从没在他人面前示弱过的男人,遑论哭泣的眼泪,然而这位新晋亲王的颤抖似乎蔓延到全身,渐渐抽咽,「她什么都没留下了……独独留下我……」早前被固定整齐的黑发散开落在颊边,新郎倌的礼服也皱成一团,那张英俊的脸庞止不了扭曲,呜咽的哭声断断续续从他僵持的口中传出,最后演变成如孩啼般的痛哭出声,「张梓……张梓……你在哪里?回来…回来啊!张梓──!」
    『你感受到了吗?我内心满满的恨。』高高在上的,眉目狠戾,绽放的笑容拥有一股决绝的美丽,『你,恨我了吗?』
    八个月后,多拉斯宅邸迎来了一位隐密的客人,「里尔先生,你真的确定能履行协定?」客人最后再次确认。
    「当然,只要您能为里头的人解忧,亲王便会扶持您登上贵族族长之位。」稚森微笑。
    客人迟疑一下,「好吧!我尽力而为。」
    打开双门,豪华的大型卧室,足是一房一厅一卫的规格,灯光明亮,风格亮丽舒适,几个人站在床的附近,而大床上半卧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她正与坐在床沿的男人谈话,神情愉悦,注意到有人进来,男人看过来,「欢迎。」新晋的亲王──婪燄?多拉斯勾起友善的微笑。
    客人拉下遮人目光的蓬帽,一头葡萄紫色般的发色显现来人特殊的身分,「亲王阁下,诸位。」他有礼的点头招呼,走近。
    「我是婪燄?多拉斯,这是内人伊莲妠。」婪燄站起身向他握手。
    对方一怔,没想到婪燄的亲切和不避讳,「伽恩。」回握,「今天是请我来看夫人的吗?」他直接切入主题,依照在场人的脸色,照理是能马上判断,可是他有两个人选无法确定,所以才会询问。
    「是,麻烦你了。」婪燄把位置让开。
    「小燄。」伊莲妠不太愿意,「我真的精神好多了,没必要再替我请新的医生。」
    「每个医生都有不同的专业,多做些检查无碍,你别怕,我就在这。」婪燄温声哄道。
    「好吧!」她扁扁嘴,还是听话的把手从棉被中拿出来。
    在婪燄眼神示意下,伽恩坐上对方刚刚的位置,抬手把脉,察言观色,「失礼了。」他拉开棉被,惹得伊莲妠惊呼,他眉头一扯,盖回被单,「可以麻烦你张开嘴巴吗?」
    伊莲妠不确定的看向婪燄,婪燄点点头,她怯怯地开口,伽恩凑近,同发色的紫眸微瞇,收回身子还原距离,一手抵在自身唇上思索,「伽恩先生,借一步说话?」婪燄出声。
    门外,「诊断如何,先生可以直说。」婪燄已有心理准备,因为对方不是第一位被他请来看诊的人。
    「想跟亲王阁下确认一件事,可以吗?」得到婪燄的同意,伽恩继续开口:「夫人天生体弱,并本身患有恶疾对吗?」
    「是。」
    「按照我刚刚的观察来看,夫人发丝略显枯燥,口腔的内壁组织稍显青蓝,看得出来是恶疾缠身多年,可外观气色红润,四肢末梢也不黯淡发紺,双眼明亮,精神饱满,也不似假装,从脉象上来看,夫人是有二脉之象,却并非孕脉,表示体内确实有被寄生毒兽,但我实在分辨不出中毒的症状。」随着伽恩的解释,婪燄默默垂下眼帘,起码这位被他看好,视为御毒人新星的男人有确诊出伊莲妠中毒这件事,比起先前请来的各个名医只会说伊莲妠的身体在好转来得正确多了,「无法了解症状,便无法判断是何种毒兽,而且我可以大胆推测,这是一种全新的毒兽。」
    「全新?」
    「没错,就是连本族圣典都没有记载的新型毒兽。」
    婪燄的心一沉,意思就是连擅毒的御毒人都不认识的毒兽吗?既然不了解,又该如何解除?
    伽恩内心觉得有点兴奋,一种前所未见的毒兽,便是连御毒人都防不胜防的攻击手段,「虽然有点冒昧,但能跟你询问一下,你知道下此毒者为何人吗?」依目前情况,要得到这位血族亲王的援手是不切实际的了,倘若能得知此毒从何而来,他前去讨教研习,对他也是不小的收穫。
    何人?金眸顿时黯淡不少,唇线不自觉的抿平僵硬,伽恩见状,暗自叫遭,被下毒的是亲王的妻子,而且由刚刚可见他们夫妻鶼鰈情深,而他竟因一时太过兴奋问出这种失礼的问题,这位亲王会不会嫌他的命太长?
    「虽然,咳,」他赶紧清清喉咙,带过尷尬,「我无法为夫人解毒,但是我有认识一个人,对方的资歷以及能力都不是我或者一般御毒人能比拟的,或许那个人会有办法。」
    金眸恢復亮度,「你能帮我请到那位过来吗?如果那人能为内人解忧,我们的条件依旧算数。」
    哦?若是那个人出手,再刁鑽的毒物,十有八九都不是问题,重点是该如何让那个人出手?灵机一动,「亲王阁下能给我几天的联络时间吗?」若是用此做理由,倒有一半的机会能勾起对方兴趣。
    「没有问题,静候佳音。」
    过了七天,婪燄等人再次聚集到伊莲妠的房间,「伽恩先生真的确定那个人今日就会抵达?」帕金格很是期待啊!连御毒人新秀都俯首称臣的角色,到底会是何方神圣?
    最好是得来啊!连婪燄都特地放下手边工作过来了,稚森不动声色的喝茶,话说继位以后,不少贵族都蠢蠢欲动,连其他亲王都是作壁上观,他是不是应该回去找老爸蒐集蒐集情资以备不时之需?
    伽恩算算日子,就算对方是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也应该到了,还是吸引的噱头不够大,所以对方没打算来?可不来也会给个通知啊!
    身为学徒的梅安静的坐在帕金格旁边,婪燄和伊莲妠间聊着某位新作者的书籍,他记得她上次偶然读完一本书有表现出兴趣,几个人坐在沙发上,桌上摆着茶品点心,倒有种在开茶会的感觉。
    这时,人未到,声先到,「小茄子我来啦!」
    紧随着娇喝声,一道人影从敞开的窗户跃进,帕金格捧着茶杯傻住,稚森脸色一变,他竟是在对方进来前毫无察觉,伊莲妠目瞪口呆,婪燄仍不动如山的替身边的人盖好腿上的毯子,伽恩对于如此戏剧化的登场模式是早已见怪不怪,不过还是偷偷松了口气,针对在场血族没有动手把人轰出去这件事。
    来人是一位身形矮小瘦弱的少女,浅紫色的长发加上艳紫色的眼珠,给人一种并非生物,而是精緻洋娃娃的错觉,「哦哦,有吃的欸!」她开心的三步併成一步的加入茶会,一屁股坐到伽恩身边,小手捏着糕点丢入嘴里,「嗯──好吃!」
    五位血族,十隻眼睛齐齐盯着这名旁若无人的少女,伽恩则抚了抚额,「跟各位介绍一下,她叫作魔蓓儿,是我族前代的圣女,也是我的姑母。」
    姑……母!八隻眼睛瞪圆,另外两隻倒若有所思,「呿!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这么年轻,什么姑母的别乱叫。」魔蓓儿撇嘴唸道,「喂,金眼珠的,是你叫我来的吗?」
    魔蓓儿非常满意那个男人听见她的年龄还能一脸淡定,「先开价码,别太低,我就勉强帮你看看。」不管怎么中意,没钱就是硬伤啊!尤其她的钱包又因为前两天去的赌场又扁了,嘖嘖,怎么这两天手气就这么差呢?
    伽恩听出话里音,看向魔蓓儿,「你跑去干嘛了?半年前我给的钱应该足够你花五年了吧?」魔蓓儿小脸一僵,伽恩瞇了瞇眼,「你又跑去赌博了对不对!」质问。
    「唉唷!少囉嗦!到底是我大还你大?你姑奶奶我不过去小玩两把,你至于对我这么兇吗?当年你妈死的时候,是谁把你含辛茹苦,把屎把尿拉拔到大?你能有现在还不是多亏有我?不过是从我这偷学了两招,就被人追捧为御毒人新星,我呸!你只是小孩子玩沙,滚一边去。」魔蓓儿恼羞成怒的骂道,精緻的小脸粉噗噗的。
    「针对你的问题,第一,要比年纪我当然比不赢你,身高就另当别论。」听到这句,魔蓓儿气得直跳脚,「第二,我不记得你有含辛茹苦,之所以会让你把屎把尿,也是因为你让三岁的我从山顶上滚落摔断手脚,无法自理所致,充飢的食物什么的都是我自己去找,顺便还帮你带了一份,你餵我的都是毒物;第三,被人追捧非我所愿,我也并非偷学,是你逼着我学,我哭着拒绝你还为此把我丢进魔兽的巢穴,那时我才五岁;第四,我承认,在你眼里我就是小孩玩沙,但是以所有御毒人来说,哪个在你眼中不是如此?何况我不只是玩沙,我还会堆沙堡,把那群还只会玩沙的蠢货比得无地自容。」句句条理,最后一段更是不掩自信雄心。
    魔蓓儿被堵得无话可说,「最后,别转移话题,半年前是你说你要去干一翻大事业,叫我先预支生活费给你,然后呢?拿去赌?」伽恩又把话题绕回来。
    在眾人被这段对话雷得一片焦黑时,婪燄终于在脑海深处找到那若有似无的熟悉从何而来,所谓御毒人的圣女,必须从出生时期便被隔离教养,全心全意熟悉各种毒类知识,学成后专门管理记录御毒人歷史与知识的圣典,一生为全族奉献,不得嫁娶,终生贞洁,因此被御毒人全族视为比族长更为神圣的存在。
    少年时期曾经耳闻被御毒人供奉的某代圣女传出不贞的消息,因此圣女与恋人相继被杀,尤其是和恋人血脉相连的百人家族全数被灭,由此可见御毒人对于勾引圣女的人有多痛恨,而后再来就是将近两年前,才被揭露出当年的真相,所谓的恋人并非恋人,而是胞兄,一胎双生的双胞胎哥哥,被灭的家族正是圣女的亲生血亲,培养圣女的过程极为严峻,因此在挑选上也会备有几个后备人选,製造这场阴谋的就是几个拥有备选资格的家族联手。
    真相暴露没多久,一夜之间御毒人族的新圣女与几个古老大家都被血洗,无人生还,整个御毒人族的权力分布重新洗牌,那本记录所有资讯的圣典也由兴起三大家族轮流管理,从此圣女的这个存在就消失在御毒人族史的洪流中。
    「呵呵,你们感情真好。」伊莲妠被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逗笑。
    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在这么奇耙的长辈手下还能存活下来,这个男人不简单哪!稚森开始用截然不同的目光看向伽恩。
    「小茄子今天你要是想找我来叙旧,那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我的大事业还在远方等我呢!」魔蓓儿真心说不赢伽恩,打算落跑。
    「等等,你还记得我留给你的讯息吧?」伽恩急忙拉住对方。
    「当然,」若非伽恩留讯给她说有前所未见的新型毒兽,她才不会来呢!「在哪?我先瞧瞧,价格再议。」
    伽恩转向婪燄,魔蓓儿跟着,「是金眼珠?」她起身走过去,挤进伊莲妠和婪燄之间,「你很合我胃口,我会帮你打折的。」娇媚一笑。
    是否…有点主动?眾人心想,婪燄坚持住啊!要抗拒美色,你家夫人还在旁边呢!
    「咳,」婪燄被大伙的视线盯得有些尷尬,「是我内人,你右手边那位。」他默默往旁边移动拉开距离。
    「不是你?可你……」身上不也有毒?魔蓓儿眨眨眼睛,而且坐近便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又转向另一边,正视伊莲妠,「你也有。」淡淡的熟悉味道……。
    「麻烦你帮内人看看,酬劳不是问题。」
    婪燄乾脆的态度大大取悦了魔蓓儿,「唉唉,说什么呢,谈钱多伤感情。」回头对他灿笑。
    睁眼说瞎话,眾人无言。
    「你叫什么名字?」魔蓓儿看着伊莲妠。
    「伊莲妠,你呢?」伊莲妠心里挺喜欢这个活泼的女孩子。
    「你可以叫我亲爱的。」魔蓓儿淘气地拋了一记媚眼,「介意我牵你的手吗?」
    喂喂喂,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泡人家妻子好吗?对方老公还坐在你旁边呢!眾人吐槽。
    伊莲妠被逗笑了,「亲爱的,给。」把手递给对方。
    伊莲妠难得对于检测没有任何抗拒,甚至还开心笑着的配合,婪燄见魔蓓儿几句间话家常的把她带入自述体况中,内心轻松不少,看来这位被伽恩推崇,貌似不太正经的前御毒人圣女名不虚传。
    谈吐过程中,魔蓓儿的眼睛敏锐扫过伊莲妠全身,双手看似与对方交握,其实指腹正搭在对方命脉上,正当伊莲妠把最近的身体状况分享到一半时,倏地感觉到手被握紧,「怎么了吗?」伊莲妠不解。
    「你说最近精神与体力都比以前好了?」
    「是啊!以前一本书我得分成好几天看,现在我一个下午就能看完一本,还不觉得累,其实我觉得我的身体真的好多了,可是小燄一直不放心,找了一大堆人来帮我看病,我反而觉得这样更累。」
    「睡眠呢?会不好入睡或者浅眠易醒吗?」
    伊莲妠摇头,「以前会,不只一点声音,还会常常作梦醒来,现在都不会了。」
    「你确定清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好转了,是吗?」
    「是啊!除了这些,我现在也不容易生病了,以前我可是只要一着凉就会发热,现在我坐在阳台上看书,吹风一个晚上都不成问题,若不是知道自己的病无药可医,我都觉得自己要好了,总觉得自己有一天会完全痊癒。」伊莲妠点头,「我想这都是小燄的功劳,因为他一直不放弃的照顾我,神明才会好心的让我变好。」她感激地凝望婪燄,他也柔合了表情,对视的目光传达情感。
    「呵,」她轻声一笑,缓缓放开伊莲妠,「这世上根本没有神明。」
    魔蓓儿的口气忽然从热络转为冷讽,「我问你,你和丹艷是什么关係?」
    一句话,惊雷砸心,人人神色各异,「丹艷?我不认识。」伊莲妠不解的摇头。
    「不认识?」魔蓓儿瞇了瞇眼,确定伊莲妠是说实话,「竟然不认识?」不认识,为什么这毒兽会在伊莲妠体内?
    等等,气味……魔蓓儿回头瞪向婪燄,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捉上他的命脉,「扎哈科多……」魔蓓儿和婪燄的脸色同变,「是你!」
    「夫妻……」这个男人和伊莲妠是夫妻,所以即便伊莲妠不认识那个人,毒兽才会在对方体内,但是……「难道……!」
    原本自言自语的魔蓓儿猛然起身就要往外走,「站住!」
    一道命令连同稚森挡下魔蓓儿的脚步,「你和她……」阴沉沉的语调,魔蓓儿偏头看去,沙发上的婪燄微低着头,看不清楚神色,「你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係?」
    「那你和丹艷又是什么关係?」魔蓓儿并不畏惧。
    什么关係?他和那个人的关係……「仇人。」婪燄抬起头,一抹微笑,金眸却空洞异常,令人发寒,「她是我的仇人。」
    魔蓓儿一震,仇人……竟是仇人!
    在场唯二了解状况的稚森和梅默默地垂下眼帘,「我问你,下毒的人是丹艷?」
    「没错。」婪燄慢条斯理地替伊莲妠拉好毛毯后起身,「看你一口一个丹艷,你就是那个女人当初在蔓陀国认识的御毒人对吧?」
    婪燄走向魔蓓儿,「我体内的扎哈科多,就是出自你之手。」
    「等等,亲王阁下!」伽恩在婪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明白大事不妙,「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魔蓓儿也是个硬骨子的,「就是我,但如果早知如此,我当初便不会只给丹艷扎哈科多,我会直接换个能一毒毙命的给她!」
    无疑是挑衅,气氛降至冰点,「解毒吧!」婪燄不怒反笑,「替我妻子解毒。」
    「……不。」魔蓓儿明显经过思考挣扎才吐出答案,「如果这是丹艷的希望,我无从干涉。」
    婪燄微瞇了金眸,把目光调转到伽恩身上,伽恩才发现那道视线有多令人心惊,那像是死神盯着死尸的眼神,「伽恩先生,看来我们的合作破裂了。」
    「这……。」合不合作也是其次,现在能不能活命下去才是重点啊!伽恩面有难色。
    「破裂就破裂!」魔蓓儿扫了一眼在沙发上楚楚可怜,根本搞不清楚状况的伊莲妠,再把视线移回这个男人身上,「你这个人渣。」口出恶言。
    「魔蓓儿……。」伽恩皱眉,他很少看见她会对一个不认识的人表露出这么深的敌意。
    「既然不愿意解毒,那我只好请你们留下来作客了。」语毕,婪燄与稚森同时动手。
    魔蓓儿一挥手,顿时整个房间烟雾弥漫,双眼刺痛的瞇起,婪燄跟随脚步声的方向追去,两道身影从高楼的窗户跃出,婪燄低头注视坠下的魔蓓儿两人,魔蓓儿也在狠狠地瞪着他,一句不大不小的声音传进他耳中,「你不配幸福。」
    瞳孔瑟缩,婪燄冻结,庞然大物在半空中接住他们两人,昂首一声鸟鸣,巨大的黑鸟承载着双人朝远方飞去,「咳咳,」烟雾渐散,稚森上前,「老大你没事吧?」
    「……没事。」窗台上的双拳握得死紧。
    「魔蓓儿。」伽恩担心的望着脸色凝重的少女。
    「啊啊,小茄子抱歉了,我让你的交易泡汤了。」
    「那倒无所谓,总有其他办法,倒是你,你的脸色不太好,是跟你和亲王口中的丹艷有关吗?」
    「是啊!小茄子我有点赶时间,没办法让你搭顺风车了。」
    「没关係,我先跟你走吧!按照刚刚那位亲王的脸色,我暂时别落单比较好。」伽恩平心而论,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很宝贝自己这条小命的。
    「好。」
    魔蓓儿点头,从腰包中翻找出一个小罐子,从喉咙发出一段高亢的语调,没多久,某处传来兽鸣的回应,黑鸟随之飞去,到达定点下降高度,黑影急速窜出,跳上半空的黑鸟,那是一隻拥有粉色皮毛的独角四眼兔,魔蓓儿摸摸兔子,从罐子里倒出一滴,伽恩一怔,「这是血?」
    「带我去找她。」
    兔子似乎听懂命令的嚥下血珠,四颗眼珠变得鲜红,小嘴发出尖锐的嚎叫,飞鸟再次啟航,「来得及吗……」高空飞翔的强风吹乱他们的发丝,伽恩没有因而忽略魔蓓儿的喃喃自语,「拜託,一定要来得及啊!」咬牙,那个蠢女人!
    四年后──
    「找到了吗?」一股骇人的威压随着问题散发。
    四人面面相覷,「你们派出的人都是废物吗?」眾人无语,「没有价值不过是浪费粮食,通通杀了吧!」主位上的亲王的语气并非平板死气,反而起伏得使人乍听之下会觉得优美,但细听内容之后,就会察觉到话说的泯灭人性。
    「这……老大,再这样下去,这个寻人任务就没人敢做了。」孔令为难的说。
    「那就提高赏金,提高到有人愿意接受为止。」亲王不甚在意,「要是再找不到,就由你们其中看谁要去。」
    四人脸色刷白,这项从亲王上任几年便匿名发布几年的寻人任务,起初因为要寻的物件是个人类,性质简单引起眾多佣兵或者冒险者跃跃欲试,然而来到现在,承接任务却无法在时限内完成的人通通离奇死亡,导致没人敢再轻易尝试,天价的悬赏金正好与高死亡率相呼应,因此也被江湖上的人私下称作是死神的悬赏单,而那眾人都找不着的人类也被戏称为噬魂者。
    吞噬所有试图找到他的人。
    而主位上的男人会这么说,绝不可能是好心的外派任务这么简单,肯定也和那些揭榜单的人一样,找不着,死路一条,提安和孔令偷偷互瞧一眼,默默觉得自己的脖子发凉。
    这个男人连仅存的耐心都被耗尽,打算连身边的人都下手了吗?稚森在心中暗自叹气,「老大,隶属领地的探访细节我都已经确认好了,你过目一下,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决定出访的日期了。」赶紧转移这个危险的话题,稚森把手中的资料递出去。
    「嗯。」亲王接下,「如果没事就退下吧!」
    待四人离去,一丝不苟的亲王仍然办公,乍看竟融入在一室死物当中,看不出一点人气。
    祀神山下,有一偏远的小镇名叫青青,虽说是镇,也不过和一般村庄差不多大小,但秉持着输人不输阵的道理,镇上的居民坚持这里是青青〝镇〞,而非青青〝村〞,镇上边缘靠山处有一间透天三层的旅馆,地理位置偏僻不说,就连外观都很朴素,目前还营业得下去的原因是因为镇上只有这一间旅馆,没错,就是这么一个尷尬又好笑的理由。
    一天的开始是从此起彼落的道早声开始,旅馆的大门开啟,一个女人踏出门槛,深吸一口气,享受阳光的洗礼,「嗯──天气真好。」伸伸懒腰,「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所以今天已经成功一半了。」
    说完便满足的露齿一笑,又转回屋内站在楼梯口向上喊道:「小月起床了没有?别再赖床了,下来帮我顾店,我要出门买菜了。」
    一分鐘,两分鐘,五分鐘,没有回应,「嘖,这死小鬼又赖床了。」提起裙襬准备上楼用拳头喊人。
    「你就放心的去吧!」一道纳凉的嗓音从上传下,接着走出一个睡眼惺忪的少女,「依你这间破店是不会一大早有客人上门的,哈─!」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我挑眉,貌似这位嫌弃的人就是客人?
    「你去,我顾。」另一个较高的人也走出,「借过。」少女纤细的身材并没有完全挡住下楼的廊道口,只不过男人不想侧身过去。
    「偏不。」少女见到男人,瞌睡虫立刻捲铺盖走路,故意作对似的张开手,好吧!这下连侧身也没法过了。
    男人清冷冷的脸庞低下正对少女,少女毫不畏惧对视,看对话到此,我心知是一时半刻结束不了了,「要是有客人你们谁再去叫小鬼下来泡茶招呼,我先出门了。」无奈离开。
    「欸欸!今天中午我想吃红烧鱼。」少女急忙回头喊道。
    「清蒸。」男人则反驳。
    「你很奇怪欸!连这个你都要跟我吵?」少女不悦的再转过头跟男人对峙。
    他们吵他们的,我走我的,各不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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