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家门口还没来得及进门，沉以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喻知南接通电话，反手把门关上。
    “喂。”
    对面的语气异常兴奋，“猜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喻知南踢着拖鞋走进房间，悠悠道：“你中彩票了？”
    沉以蓁被她的话噎住，“你能不能别这么现实。”
    喻知南笑了下，打开免提随手把手机放在梳妆台，把头上的皮筋解开，顺手抓了抓头发把头发捋顺。
    沉以蓁继续说，“你昨天不是让我帮你要江祈年家教的联系方式吗，要到了。”
    喻知南顿住，把手机拿起来，“这么快？”
    那边有些得意，“还顺便帮你要到了他家的具体门牌号。”
    “你跟踪人家了？”喻知南眯了眯眼。
    “我哪有那功夫。”沉以蓁躺在床上悠闲地晃着腿，声音懒洋洋地，“感谢我妈吧，她是百事通，找人一打听就打听到了。”
    说罢她想到什么，又问：“可是江祈年不是只辅导小学生吗，你上哪变个小学生出来？”
    “山人自有妙计。”她神秘兮兮地说。
    编一个身份出来不就好了，先把人骗过来再说，角色扮演谁不会。
    沉以蓁好意提醒：“你悠着点来啊，别还没开始就把人家吓跑了。”
    “滚蛋，你现在没作用了可以退下了。”
    对面气得音调都提高了，“好过分一女的，用完就扔啊。”
    没再跟她废话，喻知南直接把电话挂了。
    用小号在查找页面输入沉以蓁发给她的号码，出来的结果不是江祈年昨天给她的那个联系方式，估计是专门用来做家教的工作号。
    点了添加后那边很快就通过了，喻知南还没编好话术那边就先发了信息过来。
    【抱歉，短期内都不接家教工作了。】
    “啊……”盯着这行字发了几秒呆，她突然灵光一闪，开始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编辑完又检查了一遍觉得没问题后点了发送。
    为了做到天衣无缝，她还专门给小号换了个名字。
    沁水百合：【江老师，我们家小孩最近特别叛逆，谁说话都不听，也不做作业，他才四年级，老师说话他都左耳进右耳出的，我想着你也是个学生，跟我儿子也没差多少，他可能会听你劝的，你们肯定也更有话题一点。就当帮帮忙好不好江老师，我就这一个孩子，我不想让他才小学就不学无术了。】
    又看了一遍自己的话术，喻知南满意地点点头，堪称完美。
    但是过了很久对面都没有回应，她不免又开始有些慌。
    不会被发现了吧。
    她一边担忧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正当她想得快人格分裂的时候那边同意了。
    【这周六先试一节课吧。】
    周五早读铃响好一会也不见喻知南影子，课上到一半趁着老师转身写板书她从后门进来，猫着身子悄悄溜进座位。
    江祈年在记笔记，闻声抬头看她一眼，“又迟到？”
    她拉开书包拉链，看了眼讲台，确认老师没在看她，从书包里抽出一袋东西，飞快塞进江祈年课桌。
    他一愣，低头看着在自己课桌里安静躺着的包子豆浆。
    想到昨天交完作业回教室，看到她往嘴里塞着包子，脸鼓得跟仓鼠一样，一边嚼一遍还咕哝着记单词。
    看到他回来，她侧身给他让位，他也就随口问了句，“你这个点吃早餐啊？”
    喻知南有点茫然地抬头看他一眼，含糊地“嗯”了声。
    估计是出于礼貌，她把嘴里的东西嚼完后问他：“你早上吃了什么？”
    “没吃。”他如实道，“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这怎么行！”喻知南皱眉，“早饭很重要，一定要吃的。”
    所以她今天特地帮自己买了早餐。
    江祈年回神，“所以你是因为去帮我买早餐才迟到的？”
    喻知南在抄江祈年的笔记，闻言分心想了想，说：“也不算吧，主要是我经常买的那家早餐店今天关门了，就绕了个路。”
    江祈年抿唇看着她奋笔疾书，她鬓边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卷起，贴在脸侧，显得整个人格外恬静。
    树叶因风吹动，打着卷落在走廊的栏杆上，一声簌簌的清响，他的心上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悄悄碰撞，少见的上课走神。
    中午午休，教室四周窗帘紧闭，是一天中难得团结的安静。
    江祈年在写刚布置下来的数学卷，喻知南整理完桌面后趴在桌子上，神秘兮兮地凑近他，
    “我今天因为给你买吃的迟到了，有什么补偿给我吗？”
    “你想要什么补偿？”明明知道是个陷阱，江祈年却还是顺着她的话问了。
    喻知南扬唇，又往他的方向挪了挪，直接把下巴搭在了他的小臂上。
    江祈年拧眉，沉声道：“坐坐好。”
    喻知南权当没听见，接着原来的话题往下说，“我想要。”
    她故意停住，江祈年眼皮重重跳了下，题目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你亲我一下。”她轻声道。
    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江祈年甚至都怀疑自己听错，他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什么？”
    喻知南眨眨眼，“我说想让你亲我一下。”
    江祈年垂眸神色淡淡地看着趴在她手上的喻知南，严肃道：“不行。”他拒绝地很干脆。
    意料之中的回答。
    他听见她说，“好吧。”
    臂上重量一空，江祈年感觉到她起身，他暗自松了口气。没写一会题，又听见喻知南压低声音喊他。
    “江祈年。”
    他侧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距离被拉得极近，肩膀几乎交迭。他几乎来不及反应，喻知南猝不及防地凑近，微微仰头精准地贴上了他的唇。
    一触即分，江祈年毫无防备，几乎僵愣住。
    她还一脸无辜，卖乖似的舔了舔唇。
    他气笑了，“你这是追人？”
    她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比了个睡觉的手势，“午安。”
    看着背对着他装死的人，他情绪复杂，想继续专注刚才的题目发现大脑完全死机，公式全成了飘在空中的符号，脑海里回放的都是刚刚少女的唇贴上来时的柔软触感。
    他靠向椅背，抬手捂着额头无声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