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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摸不透,到了苗姑娘跟前倒是什么都可以放下,简单得跟孩童似的,喜欢就喜欢嘛,非死咬他这是心病。
站在山顶上四处观望的陈氏兄弟也相视一笑。
陈豹:“就喜欢看陛下被训的样子。嘿嘿,平日里对咱们凶来凶去,还不是在苗姑娘面前乖得跟孙子似的——想起来没,重逢那一日陛下可是在厨房里叫‘奶奶’,恼羞成怒把咱们轰了出去。”
陈虎:“嘘……这话被陛下听到了咱俩又得挨揍。知道就是了,以后定要把苗姑娘当祖宗供起来,嘿……”
陈豹:“那是……可别忘了,两只小凤凰的婚事也归她老人家做主的。”
陈虎:“……突然觉得膝盖有点儿软,我现在就想跪下去叫她一声老祖宗。”
被无情调侃的皇帝本人,此时此刻正背负罪孽为自己恕罪中——隔着一张薄薄的手帕给他尊贵的奶奶擦背上的雪水,手帕打湿紧紧贴着肌肤,好似根本就不存在。
擦来——擦去——摸来——摸去——
“你够了没?”
“啊?”虔诚少年被她突然的出声吓得眉毛飞起来。
“皮都要被你擦破了。”
“哦。”赶紧抽出手来,把帕子还给她。
现下有冷风迎面吹过来,他先前脱了衣裳抖雪,光着个上半身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反到浑身燥热得很,恨不得风再大一些。
苗小柔捏着她湿冷的手帕,觉得好生烫手,脸蛋粉粉红红的,连本该冰凉的指尖都发了热。自己的后背似还有一只作孽的手在来回擦弄,叫她心乱得理不出个头绪。
明明都烦得想跺脚了,还有个蠢货在她旁边呼吸,真叫人想发脾气。
“滚远点,就不乐意看你!”她用手推了三岁一把,气呼呼的样子像只跳起来咬人的小白兔,毫无半点破坏力。
白睢下盘极稳,不动如山,反叫她退了两步。
白睢:“……”刚刚有人挠他么?
苗小柔本就气得想咬他,一见他还整个痴呆样儿,就差挂条口水在嘴边,更来气了,干脆抬起一脚踹过去。踹倒是踹到了,某个蠢货也没有躲,就是他那腿跟铁柱子似的,力道一反,害得她气没撒成摔地上去了。
发生了什么?
白睢愣愣的,方一抬头却见苗小柔“哎哎哎……”地朝后倒了下去,不及多想他长臂一伸便精准揽住奶奶的老腰。
这结实的手臂一捞,本该就此稳住,偏偏老天就是要开这个玩笑——他不过向前半步,堪堪踢到块石头,然后跟着扑倒下去。
说来也是倒霉,恰恰好站立的地方就是个缓坡,两个人就这么抱着滚了下去,一如他们曾经去山上摘野果子吃,最后一起滚下山。
不同的是,这次有雪,在软绵绵的地上滚了一身白,不痛也不痒。
毛崇之吓得老脸铁青,追在后面吼:“陛下!陛下!”
陈氏兄弟也跳下石头飞快狂奔过来。
好在并没有滚几圈,两个人连滚几圈就很快停了下来。反应极快的毛崇之当即住了叫唤的嘴,把拂尘一挥,拦住扑上来的陈氏兄弟,并冲他俩使劲儿摇头。
——皇帝是什么身手,就滚这么几圈能伤着么。且看看,人家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他们仨冒冒失失若要上去搅扰了,铁定落不了好。
于是互相对了眼神,各自回原处待命。
苗小柔踹人不成反被命运狠踹,这会儿被白睢压在身上,肠子都悔青了。白三岁身高八尺多,还在往上长个儿,比她高了快两个头了,这般揽着她,正正好将光溜溜的胸膛贴在她的薄脸皮上。
她没被摔死,先被这硬邦邦的胸膛捂死了。
万籁俱静,一息……两息……她耳朵贴在三岁火热的胸腔,听见他的心脏有力地跳了五下。当即彻底红了脸,什么都不在乎了,现在她只想回去,回去盖在被子里谁也不要见!
白睢一手揽着某人的腰,一手又护着某人的后脑勺,正在感叹好险,却陡然感觉被一股力道活生生推得滚了一圈。
滚到了旁边儿冷冰冰的雪地上。
侧头,诧异,却见他奶奶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眉心紧锁咬牙切齿似要将谁生吞活剥了的模样。
“回宫!我冷,我要回宫!”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冷的那女人,却连她落下的斗篷都没捡就气鼓鼓地往山下跑。
打扰一下——
又怎么啦?!
白睢茫然跟着,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被踹的是他,拉住她的也是他,被凸起的枯树枝划伤手的还是他。
那为什么现在被甩冷脸的依然是他?
不就是一坨雪的事儿么,他错了还不行么。
女人,呵……
这日回到宫后,不,应当说上车之后,苗小柔就凶巴巴的不肯理他。回去后也不往暖阁走,直接便躲去了抱厦厅,一连几日皆是如此,用膳一概送到房中。
白睢自是要去关心的,却被拦在了门外,伺候的宫女解释说是得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