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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大的。阿年龇了龇牙,这要是砸到她身上,得多疼啊,这些人该不会是同她有仇吧?
阿年朝着给她扔荷包的人瞪了一眼。
临街二楼处的一位年轻公子被这一眼看得羞红了眼,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眼睛,不敢再往下看。
可他不敢,不代表他旁边的人不看。阿年望过来的时候,那些人便跟着起哄了,叽叽喳喳的:“君彦你瞧,那位陈状元还在看你!”
叫君彦的公子没忍住,再一次朝着底下望过去,可这下却再没看到阿年望过来的目光了,不由得心生失望。
旁边的人顿时哈哈大笑:“开玩笑的你还真信,人家看了你一眼就够了,还想着她一直看你不成,多大的脸呀。”
边上还有一直给阿年丢荷包却迟迟没有换来佳人一顾的,对这人的好运道羡慕地不行:“能得状元郎一眼,也足够了。”
“肯定是咱们扔得太少,若是多扔些,指不定人家状元郎就能记得我了。”
“还记得你,做什么美梦呢。”
“可不是做梦啊。”真记着了,那肯定又是一桩姻缘佳话了。状元郎生得多好看啊,整个京城的姑娘家加在一块儿都比不上她一根手指头。更重要的是,人家不仅生得好看,还是状元郎!
若是娶回家,可不就是光宗耀祖了!
生得好看在任何时候都是优势,更莫说好看之上,又有这样的功名在身,还是大齐开国以来的头一份。
物以稀为贵。
若是阿年只参与了武举却没能取得什么成就,或许这会儿坊间已经是一片嘲笑声了,不仅是阿年的名声,连荣庆侯府的名声,也一道都丢光了;可她偏偏叫一众人跌破了眼睛,力压群雄,生生将自己送上了万众瞩目的位置。如此,围绕在阿年身上的非议,便在这武状元的名头之下彻底消失不见。
不独这些公子哥,也那些看热闹的小姑娘,内宅新妇,也忍不住多看了这位武状元一眼,有胆大的,甚至悄悄抛了好几个荷包干果过去。
阿年对此烦不胜烦,可是她记得来之前宫里的礼官说了,打马游街的时候,不论发生了何事,都要不能生气,要面带微笑。这点阿年是牢牢地记在心里的。阿年如今就在使劲儿地笑,笑得腮帮子都有些酸了。
不明真相的男男女女扔得更欢了。
瞧,状元郎还对他们笑呢。
顾晗就骑马跟在阿年后头,观察地仔细,便不难看出阿年早已经不耐烦了,缰绳揪在手里,松松紧紧的,连带着她脚下的那匹马也被折磨地精神萎靡。
发现到这点,顾晗顿时心中一乐。再看阿年,便发现她如今这衣服穿在身上,端得是一副雌雄莫辨的美,兼之又担了这武状元的身份,怪道那些姑娘家也把持不住了。
顾晗正想开口提醒一下阿年别再笑了,冷不防脸上一疼。
顾晗下意识地握住往下掉的荷包。
阿年回过头,见他也被砸到了,终于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看来,长得丑的人,不止我一个啊,哈哈哈……”
顾晗听着这话,真是哭笑不得。合着她以为旁人砸她是因为她生得丑?顾晗在阿年面上扫了一圈,又无奈地收回了目光。
真是一个小傻子。
石祯见他们两人都有人扔荷包,扔得还叫一个勤,反观他这儿却是冷冷静静,无人问津,不由得长叹一声。
好歹他也是武榜眼啊,这样顾此失彼,真的好么?且他之前还看到了,他堂下的两名得力助手,一个始终在砸陈姑娘,一个已经暗搓搓地盯上了人家顾公子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过了东街,人丝毫不见少,街道两侧反而更热闹了些。
阿年在人群之中一眼便看到了她阿爷阿奶。
再看周围,大伯三叔大伯母都过来了,连怀着身子的嫂子都过来了,一家人包了个雅间,都挤在窗户边叫着阿年的名字。
一家人整整齐齐,一个不少,连丑儿这只不招人待见的大雁也被人带过来,眼下正扑腾着翅膀,给文哥儿芸娘挤着位置。文哥儿芸娘都不大待见它,故意不让位置,把丑儿给挤得差点没把眼珠子翻出来了。
它本来也可以飞出去,可是这段时间在荣庆侯府里养得实在太好,便是想飞,那也飞不动了,只得平明扑腾着,间或急得嘎嘎直教,叫得人生烦。
阿年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芸娘立马激动了:“阿年看到我们了!”
文哥儿也道:“她还朝着咱们挥手。”
丑儿:“嘎嘎——”
文哥儿将丑儿挤到一边,也伸着手兴冲冲地朝着阿年挥了好几下,激动得不行。
陈阿奶一把拍掉文哥儿作乱的手,虎着脸道:“胡闹什么,好歹也是个读书人,一点儿都不矜持,被人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说咱们。”
文哥儿受教,立马收回了手。
阿奶说得对,他是个读书人,得时刻注意着,不能丢了读书人的风骨,更不能堕了荣庆侯府的名声。