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游戏花丛间 (3) 粉玫瑰的热情(上)
黄昏灰雾的天空微微飘着雨,朦胧视线中雨刷慢条斯理的摆盪,拨过前窗一幕幕水烟裊裊的街景。大灯炫光散射照在如镜的湿柏油路上,闪闪车影一辆接一辆地排队缓慢前进。
一侧手肘跨在车门边,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悠间地跟着前车,杜鑫评和着收音机里的慵懒爵士萨克斯风乐音哼唱法兰克?辛纳屈的「flyingtothemoon」。
「九点来接我,我不想待太晚。」一首歌播完,朱习菈淡淡的语气交代着。
「我以为你会想和那些姊妹淘聊晚一点。」杜鑫评侧着头馀光飘了一眼,挑着眉,嘴边一抹笑意。
侧着头拖着腮的朱习菈没好气地哼笑一声:「呵!她们那几个现在聚在一起,聊的不外乎都是老公和小孩。」
高中毕业出国前的朱习菈在国内确实有许多知心的姊妹淘,但是十年后再回国后,大部份都成了有夫之妇。而这五年下来,每次相聚身边都是妈妈经和娃娃的哭声,聚的次数减少,感情也渐渐疏远了。
他视线越过前方车辆,留意着红绿灯的变化,随口地回应:「那你也可以聊呀!你不是要问问你的好姊妹做完人工生殖后的心得?」
一个直背挺起,再往后轻轻倒躺,朱习菈撇来轻皱的一眼:「我问那个做什么?」
杜鑫评张大了嘴,好奇地问:「啊?我以为你自己也很想怀孕,才来做不孕症的检查?」从她昨天晚上说掛了生殖医学中心的号,要他一起来检查时,他便一直不敢置信,以为她开玩笑来着,没想到却是玩真的。
嘟翘起艳唇的朱习菈,睨了他一眼说:「要做人的话,那今天晚上就更不能太晚,早点儿回家不是才好做人吗?」
「我收到习菈女神的暗示了!那我得再多到健身房报到,才不会辜负女神的期待。」杜鑫评斜眼一探,脸上盪满心领神会的訕笑,便揪起拉长了眼角的鱼尾纹。
接近中年的成熟男子,魅力就是来自于善于察言观色,知道女人要的是什么,知道以退为进。朱习菈媚睫一眨,眼神浮现的灿笑将那淡淡嫣红的妆容更添得几许娇俏。
当亮黑里透着蓝光闪闪的vovol驶入新桥花园酒店前的回车道,在正大门口停下,饭店的接待服务生立即靠过来帮忙撑伞打开车门,好让朱习菈可以滴雨不沾地下车步入酒店。
驶离酒店,杜鑫评却立即掉头回往医院的方向,在晚上医院门诊的夜生活开始热络以前,又回到大厅门前。
从医院玄关走出的粉色洋装身影,轻盈的裙摆蕾丝盪在匀称的大腿上,美丽而细緻的曲线,便一直延伸直到小腿、足踝,结束于粉藕色水鑽罗马凉鞋包裹的一双纤足。罗岱娣一席亚麻色的长发如瀑垂掛于细肩,棕柳眉婉柔地悬在浓密黑睫轻眨的大眼之上,刷过淡淡緋色的双颊映着白皙脸庞,缀以微翘的薄唇捲起的笑靨,如同她腰间上装饰的盈盈绽放的粉玫瑰。
女子走到蓝黑色vovol车旁,便兀自开啟车门,跨步而入。
「岱娣女神,久等了!」杜鑫评侧过头,露出一排亮洁的白牙,给了她一个飞扬的灿笑。
扣上安全带,罗岱娣也持续着魅力十足的笑容道:「不会,我也刚下楼!走吧!」
下雨的湿泞将空气中的烦闷感,增添了几许,却依旧没有污染到车内悠间而愉悦的氛围。vovol车在拥挤的街道车阵中,缓慢绕过三个红绿灯,驶入奥林匹斯西餐厅的专属停车场。
罗岱娣下了车,理所当然地挽上杜鑫评的手臂走进餐厅大门。入口结帐柜台处,穿着白衬衫打着黑色领结的侍者问了订位姓名后,便领着他们走向一个靠窗的位置。
感觉来自远处的锐利眼光,杜鑫评浓眉微凝了一秒,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他转过头在罗岱娣耳后细声轻咬,不知说了些什么,便引得她脸上立即绽开灿笑,手臂靠得更紧,胸前的嫵媚高峰,便在他坚硬的手肘边无意似有意的摩娑。
银铃般的轻笑声中,罗岱娣优雅地坐下,透过隔开座位的盆栽摆饰,瞧见的远远餐厅斜对角落,是醒目的一个红褐色捲发身影。
扬起下顎对着杜鑫评使了个眼色,便压低着声音说:「那不是娜娜医师吗?不知道旁边那个男的是谁?你认识吗?」
侧过头的馀光一撇,杜鑫评没有给予太多关注便说:「嗯……那是华恩医院耳鼻喉科的邹子阳主任。」一句语气平淡的回应,可以感觉杜鑫评只是面无表情地敷衍着。
「喔!原来是那个做人工电子耳很有名的邹主任,需要……过去打声招呼吗?」
他吐出一个哼笑,快速而简洁地回答:「不必了!」遂便从公事包里,取出一个白色精巧的礼物盒。
「生日快乐!」
礼物盒沿着桌面,慢慢推移到她眼前,瑰色红唇的嘴角拉起更多媚笑,取过礼物盒打开一瞧,在餐厅华灯的耀灯下闪着熠熠银光,是mojory的维纳斯项鍊耳环套组。似乎在某一次记不得的场合里,她曾随口提过,称讚过她很欣赏这简单又别緻款式的设计,还有这套组的取名。
「杜大哥谢啦!」和上班时必要的微笑面具大相逕庭,是此刻罗岱娣脸上不假掩饰的喜色。
杜鑫评挑着眉:「要我帮你戴上吗?」
罗岱娣长发一拨,便把现下正掛着的粉色施华洛世奇耳环摘下,露出半侧柔嫩粉颈和细緻緋红的耳垂。
杜鑫评起身绕过她后方,刻意屈身挨近着,长手伸越过她身边拿起白盒子里的闪亮亮小礼物。armandbasiroselumiere香水淡淡的甜美溢于耳畔,是让人忍不住想品嚐于舌尖的轻熟果滋味,揉和若玫瑰、若清莲般娇羞的挑逗。
他撩拨过一撮耳后的青丝,手指如同钢琴家于键盘上的飞腾轻跃,在她粉色玫瑰般緋丽的肌肤上盘旋游走,滑过细颈,又绕过性感突出的锁骨。直到项鍊和耳环已经安置在最适切的位置,指尖还持续流连半响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