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是鬼。所以是什么给了你这个自信，觉得我看不出这周围飘荡着的冤魂？”

    随着欧阳静这句话音刚落，周围的景象便如同镜子一般骤然破碎，化为无数晶莹的碎片，散落一地。

    而随着此地的破碎，无数冤魂的哀嚎声凄厉地响起，四周围的景象也从一开始的郁郁葱葱，变为了阴森诡异。

    原本只是瞧着巨大了一些的树木之上长满了一张张扭曲的鬼脸，那些鬼脸正在痛苦地哀嚎，似乎想要从树干之中挣脱而出一般。

    可惜，无论他们如何挣扎，最终还是只能被困死在树身之内。

    “幻境。”墨瀚冷眼扫过周围的一切，默默地往前跨了一步，将小欧阳静护在自己身后。

    不错，即便这个幻境被欧阳静一语道破，可她的身形依旧是孩童的模样。

    如此看来，她变小的原因，并非是因为这个幻境的缘故。

    幻境破碎，那原本的‘木源精’自然也露出了其真实的面貌，它从一只通体翠绿的小可爱，瞬间化为了一只脚踏黑炎，背生白骨双翼的黑马。

    “梦魇。”一看到黑马的真身，欧阳静心中的猜测顿时得到了肯定。

    传闻中，来自于地狱深处的梦魇可令人在梦境中见到内心深处最为渴望的事物，诱发人的贪欲。

    当人们被它所引诱得身陷欲／望之中不可自拔之时，它便会化为真身，吞噬掉那被诱／惑者的魂魄，将其化为自身的一部分，使其永世不得超生。

    显然，眼前的这一只，就是那传说中的梦魇鬼马，而周围的这些树木，其实都是梦魇的其中一部分躯体。

    至于树干之上的鬼脸，不用说，这些都是梦魇所犯下的罪孽。

    “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认得我。”梦魇‘赫赫赫……’地笑了起来，嗓音沙哑难听，宛若厉鬼嘶吼。

    “你说错了哦。”欧阳静丝毫不怕眼前的这只梦魇，听到它的话，居然还有闲心反驳：“其实我们在场之中，没有一个是人。”

    她是鬼，梦魇是怪，墨瀚是魔，真算起来，还真没有一个是人来着。

    一旁的墨瀚侧头扫了欧阳静一眼，继续保持沉默，心底却总觉得他家静儿这句话貌似有什么不对劲，可仔细想想又没什么毛病。

    “……”被欧阳静噎了一下，梦魇不愿再继续跟他们交谈了，他直接伏地身子，摆出了战斗姿态，“打败我，你们就能得到主人留下的东西。”

    梦魇话语一落，墨瀚突然觉得自己不由自主地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排除出去，眼前视线一个转换，他便又站在了镜子之外。

    而眼前的这面镜子，正清醒地映照出内里欧阳静与梦魇对持的画面。

    眸色一冷，担心欧阳静会受欺负，墨瀚正想再强行进入镜子内之时，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温柔女声阻止，“这是她的考验，你不可相助，否则若是考验未完成，真正的奖励，她恐怕就得不到了。”

    动作一顿，墨瀚冷声道：“得不到便得不到，她要什么，本尊自可为她双手奉上！”

    说罢，墨瀚又想动手。

    “难道你能保护她一辈子吗？”那道女声急了，骤然提高声音质问道。

    “有何不可？”他的小姑娘只需安稳地待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就行了，何需却面对外界那些风风雨雨？

    “呵……好一句‘有何不可？’，你真的能确定，你今日的誓言，未来真的能守得住吗？”女声也冷笑一声，原本温婉轻柔的嗓音中充满着刺骨的讽刺。

    “关你何事？”墨瀚眉梢紧拧，觉得这个声音真的是烦人得很。

    “她是本尊所选定的传人，如何不关本尊之事了？”言毕，一道白色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墨瀚背后，仔细一看，这不是白芽是谁？

    “考验不是还未通过？”言下之意，考验没过，师尊也没正式拜，哪里就算是你的传人了。

    “考验已然开始，若你此时贸然进入，只会加重考验难度，届时若是害了她，你确定她不会怪你吗？”白芽的嗓音很是奇怪，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尖锐，仿若是有两个人在她的身体里打架一般。

    眼见着镜子内的欧阳静已经与梦魇斗起来了，虽然一开始因为缺乏战斗经验，而有些落于下风。

    可欧阳静也在以惊人的速度适应这种战斗节奏，甚至于逐渐压制梦魇。

    见此，墨瀚也不再坚持着要进入镜中帮她，但也没放弃想要保护欧阳静的念头，“若她出了何事？你这缕小小的神魂，也不用留了！”

    ***

    此时，镜子内的欧阳静正手持一把宛若珠钗一般的精致长剑，周身水气环绕，化为了一道道柔韧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