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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人的时候,郭放此时造了反,若是将王家逼急了,搞不好王家又倒向了郭放。至于蒋氏,有些小聪明,性子文静,也有心争宠,那就按白睢说的,继续挑拨她跟王氏的关系,借王氏的手来对付她。
届时本就不和的王蒋两家再度生了嫌隙,还不都攀附着皇帝,在皇帝手下争长短,最终得利的自然会是白睢。
于是次日两人来请安时,她便都赏了东西,却独留了蒋氏下来说话。之后再去倚栏轩一打听,那王贵人气得又是砸杯子又是罚丫鬟的。
帝王学会用制衡手段,这后宫也是一样。那蒋氏在她这里不仅得了面子,还有机会见到皇帝,虽被王氏给了许多白眼,却仍巴不得伺候在皇后跟前。回头在倚栏轩里,跟王氏明里暗里斗了起来,那原本温婉的内心也被激起了斗性。
今日午后便有大夫遵旨来问诊,问了才知,是白睢特意请来的神医,尤其擅长医治妇人,调理不孕之症。
开了副方子后叮嘱按时服药,倒未一口咬定她此生不能生育。苗小柔便因此缓了口气,那心情自也敞亮不少,喜得晚膳多吃了半碗饭。
她往日过得颇有些糊涂,心情不好起来往往吃个半饱便搁了筷子,时有胃疼。如今回想起来,也难怪白睢念叨她压抑太过,她分明隐藏得并不好。
而今见还有希望为他生个一儿半女,一时高兴饭吃得多了,药虽苦得想吐却乖乖定时定量地喝。
这日直到深夜,白睢才忙完回来。见她还等着,便问:“大夫如何说?”
苗小柔替他宽衣,虽早困得眼皮打架,被他一问又喜上眉梢:“大夫说,的确有些病症,胞宫已受了损伤,但是听了我的描述,又说倒不是十分严重。他开了药方,让先调理个半年再说,只是这段时日最好不要……不要行房。”
白睢抱她上床去,咧嘴笑着:“你放心,这我忍得住。”
却不提子嗣的事,谨防害她压力过大,只一味将她逗得埋进被子不理人。昔日的大彪啊,不知不觉就成了小柔。
苗小柔亦有一事未提——王贵人偷摸打听之事——她不愿白睢操心完了前朝,又来操心后宅。
夫妻两个,是彼此心疼着对方的。
今日午后送走了大夫,一直死盯着倚栏轩的心腹便来禀报,称那王氏养的那海东青人精似的,又引着妙儿去偷瞄。那妙儿回去告诉王氏有大夫进出之事,王氏便立即着人去打探,想来已知是个擅医治妇人不孕的大夫。
苗小柔讨厌这个害起人来不眨眼的王贵人,盘算了一晚上怎么收拾她。还有那个蒋贵人,只能说句抱歉了,这后宫里有她一个“温柔敦厚”的人就够了。
她就是个妒妇,平生最爱喝醋。平日里待谁都温和大方,一旦事关她丈夫,必定要跟你斤斤计较。
往后数日,她一碗不落喝汤药,更有一次是当着两个贵人的面的,只说此去永州遇袭受了些伤,正在调养。
蒋氏单纯不疑其他,那王氏却不相信,连着派人打听了数日,终于买通了皇后身边的小丫鬟,得到了不得了的消息。
王婧如先是一喜,而后便凝眉深思,半晌后咬了牙关,把桌子狠狠一拍:“不行,此事需得早作打算。”
原来,那小丫鬟收了好处,便道出了皇后的秘密。
原是早年便被郭丞相的人灌了虎狼之药,此生难以生育,随军快要一年日日与陛下同榻而眠也不见肚子有动静。此次去永州一趟,受了寒凉与惊吓以致病情加重,请大夫来瞧也的确只是为了缓解痛苦,在生育上是再没有希望的了。
她一听,嫡子生不出来,那她不就有机会了。
再又转念一想,只怕捷足先登的是那姓蒋的贱人。那蒋氏的性情与皇后颇有几分相似,又是陛下亲自赞过的,皇后似乎也很喜欢她。
若是看中蒋氏了,只怕会让蒋氏生下子嗣过在皇后膝下。蒋氏虽不能亲自教养儿子,却到底占着生母的名头,日后封妃也必定在她前头。再者,若是这孩子有出息,将来承继大统,蒋氏不就笑到最后了么。
王婧如当下便急了,这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琢磨着怎样才能除掉蒋氏,亦或者自己又如何才能争到这次机会。
白睢人虽在书房,后院的事却了如指掌,一听说苗小柔给王氏挖了个大坑,当场哈哈哈大笑,把在场等着奏事的官员笑得惶恐不安。
待那官员战战兢兢禀报完事情退下,他弯着眉眼,转头问毛崇之道:“你说,咱们这位皇后,厉害不厉害?”
毛崇之点头哈腰,自然是捡好听的说:“奴才瞧着,确有些厉害,不过想来也是因为吃了醋。女人嘛,对待情场敌手总是分外狠辣的。”
狠辣得好,狠辣得妙,他喜欢!
于是这晚回去得便早,想跟这位醋味冲天的狠辣小女子亲热一番,谁知被她赶出了门,遥指倚栏轩,让他拐去那处过夜。
“去蒋氏那屋睡,你脑子叫那只海东青啄了?”
苗小柔斩钉截铁把头点,神情十二万分的认真,才不是和他玩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