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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在你走后便晕了过去,如今正在府上躺着。”
顾宁眉间一皱,不作言语。
杨寻望着好友那冷淡的模样,叹道:“虽然你们没什么情分,但那好歹是圣上疼爱的公主,你还是回府瞧瞧吧。”
顾宁神色平静,缓缓开口道:“回去也不过是让我滚罢了。”
杨寻乐了,止不住地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女人呐,都是口是心非的。让你滚,就是让你留下。你态度强硬些,她还能拿你如何?”
顾宁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却是又拎起了兵驾上的银枪,道:“继续比试。”
杨寻嘴角一抽,虚扇了扇自己一巴掌,“就你嘴欠。”
顾宁在比武场消磨了大半日,直到夜间星辰皎皎,才骑马回到府中。
入了廊花门,却见碧阁居还亮着两盏灯,有侍女屏息静气地从室内出来,见到顾宁,她们连忙恭敬地行了个礼。
顾宁摆了摆手,望了望烛火明缓的居室,淡淡问道:“公主还未醒?”
侍女摇了摇头,小心翼翼道:“睡了大半日,已有太医瞧过,却不知为何还不曾醒来。”
皱了皱眉,顾宁终究是缓缓提步走入室内。
锦瑟躺在榻上幽幽醒来时,只见眼前罗帐轻垂,烛火柔和,一位冷峻的玄衣男子正无言地坐在自己榻边,眉眼淡漠。
“顾宁……”她下意识地开口。
顾宁一恍,公主的面色略微苍白,青丝墨发似锦缎般散开在玉枕上,更衬得她的脸颊柔弱可怜。
她何曾这般楚楚可怜地唤他顾宁?大多时候,公主都是盛气凌人的,看来这次是真的病得重了。
抚摸着随身携带的宝剑,顾宁缓缓道:“你醒了。”
锦瑟怔怔地望着他,无意落下一滴泪来。
为何眼前人的语气如此熟悉,似乎曾经也有人坐在她的榻前,轻轻地待着她醒来。那人与顾宁很像,像到她快分辨不出此生是何生。
掌心的印记微微发烫。
顾宁神色凝住,伸出的手犹豫几分,终究是又收了回来,语气平静道:“怎么哭了?”
锦瑟收回心神,望着他轻轻说:“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顾宁一顿,拢起袖子道:“不是公主让顾宁滚,怎么又问我去了哪里?”
锦瑟无言以对,她挣扎着起身,却不小心一歪,顾宁伸手去扶她,将她半拢入了怀中。
神色淡淡,顾宁眼中瞧不出什么情绪来。
锦瑟一只手搭在他的膝上,娇气道:“我让你滚……只是不想让你瞧见我狼狈模样,谁知道你竟然真的走了呢?顾侯爷真是薄情寡义,冷酷无情。”
顾宁扶着她的手一顿,缓缓道:“说来是我的错了。”
锦瑟点了点头,软声细语:“嗯。”
顾宁一哑。
望着此时大为娇弱的公主,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公主心高气傲也好,目中无人也好,顾宁大可不必将她放入眼中。可一旦公主变得娇软可欺,顾宁却不知该做何言语。
“罢了。”他面色平静地将锦瑟扶回榻上,“是我的错。”
锦瑟听出他话中的平静,知道他并未把自己放在心中。
顾宁又缓缓起身,道:“好好歇息,我先走了。”
窗外却突然传来一声惊雷,湿湿的空气透过窗棂蔓延进来,这夏日的天,总是说变就变。
锦瑟眨了眨眼睛,拽住了他一角衣袖,仰头幽幽地瞧着他说:“下雨了,就留在这里吧。”
顾宁望着玄色衣摆上那只柔嫩的手,眯起眼眸道:“公主?”
锦瑟埋了半张脸到云被里,眉间微苦道:“打雷了,我怕。”
窗外又传来一声响雷,但顾宁还是清晰地听见了公主那喃喃软语,柔弱又带着半分娇媚,让他心中一燥。
终究公主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罢了,自繁华似锦的宫中嫁入他这冰冷肃穆的侯府,只怕也是多有不适吧。
心下叹一口气,顾宁又缓缓坐下,替她掖好被衾。
在顾宁无言的陪伴下,锦瑟虽想同他多说几句话,最后却敌不过困意,朦胧着睡了过去。
夜深了,窗外雨打屋瓦,淅淅沥沥。顾宁望着帷幔下公主安静的容颜,心中一动。
总觉得她今夜,有些不同于往日。但莫名的,顾宁却并不厌烦这样的她。
自那日昏迷起已经过了四五日。
这些天锦瑟一边养着身子一边试图与顾宁缓和关系,只是顾宁每日早早便起身入宫上朝,下了朝又常去武场训兵习武,至夜间方才回来,所以她与顾宁一天也打不了几个照面。
侯府的老夫人见她染了病,倒是派了好几次贴身侍女来探望她,比顾宁好了不知多少倍。
只是……虽然顾宁不常见,但这侯府中还有很多人是常常可以见的。
譬如眼下,锦瑟望着亭台中一众她从前养着的戏子面首,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